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飞鹰勃然大怒,她竟然敢躲在屋顶上偷听!
叶梦才不把他放在眼里,她看了看已经消失在拐角处的庄主,忽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蛊惑他,“相见欢每次出现,庄主都会不高兴,庄主每次从花颜夫人处回来,都会伤心好几天,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飞鹰当然想知道,可他却正义凛然地说道:“这些都是庄主的私事,不是我应该过问的,你也一样!”
“我不一样!”叶梦义正言辞道:“我不是木头,不会唯唯诺诺,更不会眼睁睁看着庄主被别人伤害却无动于衷!”
“那是夫人,她是庄主的母亲,怎么会伤害庄主呢?”
“正是因为她是庄主的母亲才会伤害庄主呢!”叶梦笑着轻哼一声,“若换了旁人,庄主要么让他消失,要么直接无视,哪里需要伤心呢?”
“你——”飞鹰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瞥见她不屑一顾的神情,愤愤然道:“你这是歪理!”
“是不是歪理,你自己没有眼睛,不会看么?”叶梦是真的没什么耐心,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么死板的人。
所以,她立刻就放弃了劝说他的念头,自个儿甩身走人。飞鹰一个箭步冲上去,稳稳地挡在了她的前面。
叶梦看了看四周,再回头看他,他一脸木讷,魁梧的身躯跟堵墙似的。她不由嗤笑一声,气定神闲的语调中含着一丝戏谑,“喂!你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输给了我,会很没面子的。”
飞鹰面容一僵,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是说,要走咱们一起走。”
说完他就飞快地垂下眼睑,仿佛一个底气不足的孩子。
她先是一愣,随即便笑出了声。
堂堂八尺男儿,愣生生地被一个看似单薄如纸片一般的女人笑得红了脸颊。他窘得无地自容,轻咳一声,语速飞快道:“走吧,再晚就要追不上了。”
事实上,他们已经追不上了。
等他们下山,花月夜和相见欢早就不见了踪影。
月黑风高,飞鹰一时有些茫然,叶梦“诶”了一声,他回过头,不悦道:“又怎么了?”
“豫王先前四处设伏想要抓我,经此一闹,他想必对我更加恨之入骨,为防万一,咱们必须分开走。”
飞鹰点点头,他并不关心这些,他又不是不认识花颜夫人住的地方。
叶梦看他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就忍不住叹气,想了想还是如实把话告诉他,“庄主去了陈王府,也就是皇上以前住过的地方,他要帮助花颜夫人一起对付皇上。”
这是她听来的消息,其实她还不知道陈王府在哪儿,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刺杀皇上。
飞鹰目光大震,叶梦敏锐地从他眼中看出明了之色,当即问道:“你知道事情的缘由?”
飞鹰立即别开视线。
叶梦不禁有些生气,“不说算了,我对别人的私事也没有什么兴趣。”
话一说完,便纵身而起,直接飞身越过枝头,踏着眼前的树林,一路奔向京都城。
飞鹰也不敢再耽搁,急忙跟了过去。
虽说他无所谓跟她分不分开走,可作为男人,既然一起出行,他理当在后面保护她。
然而,现实很快就让他明白他实在是想多了。他才靠近那片树林,脚不小心踢到底下的树枝,底下发出“咻”的一声,数十枚暗器尽数从地底下射出。他急忙飞身躲避,这一动,更是触动了一大片树枝,一时间,各种暗器尽数射向高空。
好在他反应及时,毫不犹豫地抽出了身上的佩剑,一边旋转身子一边挥剑抵挡。
叶梦听到“叮叮咣咣”的声音,回头一看,“噗嗤”一声笑了。
他要是知道自己是故意把他带往这个方向,一定会气死。
她才不会去帮他。
她一转身,加快速度前进。
飞鹰瞥见她飞身离去的背影,气得直磨牙,这个睚眦必报的女人,他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他迅速挥舞长剑,将飞射而来的暗器隔开,趁着空档,立即抽身飞离。
直到他走远,那些暗器还在“刷刷”地往上窜。
他不禁摇了摇头,有机会他一定提醒豫王,他在地底下设置机关是没有用的,那个女人根本脚不沾地,把牵引线挂在树上就更没有用了,那么长的线从地上蔓延至树顶,瞎子都看得出来。
呸,他才不是瞎子,他只是上了那个女人的当!
叶梦轻轻松松越过城墙,落在墙脚下等飞鹰。
飞鹰就真的像飞鹰一样,敏捷迅速地划破长空,落在了她的身前。
他黑着脸,显然在生气。叶梦压着眼底的笑意,只当什么都没发生,面色平静地问:“你知道陈王府在哪儿吗?”
“跟来便是!”飞鹰没什么表情,丢下话便往前走。
这回换成叶梦跟在她后面。
她走了几步,心里生出几分恶趣味,扬声喊道:“城里不比城外,这里到处都是豫王的人,而且这大晚上的,咱们要是被抓了,那可就真神不知鬼不觉了。”
飞鹰一边走一边哼道:“你不是很厉害么?”
“刚刚我只是因为飞得比你高才侥幸躲过机关的,我又不会神机妙算,哪里知道他们具体在哪儿设了埋伏。”
“怕死你就回去!”飞鹰毫不留情地说道。
“我是说,你眼睛睁大点,一会儿你要是被抓了,我可不会救你,到时候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飞鹰冷哼一声,豫王要的人是她,为难他做甚?
叶梦抿了抿唇,还真是个不开窍的呆子。
不过,看他门头走路的样子,似乎已然提高了警惕。
叶梦没再干扰他,只管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其实,就算她知道陈王府怎么走她也绝不会走在前面,她心里很清楚,今晚的事情危险重重,她不能有任何闪失,也不能被任何事情拖住,所以,必须由他在前面开路。
他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如此坚定地把她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