早在沈平邑到慎安侯府之前,她便听说了陆宛到侯府来的事情,又耳闻了几些八卦。
原本前几日,沈平知和陆嘉还是京城的模范夫妇呢!
小夫妻二人还在聚海楼里,恩恩爱爱点了些菜品,两个人开了小灶。
怎么不过几日就变成了一个冤家了?
这其中必然有几多误会。
当下将李娇儿叫到了跟前来。
“我让你好好照料哥儿,你可有照办?”好歹沈平邑也是在李府里正正经经的主子,对于李娇儿而言,她的杀伤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她是李府家生的奴才,被拨到沈平邑的院子里去做事,连着身契,奴契一道都攥在沈平邑的手里。
如今被差遣到侯府来,自然是做沈平邑的耳报神。
当下颤颤巍巍,抬起眼对着沈平邑笑了一笑,脸上红晕子明显得很,扯得皮肉有些疼。
她强打着一个笑道:“不知姑奶奶问的是什么?”
沈平邑只当她是被主子堵了嘴,不敢多开口,故而冷笑一声:“你不必在我跟前弄鬼,装的什么不知?
你守在侯爷跟前,那府上有什么事发生,你却能不知不成?”
见沈平邑直冷冷一言,李娇儿惊愕得颤巍巍低下了头,她道:“姑奶奶问那边的事儿,我岂敢胡言?若是让夫人和侯爷生厌了,我可如何还有活路呢?”
沈平邑冷笑一声:“难不成你不知道我叫你呆在侯爷身边是为了什么?我就要你能告诉我侯爷过得好不好,这些时日舒不舒坦。”
李娇儿左顾右盼,待得沈平邑将身边人全部屏退,她才开口道:“有些话小人也不敢直说的,可如今……”
沈平邑眼神一瞪,她缩了一眼,看上去像极了是被威逼利诱才说出口的样子。
她道:“可如今姑奶奶问了,我又岂敢真不说?姑奶奶待我这样好有知遇之恩,我又如何会辜负姑奶奶?
侯爷过得如何,我这个下人倒是不知道,可前几日,亲家府里的姨奶奶来了咱们府上……”
脸上的红晕子,还非常明显。
当下指着自己脸上的伤道:“我这伤都是那府里的姨奶奶打的。”
她颜色淡然,看上去着实有几分委屈,却存着让沈平邑为她出头的心思。
沈平邑如何会中了他这计策?
只不管李娇儿,只问:“你若做错事,那府里姨奶奶打你也是应该的。”
李娇儿点了点头:“是的,是奴婢太过愚钝,想着炖些汤奉给姨奶奶、夫人、侯爷的欢心,显得咱们府上有待客之道的。
姨奶奶却说我是个狐媚子,当下便大耳刮子打我,并将我赶了出去。
倒也不是说什么不该,只是这侯府还是侯爷当家呢,侯爷心里有气,好几日便不到夫人那去了,想来也是因这样才有了龃龉吧。”
沈平邑沉下眼眸。
当初她将李娇儿选到府里去,便是见她这人可靠。
当下也要安抚一下李娇儿:“苦了你了。”
那李娇儿连忙摇头:“不苦的,能够替侯爷分忧便不苦。
只是奴婢觉得侯爷实在可怜,如今与夫人成婚,身边却没有一个能说上话,每天把自己闷在书房里。”
若说沈平知身边的那些丫头们,他最看好的就是李娇儿。
李娇儿是李府的家生子一切身契,都捏在他手上很好拿捏。
若沈平知能看上李娇儿,也未尝不能成为侯府的妾室。
沈平邑点了点头:“你的心思我明白,好了,你退下吧。”
当下马不停蹄便到了侯府区。
“长姐不急,请坐吧。”陆嘉淡淡朝着边上的位置虚指了一把,示意沈平邑快些坐下,又抬眼瞧了一眼紫月,命他端茶来,又送上几碟糕点。
沈平邑早已先入为主,说自己要为陆嘉做主,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只是主子们的事儿,丫头们多掺和也不好。
当下轻咳了一声道:“咱们两个说些体己话吧?”
陆嘉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便令屋中的苏芦、紫月都出去。
“裕行他的性子向来温和,从小就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沈平邑见人出去,侧了身又道。
“可如今做了这样的事,我定为你做主。”沈平邑似乎还是担心陆嘉不相信,当下握住陆嘉的手,看上去认真极了。
陆嘉淡然看着沈平邑。
沈平邑那副对她袒护的模样,让她心里边觉得有鬼。
她喊沈平邑‘长姐’,那是跟着沈平知辈分的,这沈平邑又不是他亲姐姐,反而人家是沈平知的亲姐姐,又如何会为他做主呢?
否则也不会在这句话前加一句‘性子向来温和’
因她知道这婆家里的人又没有娘家来的亲。
果不其然,沈平邑下一句却是:“可是这夫妻俩之间的小矛盾总不该动用到家族的份上。
你呀,与欲行有什么矛盾,尽管同我说便是,又如何闹到亲家跟前去?叫亲家府里的二姨奶奶在咱们府上这样呢?
亲家里有些矛盾是小,叫邻居见了笑话那就事大了,若是叫别人听去了,不管是说谁好谁坏都与咱们府上没有什么好处呀。”
陆嘉挑眉,这沈平邑的意思是,当初陆宛来府里是她将事情挑拨的。
看来这李娇儿倒是挺有想象力啊。
当下噙着笑,看着沈平邑看上去一副受教的样子。
她倒想听听这李娇儿到底跟沈平邑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我知道你是个心高气傲的,家里金尊玉贵养大,怎么能受这样的苦楚?
裕行动手打你,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他,这就将他叫来狠狠斥骂一顿。
但你也同他握手言和,不要再闹这样的矛盾了,你们如今才刚刚开始呢,各自都还要稍加磨合,日后的日子还长着。”
陆嘉见沈平邑说得越来越真诚,当下笑了一声:“都听长姐的,不过长姐在训斥裕行之前还先帮我解决一个人。”
说罢,她拍了拍手:“苏芦去请侯爷到我院子里来一趟”
门外回了一身应和,过了没多久,那帘子便被掀开。
门口处便见沈平知先踏入门内,而他身后是雷业和几个小厮将李娇儿五花大绑捆了进来。
“这是什么意思呀?”
沈平邑皱眉看着被堵了嘴的李娇儿。
沈平知:“长姐,我和夫人已经给了这李娇儿许多机会,但她屡屡危害侯府的名声,我不可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