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神色一凛,恭敬道:“属下东麟国分管使杨慎,拜见金牌使大人。”
“嗯,起来吧。”景璃月淡淡道。
“属下前些日子听说了金牌使更迭只之事,却不知道大人来了东麟国,也未来恭喜大人,特此向大人请罪。”
杨慎虽然说得客气,但眼中却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歉疚之意。
不过是在说些官话罢了。
景璃月倒也没有多做计较,道:“我看你虽为银牌使,但似乎实力一般。”
杨慎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似乎没想到,景璃月竟然能一眼看穿他的实力。
但他脸上开始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为景璃月解释。
“是这样的。在千机阁,银牌使一般有两种人,一种是凭借实力厮杀上去的,另一种是从铜牌使中被提拔上来的。
因为千机阁人员众多,在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势力,需要有人来管制手下这些人。
但一般的银牌使都专注于自己的武道,所以只能从铜牌使里面提拔一些能力较强的人。
他们会赐予他们分管使的身份,让他们来管理各个地区的人,我分管的地方又刚好在东麟国。
一般来讲,分管使的身份,比铜牌使高,但又地于真正的银牌使。”
景璃月微微点头,她刚才在杨慎掏出银牌的时候,便觉得有些怪异。
她之前见过的银牌使,他们的银牌材质是纯银,而面前之人的银牌材质只是纹银。
景璃月打量了杨慎几眼,她起初看见他的时候,便觉此人有些不同。
他长相普通,约莫中年男子的年纪。
一副普通市民的打扮,混入人群中,很难被人识别出身份。
但他眼中偶尔闪过的精明,引起了景璃月的注意力。
“在千机阁竞争这么大的地方,你为何选择成为武者?”
接着景璃月问了个看似毫无关系的问题,却切中了杨慎的要害。
“大人,你是如何知晓的?”杨慎眼中震惊之色更甚,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掩饰的心病。
高等阶的修炼者可以一眼看穿低等阶者的实力,但未必能看穿他的职业,况且武者的路在凡阶便断了。
就奔雷那个二傻子,只知道他输给了景璃月。
他自认为凡阶一下的武者,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但他恐怕到现在也不知道,景璃月是个凡阶武者。
以彼之短,攻他人之长,奔雷不输才怪呢。
景璃月却不急着回答,手轻扣了扣桌子,道:“九阶巅峰武者实力,我说得对也不对?”
杨慎眼中的震惊之色更甚。
但景璃月也没想卖关子,干脆在杨慎面前,释放了自己的内力。
很快景璃月的体表上,便浮现了一层透明的力量。
但和借助天地灵气的灵师,不同的是,这股力量是从她体内逸散出来的。
“大人!”杨慎忍不住惊呼一声。
同为武者的杨慎,只觉得体内的力量一阵翻涌。
一是武者同属一脉,可以感受彼此力量;二是他着实被景璃月散发出来的力量,给震惊到了!
力透体表!
在武道路断的今天,杨慎作为九阶巅峰武者,自认为已经在武者中无敌了。
可他还未见过景璃月这种情况,内力竟已雄浑到能够渗出体表,她的实力绝对在他之上!
可是在他之上,那不就是凡阶了吗?
可是武道之路,不是已经断绝了吗?
他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能突破凡阶,那不就是逆天了吗?
景璃月微微颔首,道:“既然你选择了当武者,想必你也深知其中好处。”
同阶武者,远比同阶灵师强大。
灵师还需要借助外界灵力,但武者的强大完全来源于自己。
杨慎道:“是的。传说很多年前,武道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神道的存在。
一个武者修炼到极致,便能成神。
因为上苍害怕世人成神,于是便断了这个世界的武道,让他只能停留在凡阶之下。”
景璃月冷笑一声:“既然上天不允许,那么逆天而行又何妨?”
逆天而行?
杨慎一阵,他已经多少年没听过这个词了?
很多年前,他便被发现没有灵根,若是选择成为灵师,此生成就也有限。
于是他毅然决然地走上了武道之路,他也曾年少轻狂过,他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便能突破桎梏。
但被卡在九阶巅峰这么多年,他已经绝望了。
眼见在千机阁也没什么上升空间,便选择了成为一名分管使。
但当上分管使,就意味着会被繁杂事务所累,再也没有时间修习自己的武道。
这些年来,他早就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失去了对武道的信心。
但当他看见这个少年的时候,他眼中再次燃起了热情,尤其是当她说道“逆天而行”四个字的时候。
眼前这位金牌使大人,他明明那么年轻,却已经是凡阶武者。
他跨出了千万人,都没能跨出的那一步。
“大人,你是如何……”杨慎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酸涩。
如果他当初也能再坚定一些,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景璃月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回答道:“九重雷劫。”
“九重雷劫!”杨慎惊呼,“就是之前在月关森林附近的,那场声势浩大的九重雷劫?”
早就听闻新晋的金牌使,是度过九重雷劫那位。
但他并不知道,他当时是个连凡阶都不到的武者。
在他的印象中,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至少也是玄阶灵师。
景璃月点头,又道:“武道之路,注定坎坷。但既然选择了踏上这条路,又何来犹豫徘徊?”
杨慎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束缚了自己多年的桎梏又松动了几分。
杨慎立马跪下来,这次是衷心的,道:“属下杨慎,愿追随大人,刀山火海,肝脑涂地。”
古之圣贤曾有言:朝闻道,夕死可矣。
景璃月三言两语的点拨对他来说,如同再造。
景璃月轻笑一声:“肝脑涂地倒不必,将我交代你的是办妥了便可。还有,以后我不希望在听到任何,关于景璃月不好的消息。”
“是,属下这就去办!”杨慎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