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楹之“嘿嘿”一笑,暂且相信他一回。
张望想了想,觉得有些事还是早些告诉她为好。他一把扯住往前走的陈楹之,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据我所知,宴之好像是有了喜欢的姑娘,你一会儿当着灵儿的面说话注意点儿,别再像往常一样故意拿她跟宴之打趣,不然以后要是有什么万一,多尴尬啊!”
陈楹之目光闪了闪,那就是昨天那个姑娘了?她嘴角上扬,眼中满是狡黠。
大家难得这么整齐地聚在一起,方才的那点小事自然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一边吃早茶一边说笑,惬意得很。
陈晏之一边拿茶盖轻拨茶面,一边意有所指道:“母后如今是越发纵着你了,今天居然也肯放你出来。”
之所以说放,是因为陈楹之的左手连走路都没晃一下,以她现在这种情况,自然是不可能再靠自己越过宫墙偷溜出来。
陈楹之笑吟吟的,十分的得意,“我跟母后说我心情不好,要到灵儿的迎心园里赏花,陶冶心情,母后看我可怜,就把我放出来了。”
张望立马拆台,“也就皇后娘娘宠着你才会信你的鬼话。”
相灵在一边听得直笑,越发觉得今天是来对了,张望和楹之碰到一起,永远都能制造出源源不断的快乐。
陈楹之目光淡淡一扫,又把注意力转到了相灵身上,“你们猜我今天在迎心园里见到什么了?”
“除了花还能有什么,难道是草?”张望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是昙花!”陈楹之道,“大家都知道,灵儿最不喜欢的就是白色,可自从上次她在二哥府上看见过一回,又听二哥说昙花一年才开一次,令人格外觉得期待之后,回去便也让下人买了昙花的种子,还自己亲自挑了个白色的花盆栽种,用心之深呐!”
她一边说,眼睛一边往二哥和相灵身上瞄。
她平日里整日里总是有意无意地拿自家二哥和相灵打趣,相灵每每都被她逗得满面通红,陈晏之则早就习以为常,且一贯只当她是寻常说笑,既没有别的表示,不过也不刻意回避。眼下他便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后院里的那株昙花是下人种的,我也就偶然瞧见过一回,不过灵儿那株被你说得这般隆重,那我回头还真要去看看。”
他这一说,相灵的脸不由得更红,头也埋得更低了。
陈楹之乐呵呵的,不经意地对上张望的眼睛,见他直冲自己瞪眼,轻哼一声,傲娇至极。
她心里想的是,反正回头尴尬的又不是我!
快乐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中午,陈晏之索性留他们吃饭,张望最近因为安若素的事让爹娘颜面丢尽,不敢再向从前那般放浪,一天到晚不见踪影,拒绝说自己要回去。
陈楹之取笑了他一番,也表示要走,倒不是为别的,只因她左手受伤,得每天按着时辰上药。她要走,相灵自己留在信王府自然尴尬,于是也说要走。
他们要走,陈晏之也不留,便送他们出府。
到了门外,张望拉着相灵说话,叫她回头送自己些好花。陈楹之便趁着机会将二哥拉到一边,直问他那个女人是谁。
“什么女人?”陈晏之打算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怎么开口闭口女人女人的,还有没有一点姑娘家矜持,不像话!”
陈楹之可不吃他这一套,“今天的事你可以不承认,那昨天的事你作何解释?你以前身边可从来没出现过任何姑娘,就连相灵……”
提到相灵,她突然止住,轻咳一声,没再继续往下说。
她紧追不舍,陈晏之只好板起脸来,语气严肃道:“不该问的别问,该让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你呀,还是安心待在宫里把手养好,要不然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
说完,扭头就走了。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陈楹之气得跺脚,心中暗道:不想让我知道,我偏要知道,早晚我会自己查出来!
相灵一边应付张望的扯东扯西,眼睛一边往陈晏之身上瞄,见他生气地走了,下意识地想叫住他。没别的,她就是想跟他好好道个别。
可她一连鼓起了几次勇气,最后也没喊出他的名字。
叶梦从信王府离开以后没有直接回霁月山庄,而是又去了张世杰家。
她心里明白,所想在那里有所发现,就必须尽快过去查看一番,否则时间久了,什么痕迹都没了。
过了一天两夜的时间,那场大火早就彻底熄灭,原本的破宅子只剩下一片灰烬,再没了查探情况的官兵和看热闹的邻居,周围一片萧索,再这片异常清冷破败之地,显得有些诡异。
她站在旁边看着,不由得想起三个月前,自己站在叶家废墟旁的情形。
容不得自己伤感,她很快抽离了思绪,开始上去查看有无可供研究的线索。
她踏入废墟,一寸地一寸地的找,时间还是太晚,她并没有发现什么。
正当她有些气馁的时候,脚下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她低下头一看,是一块烧得只剩下一小半的木牌,上面的纹路很很奇怪,她弯下腰将残木牌捡起,翻转过来,另一面上还有别的图案,她仔细辨认一番,猜测大概是一种鸟的尾巴。
不过因为只有极短的一小截,她认不出来。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并非普通的木牌,张世杰这种普通百姓,家里是不会有这种牌子的。
她擦了擦木牌上的灰,将它小心地收好,准备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可疑之物,耳朵里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她敏锐地抬头,声音来源处一抹黑影迅速跑开,她眼睛一眯,二话不说地飞身上去追。
可她才跑进巷子,又是从几处分别闪出十几个人来。
她这回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不清楚对方的路数之前,尽量不跟他们纠缠。
她抬手一挥,三枚飞镖从袖中飞出,被攻击的那三个人吓得急忙挥刀抵挡。趁着这个空档,她飞身一跃,从他们头顶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