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青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之后，夏雁依旧还是语调平缓地出声道，“他就是个疯子，他一直都没想要跟我好好过日子。”
“当年他娶我也只是因为看中了我娘家的实力，但是等我们结完婚之后，他发现我爸妈重男轻女，一切都给我弟弟留着的，根本没有要帮扶我这个女儿的意思，他就对我生了厌恶的心思。”
“是我自己可笑，以为找到了真爱，信了他那些唬人的鬼话，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夏雁这么说着，哪怕此刻被宋青催眠了，面上没什么情绪，但是眼泪却还是顺着眼眶滑落了下来，足以看得出来她此刻整个人的情绪有多崩溃。
“我们结婚之后没多久，他就在外面养起了女人，我一开始还跟他闹，但是那会的他就已经懒得理我这个没有娘家可以依靠的人了。”
“在我闹得烦了之后，他就开始动手打我。”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直到他跟外面的女人有了孩子。”
“他想把那个孩子接回家里来养，但是我不同意。”
“那个时候他在我面前没脸没皮的，可是却还要他这个企业家的形象，所以在我没有松口之前，他也拿我没办法，只能变本加厉的打我，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没肯松口，他这才为了孩子对我好了一些。”
夏雁这么说着，顾允初到底还是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一不小心带翻了一旁的托盘。
托盘上的东西洒落了一地，发出不小的声响，夏雁这才好似瞬间被惊醒了一样。
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床边的宋青，再看着站在那边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顾允初，喃喃出声道，“我刚刚是不小心睡着了吗？”
“这段时间精神状态是越来越差了。”
这么说着，夏雁揉了揉太阳穴，眼底满是疲倦。
看着顾允初还是站在那里，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的样子，夏雁这才担心出声道，“允初，怎么了吗？”
宋青见状，猜到了顾允初刚刚是故意打断催眠的，这会便也识趣地站起身来，“阿姨，我等下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改天我再来看您。”
她这么说着，转头看向了顾允初，依旧平静地开口道，“允初，那我先走了。”
顾允初强撑着点了点头，送走了宋青，转头看向夏雁的那一刻，眼泪却没忍住，从眼眶之中滚落了下来。
“允初，怎么了？怎么哭了？”
夏雁看着顾允初此刻的样子也很是担心，一边这么问着，一边伸出手想要去拉她的手。
顾允初这才走回到了病床边，看着夏雁出声道，“妈，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一直不肯跟我说实话？是担心我会站在爸爸那边，不帮你吗？”
她话音落下，夏雁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但是很快夏雁就恢复如常，看着顾允初出声道，“傻丫头，你在说些什么啊，妈妈怎么听不懂？”
顾允初看着她还想继续欺瞒自己，到底还是没忍住把真相说了出来。
“刚刚那个根本不是我的朋友，而是一个心理催眠师，您刚刚已经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顾允初这么说着，伸手一把抓紧了夏雁的手，哽咽出声道，“妈，爸爸对你这么不好，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呢？”
“是不是因为我，我就是，他跟外面那个女人……”
顾允初狠狠咬着唇，剩下的那些话根本没有勇气说出口。
刚刚夏雁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顾允初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了。
顾文曜跟外面的女人有了个孩子，但是因为不想坏了自己的形象，又想让孩子光明正大地做顾家千金，所以他对夏雁威逼利诱，最后逼得她同意将孩子装作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也就是说，她根本不是夏雁的孩子，而是爸爸在外面生的私生女。
这个事实对于顾允初的打击太大了。
她根本不敢去想自己喊了二十多年的妈妈会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这么多年，夏雁对她也很好，好到她根本就从未想过眼前这个人会有可能不是自己的母亲。
顾允初这么说着，看着夏雁的脸色惨白一片，唇色都在一瞬间消失了的模样，又担心不已，看着眼前的人出声道，“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我是真的太担心了。”
“我这几天一直都好害怕，我担心如果这一次我没找到你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知道你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但是你不愿意跟我说，我没有办法，我知道我不该这样的，但是我真的太担心了。”
顾允初这么说着抓紧了夏雁的手，哽咽出声道，“妈，你不要跟我生气好不好？”
“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顾允初都只认你，我只有你一个妈妈，我不会认外面那个小三当妈妈的，妈，你放心。”
顾允初这番话出口，夏雁强撑了许久的眼泪还是滚落出了眼眶。
她伸手一把抱住了顾允初，呜咽出声。
哭了好一会之后，夏雁的情绪才跟着平稳了下来，然后看着顾允初认真开口道，“允初，你不是，你不是私生女。”
“你爸爸是跟别人有过一个孩子，但是我没肯认，我把那个孩子放到了福利院。”
夏雁这么说着，心中满是为难，犹豫着要不要把真相说出来。
但是看着顾允初此刻哭得眼睛通红的样子，又怕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所以还是选择了继续了之前的谎言。
“允初，你真的是妈妈的孩子，妈妈那会其实也怀孕了，只是你爸爸根本就不在意，他根本没有关心过我，我就借口出去度假几个月，其实是出去生下了你。”
“然后在他说要把孩子接回来，我就让他把孩子放在一个地方，我去把孩子抱回来。”
“然后我就把你带了回来，把他那个孩子送走了。”
夏雁这么说着，伸手捧住了顾允初的脸，艰难出声道，“允初，你知道了真相以后会不会觉得妈妈很坏？”
“会不会不想要我这个妈妈了？”
顾允初连连摇头，抱紧了夏雁。
在经历过江渐青的事情之后，其实顾允初很是能理解夏雁对顾文曜做的这一切。
只是她身为女儿，多少还是会有些难受而已。
但是这会她也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看着夏雁出声道，“妈，你别怕，我不会让爸爸对你怎么样的，你相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