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君说完,就要往外冲出去。
“等等!”
秦安连忙叫住了他。
“你这么冲出去,能抓到人?”秦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阿木君是很忠心,身体素质也很不错,但就是有时候太冲动,沉不住气。
阿木君脸色一红,尴尬地站在那里,“公、公子,我……”
他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秦安敲了敲他的碗,“先吃饭,剩下的事后面再说。”
阿木君红着脸坐了下来,全程闷头吃饭,一句话也不敢说。
四人吃完后,又去了茶园里。
茶树长势很好,一眼看去,绿油油的一大片。
——
是夜。
云层翻涌,月亮躲进了云层,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错觉。
最近几天,晚上时常下雨。
只不过下得大,去得也快,并解决不了这么多年干旱造成的局面。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淹没在黑暗里。
秦安藏在茶树后面,等候多时了。
曾炀脸上胳膊上,全是蚊虫叮咬,他痒得不行,时不时扯一扯秦安的衣袖。
秦安没有搭理他。
反而曾浩瞪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能不能行?不行就滚回去睡觉!”
“别在这丢人现眼,一个大老爷们,被蚊子咬几口能死啊!”
曾炀委屈极了,痒得不停地挠脸颊和手臂,目光幽怨,懒得搭理曾浩。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由远及近。
几人都看到了,立马屏息凝神。
不一会儿的功夫,身影就走到他们不远处。
秦安一眼就认出来,他就是今天打翻碗的人。
听同伴,叫他扬子。
扬子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随后又立马挪开大石块。
他看到下面的洞穴,松了一口气,立马跳了下去。
秦安几人走了出去,火光冲天,照亮了洞穴。
扬子猛地抬头一看,只见洞穴上方围满了人。
他吓得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扬子!”秦安清冷的声音传来,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扬子吞了吞口水,知道自己完了,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恐惧席卷了全身,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他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公、公子!”扬子哆嗦着嘴角。
“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秦安面色平静地看着他,随即又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五袋应该都是大米。”
“你从茶庄偷了五袋大米,是要做什么?”
扬子连忙磕头求饶,“公子,公子,求求你,求求你饶我一命吧。”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母亲七十多岁,腿脚不方便,我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
“我媳妇年初的时候,因为我穷,就跟人跑了!”
“现在我出来做工后,家里就只剩下一老一小相依为命!”
“她们老的腿脚不方便,小的又不会干活。”
“整个家里就靠我一个人,我在这每天吃好喝好,他们却连大米也吃不起!”
“所以,我就想偷点大米回去给他们。”
扬子说得声泪俱下,哭个不停。
四周的火把噼里啪啦,无人说话。
半刻钟后,秦安看他哭不下去了,这才说道,“演得不错,不去唱戏可惜了。”
“你口口声声说要,把这粮食运回家!”
“可我看了你的记录,你来这已经两个月了!”
“期间,你回了两次家。每次回去,都是跟人同行,你什么都没拿回去。”
“哦,也不对,你拿回去了,你把你的脏衣服背了回去。”
“嗯?你真这么孝顺?”
“孝顺到每个月,都要让你家人给你洗衣服?”
扬子脸色一僵,没想到秦安居然早就怀疑自己了,心跳如雷,不停地思索着如何圆这个谎。
他越想越急,越想越急,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呼吸逐渐加重。
扬子一抬头,仿佛秦安立马就能把一旁的大石块砸下来一般。
就在这时,秦安又继续说道,“五袋大米,显然从你来了之后,你就开始筹划此事!”
“现如今,外面缺大米,就算是发霉的大米,也能卖出天价!”
“所以,就算大米发霉你也丝毫不在意。”
“这两个月,每次到你休息的那一日,你回来的都很早!”
“其实你根本没有回家,只不过是上街打探情况去了。”
“秦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扬子此刻,只能咬死自己不是偷卖大米。
秦安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中的铲子,“你承不承认都不重要。”
“因为你的死,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而且,你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秦安说完,开始铲土往坑里扔。
扬子愣住了,眸孔猛地放大,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不是说,秦安是大善人吗?
泥土撒在他脸上,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扬子连忙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秦公子,秦公子,我错了,我错了。”
“我不该鬼迷心窍,偷东西。”
“这大米,我的确是偷去卖的,求求你,求求你,饶我一次吧……”
他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片刻后,额头就磕破了,血流了一地。
可秦安丝毫没有停止。
秦安后面站了好多人,分别都是茶园和水稻田的负责人。
此刻,谁也不敢出面求情。
他们知道,秦安这是在杀鸡儆猴。
求饶声逐渐变弱,泥土已经埋到了他脖子下面。
秦安把铲子一扔,拍了拍手心的泥土。
“饶你可以,能活着到明天早上,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秦安说完,这才看向身后的几人。
“喃喃村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喃喃村!”
“我希望各位时刻谨记一句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喃喃村没了,茶园没了,水稻田没了,那你们现在所享受的一切也荡然无存。”
“我敢保证,整个大安国,任何做工的地方福利都不会有我的好!”
“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互相成就的事。”
“做得好,有赏。”
“做错了,就有惩罚。”
“我秦安一向恩怨分明!”
秦安说完,就带着曾炀几人回了山顶。
今天已经很晚了,几人打算明天在下山。
“秦安,为什么喃喃村每次都出事啊。”
曾炀脸痒得不行,一边挠着,一边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