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妈妈的催促下,芦荻曾与徐小虎约会了几次,但始终没有那份感觉。虽然这位年轻的军官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但芦荻在内心深处还是喜欢鲁兵。当然,这一切她都深深地埋在心里,从不敢让妈妈知道。她经常在苏欣的面前夸奖鲁兵,时间一长,苏欣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就敲山震虎地给她打“预防针”:“你不要总在我面前提他,我耳朵都生出老茧了。鲁兵再好,也只是个志愿兵,能有什么出息?我女儿不会对鲁兵有什么想法吧?”每到这个时候,芦荻总是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她自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虽然苏欣很宠爱她,但女儿自幼却服从管教。
刚才的电话又是徐小虎打来的,告诉她,明天晚上请她吃饭。本来她想推脱,没想到徐小虎却说,我打电话给阿姨了,阿姨已答应了。芦荻心里很不悦,请就请呗,还向我妈汇报!这多少有点“挟天下而令诸侯”的味道呢。事实上,这正是徐小虎的精明之处,把事情做得很圆满。
芦荻的心还在为鲁兵坚守着,可这个小子畏畏缩缩的,连个面都不绕一下。还好,今天总算来了,怎么连一会儿工夫都不肯等我呢?芦荻忍不住一阵难过,眼泪差一点儿掉下来。
“芦荻,你当班呀?”任柯提着新买的衣服,和蓝萍一道来到了芦荻的面前。
“啊,是你们呀!”芦荻努力露出笑脸,“看到鲁兵了吗?”
“鲁兵?没有呀?”任柯回答。
“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我们没有一起来呀,怎么?他来过了?”任柯问。
“他刚才还在这儿的呢,一眨眼不见了。”芦荻奇怪地说。
“怎么样,我说刚才那人是鲁兵吧?你不相信。”蓝萍对任柯说道,“还当兵的呢,就这眼神,嘁!”
“他来干什么?”任柯奇怪地问。
“他说下午去军区报社送稿的,随便来转转。”芦荻没有提鲁兵献诗的事儿。
“哦,是这样。不会看到我们躲起来了吧?”蓝萍笑道。
“躲我们干什么?”任柯问。
“不好意思呗!”蓝萍冲芦荻努了下嘴,任柯会意地笑了。
“你们说什么呀,不理你们了!”芦荻想起包中鲁兵送来的诗篇,或许鲁兵有事先走了?于是也高兴起来,“你们买东西呀?”
“嗯,给李克的,他马上要退伍了。对了,过两天我们去你们鸿运吃饭。”任柯晃动了一下手中的衣服,“先走了,拜拜!”
“请我吧?”芦荻笑盈盈地问。
“你要是愿意,当然请喽!”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怎么敢骗你呀,我老大还不打死我呀!哈哈!”任柯笑道。
“去你的!”芦荻羞红了脸,冲蓝萍说道,“蓝姐你看,好好管一管他,说话没一点边。”
蓝萍也笑道:“你呀,最好向你的鲁兵告状吧,我可管不了他!”
鲁兵才回到部队一会儿,任柯牵着两条军犬就找了过来。一进门就嚷嚷:“老大,你回来得那么急干什么?哼!”
“送过稿就回来了,怕耽误事儿。”鲁兵擦试着车子配件,头也没抬。
“还去哪儿了?”
“哪儿也没去。”
“不是吧?”
“怎么了?”鲁兵抬起头来,任柯才发现鲁兵的眼里充满了忧郁。
“我们今天去阳光商场了,为李克把东西买回来了。”
“好。辛苦。”
“不辛苦。我们还在那儿看到了芦荻。”
“是吗?”
“芦荻说,你刚从她那儿离开。”
“哦,是这样。我也想去商场看看的,在那儿碰到了她,说了句话,就回来了。”鲁兵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我说,哥们,你能不能歇一下,和我说两句话儿!”任柯说。
“这不一样吗?”鲁兵回答。
“不是我批评你,你这人只知道工作,不注意休息。”任柯见鲁兵有点不开心,故意逗他道。
鲁兵躺下身子在车下紧固螺丝,拧了半天也没有拧好,把工具一扔,从车下钻出来,:“妈的!连颗螺丝都与我过不去!”
任柯笑着递过一支香烟:“来,歇会儿。”
鲁兵擦擦手,接过烟来:“真他妈操蛋!”
“老大今天好像有点不太高兴?怎么回事呀?给兄弟说说。”
“没什么,只是有点郁闷。”鲁兵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道。
“有什么好郁闷的?送稿约会两不误,公事私事一道办,嘿嘿,真高!”任柯竖起拇指说道。
“约会?狗屁!”鲁兵这会儿粗话连篇,好像心头压着一股怒气,“我和谁约会?”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在阳光商场我们都看到了。呵呵!”
“你看到什么了?取笑我是不是?”
“我哪敢取笑老大?哈哈,我们还去看了芦荻呢!”
“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她,和她妈一样,虚假得很!”
“怎么了?”
“人家正准备做官太太呢,我们就别剃头挑子一头热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任柯追问道。
“别提了,提起来丢人。”鲁兵埋下头说,“我决定从今往后再也不理她了!”
“你真能做得到?”任柯笑嘻嘻地问。
“当然做得到!”鲁兵扔掉烟头,又躺下身子钻到车下,摸起地上的工具,把螺丝拧得嘎嘎直响,一边拧一边骂道:“妈的,我就不信拧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