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古一筋疲力尽的躺在地上,他感觉自己体内的三魂七魄被都抽走了,不然怎么会这么虚弱。
断臂还在往外冒血,身下的湿土都被血浸热乎了。
下一秒,从伤口处伸出无数虫子,那些虫子扭曲着身躯,密密麻麻的看起来极为恶心。
断臂里也同样爬出无数虫子,甚至能够拉着断臂朝任古一爬去。
两边的虫子们一汇合便纠缠在一起,拉拢着断臂与伤口合并起来,最后只剩下一道红色的缝合线。
这一幕虽不可思议,但任古一没有过多的震惊。
生活在这么一个诡异多灾的世界里,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再说诡异本就是违反常理之事,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只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陈二还被埋在土里,眼下最重的要的是赶紧把他救出来。
他顺手拿起手边的棒子支撑着身躯,透支生命般勉强站了起来。
这棒子还挺顺手的,不一会儿就刨出一个大坑来。
“二!”
“二啊!”
“你倒是应我一声啊。”
任古一一遍叫喊,一遍挖掘,可却始终听不到回应。
该不会是……他心中已有了不好的的想法。
正当任古一心急火燎时,突然有只手从土里伸了出来,接着是虚弱地说话声。
“古一,快,拉我出去。”
“擦,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植物大战僵尸呢。”任古一吐槽道。
把陈二拉出来,就见他面无血色,眼窝深陷,嘴唇发紫,像个活死人,哪有个人样。
在土里被埋了那么多天,任古一知道自己也好看不到那里去。
两人坐在地上歇息片刻,大雨好好给他俩洗了个冷水澡,冲刷掉身上的泥汗什么的。
冰凉的雨水让任古一精神一振,身上也舒服不少。
他随意瞥了手里好用的棒子,接着眉头一皱。
被食尸鬼压在身上时,两只手乱抓乱打一通,恰好就抓住了这根沉甸甸的棒子,顺势就往对方身上抡去。
现在打眼一看,终于知道自己为啥能生生打死食尸鬼了。
这棒子可不是什么寻常的木棒铁棒,而是一根大有来头的金刚降魔杵!
诡异于一千多年前入侵地球。
那时血雾弥漫,大地变为黑沼,天空暗沉,人类危在旦夕。
但是,通过不懈的努力和研究,人类终于开辟出了生存之道。
那就是在诡异与地球的空间交界处设立结界,以此隔绝两个世界。
那些结界有的是佛庙,有的是基督教堂,虽然个个大有不同,可都有一个能称之为阵眼的东西。
可以说结界就是围绕着那个阵眼所展开的,阵眼若是出了意外结界便会自破。
而汝山地区的结界是山上的一座韦陀寺庙。
任古一向周围看去,果然看到了许多琉璃瓦片,雕塑佛像和其它的寺庙废墟。
他确定山体滑坡不只是掩埋了他和陈二两人,更是毁掉了寺庙。
如果没猜错的话,自己手里拿的就是韦陀菩萨的金刚伏魔杵!
能够镇守一方的阵眼自有神力,更别说对付一个小小的食尸鬼了。
如果对方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东西砸了的话,估计要爆粗口了。
“不是哥们儿,我就扯你个膀子,顺带扒拉你几下。”
“你拿啥玩意儿给我脑瓜哐干一下子,给我整五迷三道的,小男孩啊?”
话又说回来,结界一破整个汝山区域都要沦为诡异的世界。
自己如何活下去?
还怎么回家?
家,他们的家也在汝山区域内。
想到这些任古一头都大了,恨不得让自己再次陷入到与食尸鬼战斗的那种极端情绪当中。
“等下去找护林员给家里回个电话,他们肯定都急死了”陈二有气无力地说着,仰面张着嘴接雨水解渴。
任古一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对方那残酷的事实,毕竟被埋了那么长时间,自己都快成疯子了,陈二又能好到哪里去,实在是怕他受不了打击。
所以只好顺着说下去,之后再找机会委婉的告诉对方。
“……好。不管怎么样,先回家看看吧。”
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目前最好的去处是附近的救火站或是护林员站点,这两个地方多少都有物资。
“希望能够找到点吃的。”陈二有气无力地说着,又从叶片上舔了点雨水止渴。
脚下本就是山体滑坡形成的泥堆,又经过几场大雨,一脚下去泥能没到膝盖,跟踩棉花似的,不过这棉花可重多了。
走到石板路上的时候,两个人不要命的喘气,一边出汗一边喝雨水充饥,补的还没有流的多。
石板铺成的路是好走一些,可也滑得很,脚下直打出溜。
好在任古一手里有根杵能当拐杖使用,走起来轻松不少。
陈二也是有样学样的,从路边拽出来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的骨头。
往常雨天山上人很少,可仍有一些追求梦想的摄影师,以及一些文艺青年,或是写生的人。
可现在走了也要两里地了,愣是一个人都没有碰到,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只能看着树上贴的指示牌找。
任古一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整个汝山区已经完全沦陷了!
他的家人现在安全吗?
扑通一声,还在想事情的任古一看向旁边,陈二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吓得他赶紧凑上去听呼吸心跳。
呼吸微弱,心跳时有时无,眼看着人就要快不行了。
他也知道些心脏复苏,人工呼吸的救助办法,慌张试了几下却没有任何效果。
任古一抬头看看树上贴的牌子标识,距离护林站还有1公里。
必须要在5分内跑到护林站取得救援包然后再跑回来,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救下陈二。
想明白这些,任古一知道自己没有时间浪费了,他拔腿就跑,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来。
陈二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绝对不能够让他死掉!
任古一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那么快,连滚带爬的摔了一身泥,两分钟就跑到护林站。
那护林站只有两间房。
一间住人,一间存放杂物。
破旧的房屋在夜与风雨之中孤零零的,生锈的铁板拍打着墙壁哐的一声又一声,防水布被狂风吹着飒飒起舞。
任古一用杵拄着身子,稍微歇了两口气,然后伸手去推门。
突然,那门却自己打开了。
就见黑暗中伸出数只手,把猝不及防的任古一猛地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