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连忙回了酒楼。
此刻,酒楼门前密密麻麻全部是人。
隔着人群,都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哀嚎声。
“杀人了!杀人了啊!”
“你们这破酒楼,安了什么心,每次吃了你们的东西,就上吐下泻,这次好了,直接晕死过去了。”
“你们这黑心肝的,是不是赚昧良心的银子?”
“赔钱!赔钱!”
“好惨啊,孩他爹,你醒醒啊!醒醒啊!”
杏子和赵强急得团团转,看向一旁的秦安,“掌柜的,这可怎么办?”
“都说了这家店有古怪,现在好了,又出事了!”
“原以为换个老板情况会扭转,没曾想,还是这样,难不成真有鬼?”
“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是招摇赚骗,撒泼打滚的骗子,我今天见到了。”
清冷的声音从人群身后传来。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身穿墨绿色云缎锦衣,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五官俊美。
可若仔细看,就能看到他眼底的冰冷。
“你是谁?”坐在地上的妇人没读过书,但骗子二字,她还是知道的。
秦安走了进去,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我是这家酒楼的新掌柜!”
“嚯,原来你就是那个黑心的老板,还说我们是骗子。”
“我看你才是骗子,身披着一副好皮囊,但只赚一些黑心钱,大家可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妇人目光死死地盯着秦安。
人群中传来一些骚动,赵强看着秦安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莫名地有些相信他。
“各位静一静,县老爷给人盖棺论罪之前,还要听犯人辩解几句!何不听一听我家掌柜怎么说?”
“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赵强好言好语地安抚着众人。
“能有什么误会?”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们这黑店,赔钱!”妇人冷嗤一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愧是说书的,巧言令色!”
赵强眉心狂跳。
好男不跟女斗,他强忍着没骂脏话。
秦安看了几眼地上的男子,“你丈夫这样,不找个大夫来看看吗?”
“看什么看?我们平民百姓,没有银子看病,回去躺几天就好了!”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丈夫呼吸渐弱了,连脉搏都跳得慢了很多。”
秦安一边说着,一边蹲了下来,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妇人脸色一变,连忙看了男人一眼,手指放在他鼻尖前探了探,呼吸果然弱了几分。
她有些慌乱地搭在脉搏上,但她又不懂,只感觉,好像真的慢了很多。
“要不还是叫个大夫来吧?”
“如果真是因为我们酒楼的原因,我会负责到底,这医药费我会全出!”
妇人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随即,秦安又说道,“但如果不是因为我酒楼的原因,那我们只能公堂上见了。”
妇人心里一个咯噔,县太老爷那可不好糊弄。
“不用了,不用了,这是老、毛病了,躺会就好!”
“你赶紧把银子赔给我们,他就是因为上吐下泻太多次,晕了过去。”
“你们就是罪魁祸首,别想着转移话题。”妇人咬死不找大夫,就咬着福满楼不松口。
“你确定不看看?你丈夫脸色逐渐乌黑,一看就是中毒的样子?”
秦安一脸担忧地看着地上的男人,甚至还贴心地给妇人指了指发黑的位置。
妇人看了一眼,吓得身体都软了,“当家的?”
“当家的?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不是说,吃一点点不会有事的吗?为什么、为什么?”
秦安快速的捕捉到关键信息,“什么只吃一点点?”
“幽冥草,吃一点点……”
秦安猝不及防地发问,妇人下意识就接了一句,还没说完,就反应过来。
她浑身冰冷,跌坐在地上,摇晃着头,“不、不是,不是幽冥草,是昨天喝了你们的奶茶……”
很拙劣的演技和谎言,围观的人群也发现了妇人的可疑之处。
“奶茶?”
“什么口味?”秦安神色淡淡地问。
“什么味?甜味?咸味?茶味?”妇人慌了。
她没喝过,又怎么知道那奶茶是什么味。
“噗嗤,福满楼的奶茶只有两种口味!”
“一种是水果做成的,有水果的清香味,另一种是由珍珠和羊奶做的,奶香味。”
“你连有些什么口味都不知道,你就说是喝了奶茶的原因,我看你才是巧言令色。”
赵强看着这女人满眼都是厌恶,一看就是来故意闹事讹钱的。
“就是,就是!你这不安好心啊!”
“说实话,这次我喝过奶茶,也吃过里面的饭菜,但我一点事都没有。”
“我也是,而且里面的菜可香了,里面的那叫什么,哦,服务员又美声音又甜,还叫我小姐姐。”
风向一再转变。
妇人慌得满头是汗,张嘴想要辩解。
可她一个人根本说不过他们,眼珠一转,刚躺在地上,要寻死觅活,就听到秦安说。
“苦苦草又称幽冥草,拿来做药材使用,专治肚子不顺畅使用,但如果食用数量较多就会上吐下泻。”
“同时,还有一味药和幽冥草长得极为相似,叫清叶莲,名字好听,但却是一味毒药。”
“误食过后会昏迷,呼吸逐渐不畅,面色乌黑,等乌黑蔓延到胸膛前,药石无医!”
“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秦安在一旁拉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好心地扒开男人的衣服。
“嗯,要到脖子了,马上就要到胸膛,你男人,就要没命了!”
“不可能!”
“不可能,他明明说过,这药不会死,不会死人,服下去,第二天人就能醒来。”
“他是谁?”赵强连忙问。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给了我们二两银子,让我们服用过后,来这酒楼里一躺!”
“随便闹闹事,就有二两银子,我们一听高兴坏了。”
“所以!”
“所以……而且又不是只有我们一家,前几年在酒楼里闹事的,跟我们一模一样,我就想着、想着……”
妇人哭红了眼,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只知道哭。
“想着,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你们了!”
“呵,所以,这酒楼不是撞邪,是你们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