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但是谁让我们先帝仁慈呢？
看在那齐王为咱门东麟国，立下赫赫战功的份上，又可怜那襁褓中的幼子，便让他活了下来，给了他个齐王的名分。
不过啊，这些年来，接触到这小齐王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你也别想着这少年了。”
听闻此言，少女们不敢再多看楚承瑾，又再次将目光投到了楚陌玉的身上。
景璃月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周围人的话语，已经全部落入了她的耳中。
景璃月又不由得多看了那少年两眼，只见少年已经低了头，但仍旧可以发现他微红的眼眶，以及紧握成拳的手。
景璃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
“主人，你又想到什么主意了？”小七的声音在景璃月的脑海中响起。
小七跟着景璃月的时间久了，每次景璃月笑的时候，它就能知道景璃月一定又不怀好意了。
景璃月拍了拍怀中的黑石，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主人，小七自己都感觉，要被你带坏了。”小七忍不住捂脸道。
当然，这些私下里的小插曲，并不能引起人们的注意。
但又一个人的到来，却引起了全场的注目，那就是近日来风头正盛的——零。
零当日在月光森林外，一场天雷劫，引得各方势力动容，后又在月关森林内，打败玄阶及以上的银环巨蟒，一举成名。
当那一袭黑衣的人影，出现在入口处的时候，众人齐齐将目光投注在了那里。
如同传闻中一样，身形瘦削，但背脊挺直，丝毫难掩其身上那种清冷高贵的气质，眸子淡漠又疏离，仿若时间万物都不曾放于眼底。
景璃月看见那人的时候，眼中当即流露出了满意之色，微不可查地对她点了点头。
阿舟按照景璃月的吩咐，将零的气质学了个九成九，但她毕竟只是个少女，在被这么多目光瞩目着，难免会害怕，藏在袖中的拳头，也不自觉地紧了起来。
但当她看见景璃月的目光的时候，一下子又平静了下来。
景璃月并没有告诉阿舟，零就是景璃月，景璃月就是零，但却嘱咐过她，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看景家三小姐的眼神，她会帮她的。
阿舟自然对公子的话深信不疑，尤其是在她接触到，景璃月平静从容的目光时。
她发现那双眼睛像极了公子，一下子就让她想到了公子在朝她微笑，整个人便充满了力量，仿佛再也不会害怕了。
在席间一直百无聊赖的楚丞轩，在看见零的那一瞬间，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
在阿舟刚出现的时候，楚丞轩便忍不住向她招手了，但阿舟也没有任何表示，神色依旧淡淡的。
而身为太子殿下的楚丞轩，也没有丝毫不悦之色，甚至还主动迎了过来，邀请阿舟去坐到他的席上。
阿舟没什么表示，便跟了过去。
因为公子提前和她说过，在宴会上，楚丞轩可能会对她示好，到时候不用拒绝，但也不用表示什么，收下便好。
众人见到连太子殿下，都对这个零这般刮目相看，对零的好奇又加深了几分。
甚至有高手已经按捺不住，要提出和零当场比试，来给众人助兴。
此刻，作为宴席主人的国师风解雨还未到场，自然是皇帝最大。
那人是个黄阶上品灵师，景璃月仔细一辨认，才发现那人是景千羽的授业老师曲泰。
黄阶上品灵师，在东麟国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更何况这曲泰更是此间翘楚。
此人又自视甚高，寻常人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只见曲泰上前一步，跪下对皇帝道。
“陛下，臣素来听闻羽儿与我讲这零的厉害之处，便一直想与他切磋一番，只是一直苦于无缘得见。
臣今日既然有幸得见，想与零比试一番，顺便也为大家助助兴，还请陛下恩准。”
皇帝一听要比试助兴，才终于从温柔乡中回过神来，欣然同意道：“既然爱卿有意，朕岂有不答应之理？不过这事，你还得问过零。”
当下所有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投向了阿舟。
曲泰率先问道：“不知零阁下，可敢与我一战？”
曲泰这话说得很巧妙，他用的是敢字，也及时说，阿舟如果拒绝了他的挑战，便说怕了他。
这哪时邀请挑战，这分明就是逼迫挑战！
这是事关尊严的一战！
阿舟放在袖中的拳头不由地握紧了。
若是她此刻避战，就说明她怕了曲泰，丢的是公子的脸；可她若是应下了战斗，但以她的实力，根本不足以一战，到时候输得一败涂地，丢的还是公子的脸。
有冷汗从阿舟的额头上滚落，沾湿了衣袍，但好在她身穿黑袍，倒是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
楚丞轩见零迟迟不答话，也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零兄，可以愿意与曲先生一战？”
其实楚丞轩是希望的。
若是零打败了曲泰，那零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他与零的这份交情，便能再为他增添筹码。
而且这曲泰还是景千羽的师父，零将她的师父打败。这女人以后在自己面前，不得收敛一些？
若是零被曲泰打败了，也没什么好难过的，最多丢的还是零的脸。
而到时候，他只要再伸出援手，拉零一把，他自然也会对自己感激涕零。
这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曲泰见零迟迟不回应，也忍不住问道：“阁下莫不是不敢一战？难道阁下之前的名声，都是假的不成？”
听闻曲泰的话，四周的人也不由地低声耳语起来。
“不会真如曲泰所说，这零实际上不过是个浪得虚名之辈？”
“可是我看不像假的。毕竟他可是得了，圣凌学院导师邀请函的人，古院长的眼光难道有差？”
这时候，人群里有不赞成的声音了：“就算是至高强者，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不敢你说他为何迟迟不敢与曲泰一战？”
曲泰听着这些言论，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是帝都中有名的灵师，曾经也是个出了名的天才。他的灵根是火灵根，主杀伐，一般灵师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但前不久景千羽却告诉他，她被人欺负了，就是这个新来东麟国的零。
他为人向来高傲，哪里容得下，别人欺负他的宝贝徒弟？
便也不管事情的真假，便要来找这零一决高下。
说是一决高下，还不如说是想要毁了他。
毁了一个人的最好办法，不久是当中战败他吗？
在他看来，零一个新晋的强者，根本不配合他这种成名已久的强者相提并论。
既然他现在不敢出手，那么他毁了他的名声，也是一样的。
景璃月此刻也正紧张地关注着局势，她能看见阿舟袖中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正当她六神无主的时候。
一个声音忽然从他身后响起：“这种小事，何须大人亲自出手，属下为大人代劳便可。”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