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管你赚不赚银子，每个月都得交加盟费！”
“不交，就别插这个旗子，别用我们提供的食材。”
被唤作秦爷的彪形大汉，冷笑一声，目光嘲讽地落在他身上。
大街上，其他人仿佛已经见怪不怪。
这名被唤做秦爷的人，是水城加盟店的管事。
城里小商贩的食材和调料都是从他手里领取，每个月要交加盟费！
在秦爷几人的目光落下来时，立马有人给他交了十两银子。
秦爷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嘴角上扬，“这还差不多，想做生意，学学人家。”
“赶紧交加盟费，秦爷我时间宝贵。”秦爷踢了踢小商贩的小推车，一脸不耐烦地说。
小商贩哭丧着脸，跪在地上，哆嗦着手脚把钱袋子打开。
可还没看清楚，手中的袋子就被秦爷身边的狗腿子抢走了。
狗腿子一脸谄媚地把钱袋子放在秦爷身前，“秦爷，你看！”
秦爷嫌弃地瞥了一眼钱袋子，慢条斯理地打开，看着里面的碎银，眼里全是讽刺。
“就这？你会不会做生意？”
“别给我们老秦家丢人现眼。”
“狗来了都赚得比你多。”
小商贩有苦难言，扯了扯嘴角，压下心底的苦涩。
他生意不好，食材是一方面。
因为他没有给秦爷孝敬的银子。
他们每次给他的食材都是最差，最坏的。
有好几次，都臭了。
根本做不了食物，他偷偷去其他地方，买了同样类型的食材。
可是却被秦爷的人发现，把他打了一个半死不活。
从那以后，他的摊子前，他们每隔几天都会来闹事。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跟他买东西。
他也不是没想过要退伙。
可这东西，退伙比入伙还难。
秦爷曾经说过，想要退伙，每人得出三百两银子。
他一个小小的摊主，做的都是小本生意！
一年下来，他也赚不了这么多银子啊。
秦安一群人距离他们很近。
大家都是生意人，聪明人，一眼就察觉其中的不对劲。
这小摊子，还是秦安的产业。
加盟费一个月是一两银子，就算加上食材所花费的银子，也用不了十两银子。
况且听这小厮的意思，三天前才刚刚交过一次。
显然，这个秦爷利用职务之便，强抢小商贩们的银子。
秦安脸色阴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他之前看账本的时候，记得水城的营业额是最少的。
一个月只赚了五百两银子。
当初他就觉得有些奇怪，没曾想是被人贪污了。
曾炀鬼点子很多，眼珠一转，晃动着手里的扇子走了出去。
“你做不做？不做把名额让给小爷我啊。”
“十两银子都没有，你丢不丢人啊。”
曾炀说着，拿了一沓银票塞进秦爷怀里，“秦爷是吧，他的铺子从今天起我接手了。”
“一个月十两银子是吧？”
“每天早上什么时辰，到哪里领食材啊？”
秦爷连忙接过银票，数了数，整整十张。
他吞了吞口水，眼底都是狂喜，他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这个公子爽快人。”
“没错一个月十两银子，每天早晨在城南秦家总铺领取食材！”
他看着曾炀，一脸谄媚。
也不知道是哪个家族里出来的大少爷，一出手就是一千两。
这样的肥羊，他一定得看住了。
曾炀眉头皱了皱，目光往四周看了一眼，“我看着你们这晚上挺热闹的。”
“不行，我今晚就要营业，你现在就跟我去拿食材！”
曾炀急不可耐，摩擦着手心。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又继续说，“小爷我刚从奉天城来，就想体验一下普通大众的生活。”
“这小摊子有意思极了。”
“我今晚就得试，你快点，别扫了小爷我的兴致！”
曾炀趾高气扬，把纨绔子弟的本性体现得淋漓尽致。
“你怎么和秦爷说话呢？你……”秦爷身边的狗腿子连忙怒声呵斥曾炀。
曾炀暼了他一眼，“我和你家主子说话，你一条狗，乱叫什么？”
曾炀趾高气扬的模样，彻底打消了秦爷的顾虑。
“退下！”
他呵斥一声，狗腿子不情不愿地退回他身后。
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对着曾炀说道，“这位公子，你想什么时候弄都可以。”
“我这就带你去。”
“那走吧！”
曾炀不动声色地看了秦安几人一眼。
刚刚他们隔得有些距离，都闻到这小商贩的食材不对劲。
海鲜原本味道就浓，可变质了的海鲜，味道就是又臭又浓。
秦爷连忙带着曾炀往总店走去。
秦安一群人不远不近地跟着。
走了好一会儿，就到总店了。
刚一进去，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曾炀险些吐了出来。
他捏着鼻子，不停地摇晃着扇子，冷声问，“这就是你们提供的食材？”
“这玩意能吃？”
只见遍地蔬菜随意堆积着，一些早已经坏了烂了，散发着阵阵的恶臭味。
不仅如此，曾炀还能看到老鼠蟑螂的身影。
“公子，这些食材，当然不是提供给你的啊。”
“对于你这样积极交加盟费，就是咱们的贵客！提供的食材都是最好的。”
“这些给的，都是出不起加盟费，一个劲拖延的人。”
秦爷神色自若，不急不缓地解释着，“对于出不起加盟费的人，我们又不是做慈善的！”
“提供给他们食材，他们就感恩戴德了，哪里还有资格挑三拣四的。”
“您说是吗？”
曾炀用扇子遮住了口鼻，秦爷一时间看不出他的神色。
又走了几步，曾炀在不远处看到了几坨屎。
他再也控制不住，转身干呕起来。
秦爷神色尴尬，狠狠地瞪了一旁的人几眼。
这几个畜生，说了多少遍，不要在库房里拉屎。
几个狗腿子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
他们晚上守在这里，不在这里拉，那拉去哪里？
再说，他们又没有拉在食材上。
城里的公子哥，就是矫情！
“公子，里面请，里面请，你的食材在里面。”
秦爷加快步伐，把曾炀带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库房里。
推开门，曾炀看了几眼。
和刚刚外面的相差无几，也就摆放整齐了一些。
他走进去，看了几眼海鲜。
海鲜全部死了，鱼翻着肚白漂浮在水中。
他刚低头，恶臭味就扑鼻而来。
一路上，曾炀想过无数种可能，但他还是低估了这群人的恶心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