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辰轻笑一声,嘴角还是勾着同从前一样的弧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笑容落在她们眼中格外阴森。
“清颜,就算你不愿意和我谈一谈,但是你不想知道有关于陆氏的事情吗?”
陆氏的事情?
苏清颜和毛圆心中一紧。
毛圆不知道陆氏的事情,更不知道陆漠被赶出陆氏是他的计划之一,所以这下真的有点儿被严浩辰吓唬住,面色顿时惨白。
苏清颜则是看着严浩辰,眉头微蹙,不知道他到底还想耍什么花招。
“陆氏的什么事情,你说清楚!”
苏清颜站起身,走到了毛圆身前,与严浩辰对视。
毛圆心中忐忑,本能的觉得严浩辰没有什么好事,开口劝说道:“清颜,你别听他的话,他就是想要以此来骗你和他走的!”
苏清颜心中也清楚,可就是不放心他。
现在的严浩辰固执疯狂,她还真的不确定他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严浩辰冷冷的瞪了一眼苏清颜身后的毛圆,随后又看向苏清颜,那双美眸中带着几分讥讽与毫不掩饰的恶意。
“不仅和陆氏有关,还和陆漠有关,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严浩辰俊美温润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但是他这样的平静祥和,更像是暴雨前风平浪静的大海,其实在深处,早就卷起了滔天巨浪。
苏清颜攥紧了手指头,黑白分明的瞳眸中带着几分怒意,眼眶也因为紧绷的神情而微微泛红。
“去哪里谈?”
沉默半响,苏清颜还是决定看看严浩辰他到底要搞什么鬼!
毛圆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眸中划过担心的神情。
严浩辰将苏清颜带到了没有人的地方,这片区域来往的人极少,处于巨艇的背面。
灯光昏暗,苏清颜靠在里侧,严浩辰则靠在了护栏上。
他嘴角噙着笑,挑眉说道:“清颜,你现在怕我,连说话都离得我远远的...”他的眸子看向翻涌的海面,低低的发出笑声,“是在害怕我伤害你吗?”
苏清颜沉着脸,低声说道:“并没有,只是以防万一,护栏也不一定安全,你还是过来吧。”
严浩辰并没有听她的话,只是嘴角微勾,“你知道陆二爷给陆漠送请贴的事情吗?”
这封请帖,不仅苏清颜收到了,就连陆漠都收到了。
苏清颜瞪大了眼睛,因为陆漠根本就没有告诉她他收到了请帖。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面色都比之前苍白了不少。
苏清颜急忙摸索着手机,想要联系上陆漠,质问他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可是下一秒,她的动作被严浩辰的话打断。
“只要陆漠来,他就会死。”
严浩辰的眸色散发着幽光,在黑暗中像是荒野中的恶狼,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猎物,发出了势在必得的嗷叫。
苏清颜深吸一口气,厉声呵斥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陆漠既然来,只要出了事情你们也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又怎么样?”严浩辰挑眉,“我们现在付出的难道就不是代价了吗?你当陆漠得势之后不会除掉我们吗?清颜,你真的当陆漠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白莲花吗?”
当然不是!
只是他们的关系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已经变成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根本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苏清颜看着严浩辰,从前那个温润善良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偏执险恶,会用一些下作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她恍惚间看到了第一次见严浩辰的时候,他还是个医生,身着白色的医袍,逆着光,整个人宛如天使降临人间。
现在的严浩辰湮入黑暗中,像是地狱中的恶鬼,死死的盯着他们不放。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苏清颜轻声的开口,语气中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是夹杂着一些不解与疑惑。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苏清颜从心底感觉到了一股悲凉。
严浩辰则是放声大笑,“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你就要问问他陆漠了!是他把我逼成现在这副样子。不过很快我就回来了,因为他活不了多久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陆漠活不了多久了?
严浩辰眸中闪过嗜血的杀意,“当然是等二爷占领整个陆家的时候,就是他陆漠的死期!你看无权无势的陆漠怎么和我们斗!”
现在陆漠安全是因为陆家还有一部分人坚定他是被人冤枉的,但只要陆氏彻底被陆二爷掌控,区区一个陆漠不足为惧!
“你疯了!”
感受到他的杀机后苏清颜低声咒骂,“我再警告你一遍,你要继续与陆二爷同流合污,下场会很惨”
严浩辰脸上带着几分不屑,“惨什么?!你该担心的是陆漠才对吧?”
他现在根本不信苏清颜的话,因为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全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从张特助叛变开始,他们的计划都顺利的完成,严浩辰根本就不会听苏清颜的警告。
苏清颜看着他骄傲自大的模样,彻底失望。她不想和他多说,只是抿唇沉默。
海面的风带着海腥味吹拂着苏清颜的脸颊,现在正值初夏,天气还未炎热,被这样的风吹着苏清颜的发丝凌乱的在空中飞扬。
她捋了捋被吹乱的发丝,垂眸淡声道:“既然没什么事我就要回去了,这里太冷。”
苏清颜还故意的搓了搓身体,借着这个理由离开了严浩辰的面前。
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了船板的走廊上,女人的步调不急不慢,影子投射在地面上摇曳摆动。
严浩辰看着苏清颜离去的背影,脑海中则一直都是她刚刚看自己的眼神。
失落失望,惋惜痛恨,千万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她只是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像是对从前他们只见情谊的放下,又或者是对他彻底失望。
严浩辰轻笑一声,失望也好,恨他也好,总归自己在她心里是有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