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是傻子。
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害命?
简直脑残!
就算是豪门少主,也不敢这么玩的。
林天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可能只是防御,他同样也是施展了毒术。
正如他所说,医道正用为医,反用为毒。
林天虽然从来不主动用毒,但不代表他不会用毒。
他得到了神医传承,又得到了神农鼎,用毒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小儿科。
在古老医道之中,天下万物,几乎皆可为药。
便如古老医学分支中,曾有丹道。
丹道炼丹,诸如铅、汞等,都是入药。
即便是现代医学之中,也有许多本是对人有毒之物入药的。
神医传承博大精深,这些东西记载的远比世人所知,要多得多。
神农氏尝百草,其实便是在辨别毒和药。
神农鼎之中,毒、药传承,皆是拥有。
不过,林天倒也没有刻意的去弄什么五步蛇毒、鹤顶红、孔雀胆之流赫赫有名的剧毒,而只是动用了药毒。
是药三分毒。
神农鼎萃取药气,其实就是将药物之中的一切精华汲取,杂质全都被剔除在外。但是,神农鼎淬炼药气精华的过程之中,其实药毒也是经过了淬炼。
这些药毒,同样可以存储在神农鼎之中的。
林天几经大风大浪,又怎么可能不留一些后手的?
所以,神农鼎之中,还真是有不少药毒的。
此番前来退婚,不曾想居然派上用场。
药草虽能治病,但剂量不对,光是药毒,都能要了病患的性命。何况,林天为了给余剑一个教训之下,可是加大了剂量的。
他虽然得了神医传承,但自问从不欺压良善,从不借神农鼎之便为非作歹,也有容人之量。可余剑的所作所为,触碰了他的底线!
薛家何其无辜?
竟要毒杀三代?
即便陌生人,林天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况且,是爷爷的故交?
更是一位信守承诺的长者?
纵然余剑被毒杀,也都是咎由自取。但,应当不至于的。何况,余剑的下毒之术,虽然精湛,但还到不了在清凤碧露丸上下毒的那种技艺。
背后,另有其人!
他之所以将余剑放走,其实也是为了钓出背后的大鱼。
林天看了一眼四周的豪门大少,心中不由暗叹一声。
惦记薛家的人,还真是不少的啊。
老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看来,在云都的这几天,要用重手啊!
……
“该死……”余剑脚步踉跄的冲出宴会厅,面上便是浮现出一丝惊惧之意。
手脚竟然隐约有些麻木,似乎是打了麻醉药一般。
可实际上,他心知肚明。
自己是中了毒了。
他一向以为自己掌握的这种手段,足以在俗世纵横,就算是武道大师,都能毒杀。因此,虽然表面和善,但内心实际上十分狂傲。
可是,没想到真正施展这一门毒术,居然反被暗算了。
这让他难以接受,更是内心恐慌。
因为以他的毒术造诣,居然都无法了解,林天究竟给他下的什么毒。一种不妙的预感,在他的内心蔓延。
虽然现在还只是四肢麻木,但他绝对敢保证。
以林天的针锋相对,绝对不可能对他心存仁慈的。
而联想到林天的态度,和薛辰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就算是再蠢,现在也琢磨出了一丝可能。
——他下毒,被发现了!
可是,怎么可能的?
传授他毒术的那位,可是不止一次的告诉他,就算是当世神医,也休想破解他的毒术啊。
就算自己的毒术,还不曾达到那般精湛的程度,但所用的毒素,却是一般无二的。
林天号称神医,可也应该无法破解才对。
不光是应当无法破解,事实上,都不应该觉察出来!
