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鹏正原本以为白松泉在山里应该很清闲,但是他想错了。
时不时就有人上来找白松泉,不是问这个,就是问那个,他自己又不懂那些学术话,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
看着看着就有点无聊了,于是顾鹏正便找点事情做,结果这边盛初夏又在看书,一副不要打扰的样子。
顾鹏正没办法,背对着手去找家里的那条狗。
结果狗又去追着家禽,追得不亦乐乎,顾鹏正就这样看着,继续看着,这一看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盛初夏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见顾鹏正还蹲在地上,她走了过去,喊了一声:“爷爷?”
顾鹏正看见盛初夏的时候,跟看见救星一样激动,他连忙说道:“快,快扶我起来。”
盛初夏伸手去扶:“爷爷,你不会是腿麻了吧。”
结果扶着顾鹏正的时候,他又摆了摆手:“算了,不要你扶我,你去找两个年轻人过来。”
盛初夏不解:“为什么?”
“哎呀,你怀着孕呢,不能做重活,万一我站不起来,拉着你一起摔跤了,那怎么搞,快去喊人。”顾鹏正怕盛初夏不听他的,还挥了挥手,“快去,快去。”
盛初夏没有法子,只好听顾鹏正的。
她喊了两个男人过来,这两个男人是山脚下村庄里的村里人,他们是来请教白松泉事情。
顾鹏正已经站不起来了,他是被两个男人扛着走的。
白松泉也过来了,看见这一幕,他觉得非常搞笑,便问道顾鹏正:“你这造型不错啊。”
顾鹏正黑着脸:“你就别取笑我了。”
“我取笑你干嘛啊,往后面一坐就好了,然后再揉揉腿,也不至于蹲了这么长时间。”
顾鹏正解释:“地上有鸡屎,并不想往后坐。”
待顾鹏正坐好后,腿还是跟僵硬着一样,白松泉替他慢慢恢复一些血液循环,还说道:“这个时候,宁愿脏点也不要让自己受罪。”
白松泉盛初夏站在一旁,便对她说:“去,教教这几个人怎么认草药。”
盛初夏应了一声:“哦。”
等盛初夏走远后,顾鹏正对白松泉说:“不要让我孙媳妇做事,她来这里是休息的,我带来这么多个保姆都被你派去做事了,够顶我孙媳妇的活了。”
白松泉敷衍:“行行行,孕妇为大。”
*
盛初夏在这里每天都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作息,加上这里附近都是纯天然的食物,她感觉自己的皮肤变得好了不少。
期间她一直没有碰手机,因此顾尉霆给她发了多少消息,她也不知道。
跟随意约好的一周之约快到了,盛初夏才拿起手机,看看随意老先生有没有给自己发信息。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她便皱起了眉。
随意老先生的回复还是五天前,约她的那天。
而顾尉霆的回复就更奇怪了,按理说他应该会每天都会找她。
但是最后一条回复是在两天前,也就意味着他有两天没有给她回复了。
这种情况看来,很不寻常。
盛初夏点开盛小刀的聊天窗口,小刀的最后一句话,让盛初夏眉头紧皱了起来。
小刀说:“妈咪,爷爷感情出现了问题,他带了一个老太太和一位阿姨回家。”
盛初夏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在她的记忆里,顾缘虽然很多女人喜欢,但他却并没有主动追求过谁,除了现在的那位宋满星阿姨。
这个老太太和一位阿姨,又是谁?
盛初夏准备提前回去,她问顾鹏正:“爷爷,我要回文城了,你要一起回去吗?”
顾鹏正摆了摆手:“不回不回,上次腿蹲麻了,你老师还在我面前秀他蹲马步时长,我不能被他比下去。”
这男人,不管还是少年还是老年,胜负欲都挺强的。
盛初夏交代爷爷:“不回去也行,注意身体。”
“知道了,你回去吧。”
顾鹏正已经没了第一天时候的那种无聊,现在他也跟着村下的那些村民们一起听课,干活。
盛初夏是突然袭击的,因此她回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
本想着给顾尉霆一个惊喜,但顾尉霆倒是率先给了她一个大惊吓。
顾家别墅外围有个花园,花园连接着湖边,从大门这条通往别墅的道路上,能看见这一片湖。
盛初夏坐在车里,她从车窗处看见湖边有一对佳人正在散步。
男的高挑,女的娇美。
盛初夏原本还想着那是谁,等靠近一点后才看清楚,在湖边散步的不是别人,是顾尉霆,另外一位女孩子她倒是没见过。
盛初夏就这样看着顾尉霆,在不知道真相之前,她保留自己的情绪。
毕竟只是看这一幕就吃醋的话,她的肚量还没有这么小。
司机将车开到家门口,盛初夏下门后,一位佣人快速跑了过来,神情有些紧张:“夫人,你怎么回来了。”
盛初夏听到佣人的这个问题,觉得有些搞笑,她问:“怎么?我还不能回自己家里?”
