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关上,刚刚躺下的叶梦立刻翻身坐起来。她原本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就觉得够恐怖的了,没想到一觉醒来竟然遇到一个更加令人恐怖的老太婆,她说自己是被兄长卖给了她的,那还能有好吗?看她一会儿疾言厉色一会儿又和颜悦色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有,她说什么这里是让男人醉生梦死的地方,她虽然不太懂得这句话的意思,不过想想也不会是什么好地方,好地方能买卖人口吗?
叶梦光是想到这些就觉得够可怕的人,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可是,看她刚刚带进来的那两个人,她一个人要出去应该不容易。
那她应该怎么做呢?
叶梦曲起双腿,将头枕在膝盖上,犯起了迷糊。
那个女人说再过一两个时辰来找她,那她可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个具体的办法来,索性下了床再到四处看看。
她掀了被子,重新穿上鞋子,径自往外走,刚走到门边,正准备打开门出去,却意外地发现门上映着两道人影。
房间很暗,只点了一盏蜡烛,外面的月色却很明亮,那两人的影子在窗纸上映得格外清晰。
叶梦一下认出来,这正是方才跟随那个老女人一起进来的那两个人。
原来她还派了人在房外守着!叶梦心里“咯噔”,本能地往后退开,失去记忆的她不懂得控制自己的内力,这一退,内力不受控制地从体内倾泄而出,“呼”的一声,她竟然飞了起来,直接退到了对面的墙角下。
后背差点撞到身后的窗子,她急忙往前一步,这才没发出什么太大的声响,她拍了拍胸脯,长舒了口气,无意识地回头看了看,眼前忽地一亮。
窗!
她一下想到了什么,探着头往门口看了一眼,那两人一动也不动地背对着门站着。
她蹑手蹑脚地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摸向窗户上的插梢,再回头往门口看了一眼,确认那两人并无察觉,这才小心地将插梢拔出,再一点一点地将窗户打开。
窗户被她打开一条缝隙,她一时激动,忘了门外还有人守着,一下将窗户直接打开,窗户立刻发出很大的响声,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外面的人果然转过身来。
她脸色发白,紧接着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那两人一眼看到站在对面窗子底下的叶梦,目光大震,其中一人微眯起眼睛,一脸的阴险猥琐,撸着袖子走向她,嘴里嚷嚷着,“好啊,原来你刚才乖巧听话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另一个人冲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呀,有人要逃!”
叶梦吓得直摇头,口中无力地辩解,“我不是……”
老鸨很快就来了,她才刚躺下就又被人吵醒,一肚子的火,她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伸手就往叶梦的胳膊上掐,她用了狠劲,叶梦被掐得眼冒泪花,一抬头,瞥见她因为发怒而扭曲的脸,心中大骇,毫不犹豫地挥手将她推开。
上一次的害怕是无意识中的本能,这一次的害怕是主观中的刻意。本来叶梦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脑袋里一直迷迷糊糊的,对什么都有一丝警惕性,不惹她还好,非要惹她让她难受,心里的警惕就变成了攻击。
她不能允许别人这样欺负自己!
所以,她甚至都没有想过后果,就顺应本能把她推开了。
这一次她没有发出内力,可这一推,还是因为她经年累月的习武,带出了极大的力气。
老鸨被推得直往后倒,若非及时扶住了身边的桌子就要摔了,她堪堪站稳,气得脸都红了,颤抖着手指着叶梦的鼻子大骂:“好你个小贱人,竟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算寄到我头上来了!只可惜你算计错了对向,妈妈我活到这个岁数,只有我算计别人的份,没有别人算计我的份!”
她一双如毛毛虫一般的眉毛倒竖,看上去格外凶悍。
叶梦也被自己的动作吓到了,不过这会儿她也隐约意识到一件事,为什么自己的手劲会这么大?而且刚刚,她好像是直接飞到窗子底下的?
难道她会武功?
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觉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不管怎么样,自己力气大总是真的,那,自己是不是还有反抗的余力?
她不安地看了看老鸨,再看看两名狎司,怔忡之际,老鸨忽然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她按住,绑起来,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叶梦一听说他们要把自己绑起来往死里打,吓得脸色惨白,支支吾吾地说道:“我的确骗了你,我其实什么都记得。你刚刚不是问我有什么才艺吗,我告诉你,我的才艺就是……”
她语速飞快,一面想着接下来的词儿,一面紧盯着老鸨,见老鸨果然面色松动,灵机一动,脱口而出,“我告诉你,我的才艺就是杀人!”
她不知道才艺是什么,不过听她的语气也能大概猜出来,这才艺大抵是指擅长的事情。
老鸨面色一怔,定定地看着她。叶梦心虚不已,嘴上却继续拼命地往下编,“就是因为我杀了不少人,兄长怕我牵连到他,这才匆匆把我卖了的。”
两名狎司还真被她唬住,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老鸨将她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一遍,口中发出一声冷笑,“呵!既是如此,那你就更别想从我这里出去了,否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我岂不是要背上窝藏罪犯的名头!”
说罢,脸色一垮,欲上前亲自教训她一顿,立马想到方才的事情,急忙退了回去,黑着脸破口骂道:“好你个贱蹄子,敢诓起妈妈我来了!你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妈妈我是做什么的!”
她要是这么好骗,这醉香楼早关门大吉了,一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真是笑话!
她一拍桌子,大声喝道:“还不快把她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