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鹏正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他错愕地看着气呼呼的盛初夏。
顾鹏正被吓到了,盛初夏也后退了一步。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盛初夏喊了声:“爷爷。”
顾缘也从书房出来,他见顾鹏正也在,莫名有点怂,也不知道顾鹏正站了多久,有没有听到一些什么。
顾鹏正皱眉:“你们这是怎么了?”
盛初夏见爷爷没有特殊的反应,应该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
她松了一口气,然后指着顾缘对爷爷告状:“爷爷,师父他要给尉霆找个继母。”
顾缘不可置信地看着盛初夏。
盛初夏回视,眼神仿佛在说,谁让你要骗我。
顾鹏正问:“这是真的?”
顾缘忧伤抬起头,正好呈现45度忧伤角,他说:“是真的。”
顾鹏正朝着顾缘招了招手:“跟我进来。”
以前只有他坑徒弟的份,现在却变成了徒弟坑他的份。
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吗?
盛初夏回了房,却见顾尉霆不在,她拿起自己的平板,接收了米神发给自己的视频压缩包,然后接着看手术过程。
书房里。
谈话的人变成了顾鹏正和顾缘。
顾鹏正看向顾缘:“夏夏说的都是真的?”
他能说假的吗?
但是说了假的,那又要找别的理由,就很烦。
顾缘点了点头:“是真的,认识快有十年了,最近才开始联系多了起来,其实也没有夏夏说的那样,她说得太夸张了。”
“无风不起浪。”顾鹏正说得很严肃,“反正你和墨思明也没有缘分,我也不管你的私生活,我唯一要求的一点就是……”
顾鹏正还没说完呢,顾缘就抢答:“爸,别说一个要求,就是十个我也答应你。”
顾鹏正冷哼一声:“你可以另娶,但是我不允许你还生孩子,虽然我是想顾家多多有后代,但你的繁衍任务已经完成了。”
顾缘听到这个话,顿时无语了起来:“爸,我怎么会,我都五十多了,而且繁衍什么的,说得好像是动物一样。”
“哼,五十多,大把人六七十的人还搞出个儿子出来。”顾鹏正指着顾缘,“没事多操心一下你小儿子的婚事。”
“知道了。”
“哼,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不带回来给我看看?”
“爸,她是很普通的一个人,早年离异,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她有自己的工作,是个设计师,但不是特别出名的设计师。”
顾缘接着说:“反正就很普通,而且我还没有考虑要不要再娶,就先不带她回来了。”
顾鹏正摆了摆手:“随便你们。”
顾缘松了一口气,终于圆了过去,结果下一秒,顾鹏正的问题又将他一口气给提了上来。
顾鹏正问:“尉霆脑子里的碎片怎么回事?”
*
顾尉霆将盛初夏历年来所接的任务全部都看了一遍,曾经还有好几个盛初夏的任务对象就是他们顾家的合作商。
原本合作好好的供应商,不是被家里的老婆检举,就是被小三闹大事,从而都落得个人财两空的局面。
只不过这些工作不是他负责,只是前几年的时候听过爷爷吐槽。
再后来,和顾氏合作的供应商,他们都要去查查背景,免得又出现什么意外导致供应链出现问题。
也正因为所有关卡都在把关,这才有了现在有秩序的顾氏,不会因为一个环节出了差错而全盘崩盘。
顾尉霆突然感觉有点头疼,连眼睛都开始刺痛了起来,他关掉文件,然后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这种痛感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陌生。
最近一段时间里,不管是深夜还是白天,有时候都会疼那么一阵子。
他一直硬扛着,连止疼药都没有吃,因为怕盛初夏看见然后担心。
顾尉霆一直忍着,这阵痛感渐渐褪去,他全身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洗了个澡换了个衣服,这才去了找盛初夏。
推开盛初夏的房门,她还窝在沙发上,耳朵里戴着耳机,平板上还在播放着手术的视频。
一个手术都是几个小时起步,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
顾尉霆坐在盛初夏旁边,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腿。
盛初夏顺势躺在了他的腿上。
顾尉霆见她高举着平板不舒服,便伸手帮她接了过来。
盛初夏专心致志地看着手术视频,而顾尉霆则看着她,时不时还把玩着她的长发。
他终于能明白夏夏突如其来的焦虑感,因为他现在也有点。
怕自己脑子里的碎片不好拿。
怕自己是运气不好的那一个。
而他感觉他的运气也确实不好,从小父母不和,接着父亲失踪,连儿子六岁了他才知道自己有一个儿子。
顾尉霆看向盛初夏,盛初夏突然说;“饿了。”
“嗯?”顾尉霆不可思议,他将平板换了个方向,在看见还是手术视频的时候,他无奈地看着盛初夏。
“看这个也能饿?你心理承受能力是有多么强?”
盛初夏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更何况这个不算什么,如果看这个都吃不下,那每次动完手术的医护人员岂不是要饿死。”
顾尉霆还是不能理解:“你又不是医护人员。”
盛初夏看着顾尉霆,她的手指指着他的胸口:“我呢,在幽门实验室的时候,是负责生物研究,但是有时候,生物研究也包含了很多,懂?”
“不懂。”
盛初夏一摆手:“懒得跟你解释。”
她收齐了平板,然后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给自己松松筋骨。
“对了。”盛初夏拿出一盒药递给顾尉霆,“疼得受不了的时候吃一颗缓解一下,别硬抗。”
顾尉霆将止疼药接了过来:“你知道了?我一直以为我瞒得很好的,一点痛苦都没有露出来。”
盛初夏看着顾尉霆,她心软了起来,便伸手抱了抱他,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在我面前不用克制自己。”
顾尉霆:“我没有克制。”
“疼了要说,这样我才能想办法给你缓解,你要是什么都不说,那我连你状况都不知道,总之,要跟我说。”
顾尉霆应了下来:“知道了。”
“嗯。”
“但是夏夏,真的不需要我克制?”
盛初夏点头:“对。”
顾尉霆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很狐狸。
当盛初夏理解顾尉霆这句话的意思后,已经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