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兰轻声低喃，目光落在泛黄的书页上。
“喏，就是这里！”那纤细的手指翻开书封，直接摊在秦安身前。
两人相对而坐，为了让秦安看得仔细。
她微微起身，凑过头，手指落在黑字上。
独属于女子的馨香突然闯入，猝不及防，秦安一抬头，两人鼻尖相碰。
温热的！
姜芷兰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抬眼看向他，呼吸快了几分。
气息交织，秦安喉结翻滚着，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紧握紧。
刚要说话，姜芷兰就连忙往后一撤，坐回凳子上。
她心跳如雷，尽管平日里她雷厉风行。
可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女子。
如今，在她面前的，是她深爱的男人。
此刻，也乱了心跳。
“太.祖皇帝当年的丰功伟绩，我也有所耳闻。”
“史书记载，太.祖皇帝用兵如神，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尽管遭遇伏击，但后面凭借一千精兵，大败敌方一万人马。”
“太.祖皇帝经此一战，彻底扬名天下！”
“民间纷纷开始流传，太.祖皇帝乃是真命天子，神龙转世。”
“因为这一战，许多大臣侯将纷纷归顺于他！他还被后人称为战神。”
“他的一千名精兵，也被称为神龙翼！”
“只不过，太.祖皇帝登基之后，神龙翼再也不曾出现过！”
“据说是他的秘密军队，历来只有皇帝才能调遣神龙翼。”秦安拿过书籍，一边看着，一边说着。
书籍上的记载和他所说相差不多。
可他总觉得有些奇怪。
姜芷兰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这么久远的事，他居然知道。
姜芷兰点了点头，“没错，你说的这些很对。”
“只不过，真正的神龙翼，早已经死了。”
秦安抬眼看向她，这倒是他不曾猜到。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你真的相信，一千精兵能消灭对方一万敌军？”
“真有神龙转世这一说？”
秦安对上姜芷兰的目光。
他很想点头。
毕竟，他比这更离谱的事情，都见过。
比如，他前不久刚刚经历的重生，这不比这一千精兵更加离谱？
但在姜芷兰的目光下，他摇了摇头，目光猛地一顿，“你是说和这药有关系？”
秦安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白喜安的话。
增强体质，改变人的机能，提高速度、耐力……
那人告知白喜安的，很简短又隐秘。
可如今，听姜芷兰这么一说，就对上了。
“没错。”
“这件事，我也是查了很久，才查出一些眉目！”
“太.祖皇帝当年身陷陷阱，差点全军覆没！”
“突然有一位大师出现，给他献上了秘方。”
“喝了这药的人，体形会变强变壮，皮肤也会变得坚硬！”
“力大无穷，身形敏捷，不似常人。”
“当年太.祖皇帝就是靠这东西反败为胜。”
“可这药也有副作用！”
“战胜之后，神龙翼不是隐藏起来，而是全部都死了！死状怪异。”
“太.祖皇帝为防事情泄露，就把尸体全部火化！”
“但为了自己的大业，每年都会挑选很多人加入神龙翼。”
“怕事情暴露，死人太多！他才口称神龙翼，只有皇帝可以派遣。”
姜芷兰心情沉重。
尽管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但她查到真相，站在那万骨深坑的时候，冷意还是从脚底传来。
那深深白骨，一眼看去，望不到头。
四周都是风声哀鸣。
听到此事，秦安不寒而栗。
尽管他知道，想要站在那个位置，都是白骨堆积起来的。
可此刻听说，才知道，事情真相比他以往听说的，更加残忍。
他看向姜芷兰，只见她嘴唇泛白，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冰冰凉凉的。
他有些心疼，“那如今那位知道此事？”
温热传来，似有一股力量把她从深渊里拉了回来，“知道的。”
“当年神龙翼的事，虽然瞒得很好，但还是透出了一点消息！”
“如此残忍的虐杀，自然激起了不满。有人暗中把秘方偷走了。”
“现如今，秘方在哪里，无人知晓。”
“当今天子，从未放弃过寻找！”
姜芷兰顿了顿，随即又说道，“不，不仅仅是他，应该是很多人都在找。”
“毕竟这东西，虽然残忍，但却很好用。”
“你也在找吗？”
姜芷兰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问出来。
她点了点头，“这东西，我可以不用，但必须要拿在手里。”
“我有不用，和我不屑于用，是两码事。”
“我也不希望，有一天我的人会对上，用这种法子培养出来的人。”
四目相对。
秦安眼里没有愤怒和失望，甚至还有一丝赞赏！
姜芷兰有些惊讶，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虚伪呢。”
原本有些严肃的气氛，此刻，被她这么一笑打破了。
秦安握着她的手指，软软的，因为常年练舞的原因，指腹有些茧，“我为什么要觉得你虚伪？”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这东西，只有拿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别担心，以后我帮你一起找。”
秦安眼神真挚，深邃的双眸里，亮晶晶的，一眼就能看到他眼中的自己。
手里的温热，似乎快要把她整个人淹没。
姜芷兰红着脸，连忙把手抽了回来，“那白喜安那里会是谁？”
屋子里陷入了片刻的寂静。
秦安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清楚，可如今大梁城显然不平静。”
“之前姜文章突然来了，我一直以为他是为了养兵而来！”
“可现在，我觉得自己可能想得太简单。”
“再加上老白的事，我总感觉大梁城，有什么东西被我们忽略了。”
“我会让人立刻去查，你先忙白喜安的事。”
两人商量完计划，天边已经隐隐约约开始泛白。
秦安看了一眼窗外，“你先休息会儿，一夜没睡，身体最重要！”
姜芷兰想要拒绝，可对上秦安不容置疑的目光，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好！”
“你也睡会！”
“一起！”姜芷兰话落，秦安就突然说道。
姜芷兰神色一顿，神情怪异地看了他几眼。
“之前怎么不见你这么、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