佣人连忙摇头:“不是的,夫人,这是老爷交给你的。”
佣人将一封信件递给了盛初夏。
盛初夏蹙眉,她看着信件外面的字迹,是顾缘的。
一看见是顾缘的字,盛初夏就打心底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打开信封,里面都是顾缘写得很匆忙的笔迹。
【我亲爱的徒徒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带着你师母去游山玩水了,勿念哦。】
这句话后面,顾缘还画了一个笑脸卖萌。
盛初夏看见这个笑脸,不由地攥紧纸张。
【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但是不想瞒着你,所以我还是讲吧,希望徒徒儿看见后不要生气。】
【事情是这样的,当年我把你送入香门学习……】
盛初夏看见这句话,指甲一用力,这封信就戳出了一个洞。
她面色不显,心里却已经弹幕式的开骂了。
什么叫送入香门学习?
那也叫学习的话,这世界就没有学习什么事情了。
盛初夏深吸一口气,又接着看下去。
【在你进入香门后,后来咱们不是失散了好几年么。】
【这好几年间,我认识了一位女性,你可以称呼她为师母。】
盛初夏再次深吸一口气,她收回自己那些说顾缘没主动追求过谁的这句话。
还什么女性?
什么师母?
她从香门脱离后,一直到顾缘主动来文城,中间隔了七八年的时间,那七八年时间里,她对顾缘的一切生活确实是空白的。
这老神棍就是老神棍,鬼知道他这七八年的时间里骗了多少人。
盛初夏接着看下去。
【你的这位前师母呢,有个小孙女,因为这个小孙女一直说要嫁给我,所以我跟她说,如果我有儿子,一定让我儿子娶她。】
【所以,现在人家来找上门了,嘿嘿,就请徒徒儿好好解决这件事情。】
【PS:千万不要引火烧到师父身上,毕竟师父和你现任师母感情良好,不想再徒生事端。】
【你最敬爱的师父留。】
盛初夏看完后,眼皮是一跳又一跳的。
顾缘把她卖给香门也就算了,在失忆期间怎么连顾尉霆也卖出去了。
老神棍就是老神棍,专门骗人的玩意。
盛初夏将这封信揉成一团纸,然后朝着屋内走去。
屋里电视机开得很响,沙发上坐着一位中年陌生女人,穿着带点民族风格的服饰,皮肤略黝黑。
盛初夏进去的时候,这位中年女人也恰巧抬起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盛初夏从这人的眼里看到了嚣张。
她站了起来:“你就是盛初夏?”
“你是?”
中年女人勾了勾唇角,这个笑容略带嘲讽:“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搬出去?”
盛初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中年女人又复述一遍:“我说,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搬出去。”
盛初夏冷冷地看着中年女人:“你是鸤鸠。”
中年女人没懂盛初夏的意思,她一脸不解:“什么?”
身后传来一道动听欢快的女声,她解释道:“她在说你鸠占鹊巢。”
盛初夏回头,就见当事人顾尉霆带着一位年龄不大的小女孩进来了。
小女孩浑身都充满了少女般的欢快气息,看起来年龄并不大。
她走到盛初夏面前,打量了盛初夏一番,然后点评道:“你好老啊,听说你有三十岁了,大了我足足十岁,可真老。”
“哦,忘了跟你介绍,我是霆哥哥的未婚妻,我们约好等我年龄到了的时候,我们就结婚,别看我长得可爱,但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可以结婚了。”
“这是什么?”她看向盛初夏的肚子,然后伸手抚了上去。
盛初夏可没这么好脾气让人碰自己的肚子,她抓住小女孩的手腕,所有人只听见“咔嚓”声响起,接着小女孩就痛到尖叫了起来。
盛初夏将小女孩的手腕给卸了下来,她冷冷地看着顾尉霆,却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心。
盛初夏握了握拳:“跟我上来。”
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没说的顾尉霆,他沉默地跟在盛初夏身后。
而那个小女孩还在身后喊道:“霆哥哥,我好疼。”
顾尉霆让佣人将小女孩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