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姜文章自然也拿到了五人做的衣裳。
他低头看了几眼，做工粗糙，一眼看去，还有无数个线头留在外面。
一如刚刚那位妇人讲的，袖子还是长短不一。
海棠此刻也慌了，她连忙拿过衣裳，仔细看了起来。
她明明记得，当初这五人的绣工是极好的啊！
怎么突然之间，成了这个模样。
姜文章冷冷看了她一眼，“把这件事解决好，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姜文章不适合出面，所以冷着脸上马车，回了徐府。
海棠白着脸，进了红袖楼。
五人一看到海棠，立马就找到了主心骨。
“海棠，你终于回来了，我们被欺负了！”
“我们明明绣得很好，是她们没有眼光。”
“海棠，我们的技术，你还不知道吗？”
“当初在揽星阁，我们可是一起合作过的。”
五人围在海棠身前，神色焦急，不停地为自己辩解。
海棠冷冷暼了几人一眼，几人吓得头皮发麻，立马闭上了嘴。
她走到妇人面前，接过她手里的衣裳。
“你怎么证明，这衣裳是出自红袖楼之手，而不是你故意想要讹我们红袖楼。”
“大家也都知道，这里面的五位绣娘是从揽星阁来的，她们的技术毋庸置疑。”
“是专业的绣娘，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大家可不要被几人的话误导，红袖楼才刚刚起步不久，和揽星阁自然没办法比较！”
“但我们铺子里的衣服绸缎价格便宜，花样繁多，给每位顾客更多的选择。”
“新店刚刚开张，正是需要大家认可的时候，我们怎么可能会做出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海棠轻飘飘几句，就把局势扭转。
两个妇人眼眶通红，死死地瞪着海棠，“所以，你是觉得我们故意的？”
“你们这是敢做不敢当！”
海棠神色淡淡，“不是我觉得，而是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你们说这衣裳出自我们铺子，那请你拿出证据。”
“否则，到时候，谁都可以拿着一块破布，来诬陷我们铺子！那我们铺子的损失找谁赔偿？”
“有道理！”
“姑娘说得对，你说这衣裳出自红袖楼，那你就拿出证据来。”
“空口无凭啊，证据呢？”
人群里纷纷响起附和的声音。
两个妇人脸色苍白，哆嗦着嘴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一会，其中一个妇人抢回自己的衣裳，砸在了海棠身上。
“果真有几分本事，倒打一耙，玩得挺溜的！”
“这十两银子，就当我捐给你们这个破铺子！
“就你们这种人，还想把铺子做大，简直就是做梦！”
妇人说完，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海棠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她不动声色地捡起地上的衣裳，看向另外一名来闹事的妇人。
或许是海棠眼神太过于冰冷。
她嘟囔着嘴角，最终一句话没说，直接离开了。
闹事的人走了，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
红袖楼里。
“海棠，你怎么让她们这么轻松地就走掉？”
“就是，那个老女人，差点把我的胳膊都掐肿了。”
“这样的人，就该狠狠打一顿，好好教训教训，海棠，都怪你，你……”
啪！
话还没有说完，海棠就一巴掌扇了过来。
海棠前不久才在姜文章那里受了气。
此刻，听着几人大言不惭的话，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红秀捂住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海棠。
她咆哮道，“海棠，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海棠冷冷暼了她一眼。
红秀顿时吓得脑袋一缩，大气也不敢出。
不知何时，五人才恍然发觉。
海棠身上的气势变了，几人间的关系也淡了。
以前是无话不谈的姐妹。
现如今，她们几天都见不到海棠一次！
她们也是有脑子的，隐隐约约心里也有了猜测。
海棠冷笑一声，把衣服砸在桌上，“我就打你了，你又敢如何？”
“有本事就结了工钱走人！你们之前得罪了秦安！现在偌大的大梁城，谁还敢用你们？”
几人脸色一变，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红秀捂着脸颊，红着眼眶，质问道，“海棠，你变了，你先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之前在揽星阁，她们吃住时常在一起。
有时候，她做完工，手指红肿，她会拿冰块小心翼翼地给自己冰敷。
可如今，却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她此刻甚至都能感受到耳朵在嗡嗡作响，可见海棠用了很大的力气。
海棠嗤笑一声，“是人都会变的，一直停留在过去的人，才是愚不可及。”
“别跟我提这些。”
“这两件衣裳，别人不知道，但我很清楚，就是你们做的。”
“就你们这破技术，我去随便请一个绣娘，都比你们做得好。”
“从现在开始，我会找师傅来教你们，每天完不成任务，不许吃饭，不许睡觉。”
“一个月后，我亲自考察，如果还是像现在这个鬼样子，就给我滚！”
海棠脸色阴沉，不像是说笑的模样。
再加上刚刚的那一巴掌，五人一时之间，也不敢开口反驳。
海棠看了几人一眼，抬脚就要离开，猛地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三天后，秦安举行的刺绣大赛，你们报名了？”
五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海棠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五人，眼底的杀气快要压不住了。
原本五人在刺绣上也是有些灵性的。
先前在揽星阁是采取竞争的方式，多劳多得。
红袖楼当初为了吸引绣娘，从揽星阁挖人，采取的都是高价月钱。
来了红袖楼后，无论做多做少，每个月都是二十两银子，所以她们慢慢地就懈怠下来。
刺绣这东西，不进则退。
现如今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天称病，谁都不许去。”
就他们这水平，参加比赛，就是给自己丢脸，砸红袖楼的招牌。
海棠离开后，几人在一旁坐了下来，垂头丧气。
“我不行，我一定要去。”
“我也要去，听说李灵儿那个贱人也要参加，我一定要打败她！”“让秦安知道，当初他的选择是错误的。”
“就是！”
五人在这件事上达成一致。
——
三天后。
刺绣大赛拉开帷幕。
秦安为了这次的刺绣大赛，可是用尽了心思。
就连六个评委，都是他花重金请来的。
每一个都是刺绣的泰斗，谁见了都得恭敬地叫一声大师。
刺绣大赛在西湖边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