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远眼前一亮,下意识地抬脚向她们走去,可是脚才刚踏出去就又收回了。他实在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向她们解释叶梦被抓走的事情。
安若素和花儿光顾着与他汇合,看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也没有多想,到了跟前,累得气喘吁吁的,陆知远心疼地帮她拍背顺气,小声咕哝道:“你们怎么来了?”
“花儿说小梦昨晚似乎做了噩梦,早上是尖叫着醒来的,一醒来就急着来找信王殿下了,我不放心,所以跟着花儿一起过来看看。”安若素喘着气把话说完,视线往他身后一扫,奇怪道:“小梦呢?她在哪儿,还有信王殿下,他今天不是要带着人来偷袭那群“鬼魅”吗,怎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林子还在烧,说明信王殿下已经来了。”花儿看着陆知远身后还在燃烧的林子,信心十足道:“肯定是他们的老巢还没找到,我家小姐和信王殿下已经先往别处去找了!”
安若素觉得她说得极有道理,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知远,“你怎么没去?难不成你知道我们要来?”
“这还不简单!”花儿笑道:“肯定是陆公子不想打扰我家小姐和信王殿下呗!”
安若素莞尔一笑,这丫头,平时闷不吭声的,活泼起来还挺古灵精怪的。
陆知远低着头,表情明显不对,他攥了攥拳,又缓缓松开,“小梦赶来找我们的时候,不慎被人抓住,那个人拿小梦的命威胁信王殿下,信王殿下为了救她被刺成重伤,后来又跑出来一个人,他武功远远高过我和小梦,不过他自称是小梦的未婚夫,小梦不相信,但她为了救信王殿下,主动跟他走了。”
“你说什么?”安若素与花儿异口同声地说道。
陆知远飞快地低下头,内疚道:“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安若素和花儿一下变得难过起来,她们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信王殿下和小梦,他们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人抓住呢?而且,信王殿下竟然被人打成重伤。
陆知远低头沉默,忽然想到了什么,黯淡的双眸忽然一亮,抬头询问花儿:“花儿,你从小就侍奉小梦,她的事情你一定清楚!小梦她,到底有没有跟人定过亲?”
这回轮到花儿低下头去,安若素看她缄口不言的模样,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到底有没有,你倒是给句话啊!这样也好叫我们心里有个底。”
若小梦真与人定过亲,那么,那个人说的很可能是真的,那小梦暂时就还不会有致命的危险;若是没有……
花儿心里也急,她实在不愿意提起这些,她只想小姐跟信王殿下好好的,不想让别的人、别的事情掺和进来。可是眼下,也由不得她继续隐瞒。
“有。”花儿为难地说道:“那个人姓江,叫江遇,江家与叶家是世交,江遇与小姐的婚事便是十年前两家老爷在一起喝酒时一时兴起定下来的,但是老爷并没有将这个约定当成是酒后戏言,而是当真要与江家结亲的。这江家原先也是秦阳的大户,不过近几年出现颓势,有没落的迹象,那江遇是个心高气傲的性子,原本打算主动解除婚约来着,不过老爷和夫人都是重诺之人,说什么也要坚持这门婚事,江遇感到面子上挂不住,说是要出去闯荡,待功成名就之后再回来娶我家小姐。谁知道,叶家被人暗害,全家上下只有我和小姐侥幸逃生,而江家更是一夜之间从秦阳消失,我一直以为江家是故意躲起来的,小姐醒后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便觉得这也是好事,忘记了就忘记了,从未跟小姐提过这件事。”
花儿说的句句属实,不过这是发生在真正的叶梦身上的事情,而这些事情,还是花月夜亲口跟她说的,他以为她知道来着,她三缄其口,他便以为她只是不想在他面前说这些,特意叮嘱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小姐。
安若素和陆知远听得心惊不已,安若素道:“这么说,那个人没有撒谎,他的确是小梦的未婚夫!可既然如此,他为何会变成作恶多端的坏人,又为何要伤害小梦?”
陆知远摇了摇头,“现在谁也不知道具体的缘由。不过,听他的语气,他身上似乎有一股浓浓的怨气,好像要报复谁似的。他说他让手底下的人挟持叶梦是为了引信王殿下上钩,好让他自行了断。”
安若素右手用力地捂着胸口,“小梦已经够苦的了,为何还总是遇到这种丧心病狂的人?”
“既然如此,他总归一时半会儿不会伤害小梦。小梦的聪明机警,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陆知远深深地叹了口气,安慰她们也是安慰自己。
花儿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事到如今,她还是只能撒谎!
担心之余,她更感到深深的不安,幸亏小姐什么都不记得了,要不然,凭借江家和叶家的交情,江遇肯定会识破小姐不是叶小姐的事情,可事有万一,万一江遇从别的事情上发觉不对劲,那该如何是好?毕竟,这江遇实实在在与叶小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
她无声地哭着,安若素与陆知远只以为她是在为叶梦被抓的事情伤心,忙一起安慰她,“放心,暂时不会有事的。殿下受伤无法行动,我们一起去找小梦!”
花儿含泪点点头,抬手抹了把眼泪,“那我们赶紧走吧!”
陆知远转过身,抬手往前面一指,“他们是从那个方向离开的。我们绕过火海,从隔壁的小山上过去。”
安若素与花儿齐齐点头。
不管怎么样,他们必须得尽快找到叶梦,那个江遇人不人鬼不鬼的,就算叶梦是他的未婚妻,也难保他不会发疯伤害叶梦。毕竟,像他现在这么恶毒,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