但如果不是这种可能,之前的一切遭遇,都无法解释。
身体越来越麻木,余剑越发慌张,急急忙忙便是逃奔出了薛家。
“蓬!”此时此刻,余剑的整个身躯,都已经是开始麻木,连视野都变得模糊。刚出了薛家不久,就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一道黑影,从黑暗中飘出,将之扶住。
“少爷,怎么回事?”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余伯,我被人暗算了。”余剑声音虚弱的道。
此时此刻,他连呼吸,都是有些困难起来。
“什么?怎么回事?”那道黑影,似乎有些吃惊,眼见余剑奄奄一息的神态,随手在其手腕上一搭,便是微微诧异。
略一思忖,便是取出一枚雪白色药丸,丢入了余剑体内,更是将之丢上了车,自身则是启动了轿车,迅速驶离薛家。
“余伯,我中的究竟是什么毒?”余剑脸色有些难看的问道。
雪白色药丸丢入口中,化作一股清凉,沁人心脾,倒是让他恢复了几分神智,不由问道。
“少爷,你先说一下自己中毒的经过,和那人的来历、样貌。”余伯不答反问。
“那人是一个青年,今年二十四岁,就是我之前让余伯你调查的那人。”余剑说道。
“医药林家话语人,林天?”余伯惊疑道。
“没错,就是他。没想到,他居然还精通下毒之术,和我只是握了下手,整个过程,都只有区区的五六秒钟。
可是,他居然就是给我下了毒。
而且,我能够明显感觉到,我给他下的毒,根本就没有毒到他。”余剑飞速的说道。
“有这事?少爷,你确定只是和他握了手。没有做其他的接触?”余伯惊问道。
“没有……等等,不对,他……他还打了我的耳光……”余剑忽道:“但那个时候,应该还没有下毒的。”
“余伯,我的毒,还能不能解?我……怎么觉得……又开始发……麻了?”余剑声音颤抖,又是虚弱起来。
“少爷稍等,等到了地方,老奴给你诊治。”余伯沉声道:“这世上,还没有多少毒素,能够难住老夫的。”
闻言,余剑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终于,便是昏迷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
云都一座别墅之内。
“什么?怎么可能……”余伯的脸色微变,在他手中,赫然是有着几根银针。
余剑身上,也是插满了银针。
看上去,就是让人头皮发麻。
“余伯,我不会死吧?”余剑的声音,有些颤抖。
“放心,少爷,有老奴在,绝对不会让少爷有性命之忧的。我这就为少爷解毒。少爷先睡一觉,等在醒过来,就无恙了。”余伯的声音中,透着一股自信。
两根银针下去,余剑就是昏迷。
“哼,想不到,那小子还有两把刷子,居然能够弄到连我都是无法辨别究竟是何种毒素。看来,只能施展那种秘法解毒了。”余伯苍老的脸上,透出一丝凝重之色。
一个小时过后。
“咳咳……”余剑轻咳中,便是醒来,看了余伯一眼,忽的微讶:“我……我的毒,解了?”
“哈哈,我的毒解了?余伯,真有你的,哈哈……”余剑哈哈大笑,声音轻快,一跃而起。
他这一跃,极为阴柔,明显似乎是柔术的路数。但是,比之柔术,却又是多了几分阴冷,显然不是正统武道流派。
“呵呵,少爷,老奴别的不在行,但是,用毒一道,还有几分心得的。”余伯苍老面容上,露出了一丝得色,一捋须髯的淡淡道。
“少爷现在,是不是觉得身轻如燕,和没有中毒一样?”
“不错,的确就是这样的。”余剑很是兴奋的点头,可忽然,有些迟疑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裤裆,又看了一眼余伯,问道:“余伯,我怎么觉得,那里还是麻麻的?”
“什么?这……不可能!”余伯吃了一惊,连胡须不小心扯断了几根,都是未觉。一个闪身,就是到了余剑近前,在其手腕上一搭手,号脉之下,顿时色变。
“少爷,还请节哀。”余伯叹息一声,向着余剑道。
“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余剑脸色骤变。
事关男人尊严,他宁可废掉一只手臂,也绝不想废掉那里。
“少爷,那小子不简单啊,他施展的毒术,老奴根本无法完全解开,只怕背后的师门,不简单啊。
老奴倾尽全力,也只能施展一宗解毒秘术,保住少爷性命的。可那小子心性歹毒,废了少爷的那里,老奴无能为力啊……”余伯叹息一声。
“不!绝不!”余剑有些绝望。
那里废掉,和太监有什么不同?
“少爷,其实你也不必太过难过,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不知道少爷想要先听哪一个?”余伯问道。
“先说坏消息。”余剑阴沉着脸道。
“坏消息是,这种未知剧毒,沉淀在那里,无法排除体外,久而久之,可能会彻底坏死。”余伯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好消息呢?”余剑有些头晕,气的快要发疯。
“好消息是,暂时还能用。至少……不影响小便……”余伯弱弱的说道。
“该死,该死!”余剑狂怒嘶吼。
“少爷,那小子,一定不能放过!就是他,将少爷害到这一步田地,一定要将他抹杀!”余伯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他内心多少,都是有些心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