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词,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得知消息后的陈父陈母,连夜赶来D市,看着神情厌厌的女儿,陈母只觉得说不出的心疼。
陈词摇了摇头,心下一片苦涩,她望着担忧的父母,勉强笑道:“我没难过,真的。”
“陈词,你嘴犟什么呢。”汤圆圆看着迅速消瘦的陈词,心疼不已,“你别这样,真的。”
陈词笑着说道:“你们放心,我真的没事,你们看,我好好的。”她站起来,想洗那个他们展示自己很好,却不料一阵眩晕。
“宝贝,你这是怎么了?”陈母大惊,赶紧上前。
陈父着急的把她抱到沙发上,“真是个傻子,时余他再好,也不值得你这么糟蹋自己呀。”
陈词很想笑,可笑着笑着她就哭了,“爸妈,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为时余讨回公道,我不知道自己改怎么面对这一切。”
杜兰娟端着熬好的粥从厨房出来,她带着哭腔劝道:“陈词,你这样折磨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陈词趴在陈母怀里,放声大哭,“妈妈,我好难受,我晚上怎么也睡不着。我好后悔,没在他活着的时候好好待他。”
“傻姑娘,要是时余地下有知,也一定希望你过得幸福。”陈母心头很惆怅,不管怎么说,时余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一下子忽然去了,她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
陈父叹了一口气,走到旁边摸出了许久不抽的香烟,本以为给女儿找了个好靠山,但不想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抽着抽着,自己脸颊一凉,原来是不知不觉落了泪。
“小词,你多少吃点儿吧,这样下去,你撑不住的。”杜兰娟心酸的劝道,她太能理解这样的痛苦了。她父亲去世的时候,她们一家人,也是抱头痛哭,可那又能怎样呢?生活从来不会优待他们这些不幸的人。
“是呀,小词,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汤圆圆也在一旁劝道。
陈词端起粥,勉强喝了几口,却只觉得胃里一片难受,她光着脚跑到卫生间吐了起来。
“陈词你没事吧。”杜兰娟第一个反应过来,“怕是伤着胃了。”
陈词不想让他们担心自己,努力憋回眼里打转的泪水,“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那就去睡会儿吧。”陈母摸了摸她的脑袋,充满怜惜的说道:“受苦了。”
陈词漱了口,自己一个人跑回了卧室。她趴在床上,根本无法入睡,不知不觉间,眼泪夺眶而出,很快打湿了枕头。
时余,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呀?陈词眼角泛酸,根本没办法止住眼泪。
她拿起抽屉里的安眠药,服用后,才萌生出睡意。
一觉醒来后,外面已然天黑,陈词这才觉得精神多了,她收拾完毕后,拉开了卧室的门。
“妈。”陈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精神萎靡。
汤圆圆和杜兰娟手里还有事情,没办法放下一切陪她,见她睡着了,便提前离开了。此刻,客厅里只剩下陈父陈母了。
“过来吃饭吧。”陈母刚摆好碗筷,准备去叫陈词。
陈词洗了手,坐在桌边,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陈父陈母互相对视一番,在她吃到七八分饱的时候,叫听了她,“别吃了,再吃胃该难受了。”
“好。”陈词乖巧的放下碗筷,端起手边的水杯。
陈母叹息道:“刚刚时家老爷子打电话,说后天是时余的葬礼,让咱们也过去吊唁。”
陈词握着杯子的手一顿,喉咙紧涩道:“尸首都没找到,怎么这么着急呢?”
“虽然没找到时余他人,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又没在车子里,八成是顺着水流被冲走了,找到的希望不大了。”陈父小心翼翼的说道:“小词,你就接受现实吧。”
陈词呆呆的看着对面墙上的照片,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这一切了。
“我知道了。”她痛恨自己的无能,说好要找出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可她没能做到,只能默默接受这糟糕的现实。
“我先回屋了。”陈词躺在床上,想起和时余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心头涌现出无限惆怅。那么好的时余,再也不会出现了。
两天后,陈父陈母带着她,提早去了时余的葬礼上。
失去继承人的时庆正,短短几天仿佛又老了十岁不止。他看着面前的遗像,只觉得讽刺,大约是时家作恶太多了吧,自己的儿子、孙子才一个个离开,反而是他这个糟老头子,还一直活着。
“爷爷,姜姨。”陈词无精打采的和他们打过招呼后,便呆站在一旁,她真的很怀疑是姜雅做的这一切。毕竟,在时余发生意外前,刚把她哥哥姜勋送进去。可是,她没有证据。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姜雅困惑的看了她一眼,但看到陈词那呆滞的眼光,便觉得自己想多了。
“时董,您节哀顺变。”很快,大批商业合作伙伴赶到。虽然时余不在了,但他们和正华集团的生意还要做下去。吊唁给了他们一个合适的来窥探这一切。
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来了又走,宽敞的房间也渐渐变得拥挤。
“时董,你还好吧?”老叶掩藏住内心的喜悦,很同情的安慰道。他觊觎了许久的位置,终于可以到手了。
时庆正和他共事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只是,他现在没有争取的必要性了,“劳你费心了。”
老叶见他这副模样,想来时家大势已去,内心的敌对感消散很多,“时董,你可要保重呀。”
“我半截身子都入土了,保不保重又有什么重要的。”时庆正看起来很沮丧。
整个大堂都受他情绪的感染,莫名陷入悲伤之中。
姜雅低着头,假装掩面哭泣,实则差点儿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很快,时家这一切都是她的了。
“抱歉,我来晚了,还望时董见谅。”韩其州落在最后面,姗姗来迟。
“韩总能来,已经很赏脸了。”时庆正自知大势已去,对来人都很客气。
韩其州微微一笑,“时董客气了,我今天来,是有份大礼送给您。”
他的话一出,众人皆惊,在别人的葬礼上说这话,岂不是专程来打人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