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有事相求,谷怀仁还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
在和人交谈时,心里默默想着拒绝的借口。
“嗯?祝大人请讲。”
“不知谷太医是否有空?我想让你给我女儿号号脉。”
“哦?淑妃娘娘可是有什么不适的症状?”
“这倒没有,就是我担心而已。”
见人只是让自己去诊脉,谷怀仁能稍微放松一些。
“可以可以,只不过……。”
“怎么了?是不方便么?”
“没,只是德妃娘娘让我一会儿去她宫中。”
“这……。”
“没事,等我处理完德妃娘娘的事,就去赐麟宫。”
“如此,那我先谢过谷太医了。”
“祝大人不必客气,你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好,那我就先走了。”
“祝大人慢走。”
“祝大人慢走。”
在交代完事情后,祝君儒也是放心的离开了尚药局。
见人走后,谷怀仁收起笑容,皱着眉头看着三人。
“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寅虎儿的事,谷怀仁是知道的。
只不过,自己已经让这仨人给人扛走。
自己这里很显眼,送到别的屋子里去好能藏起来。
不知为何,这人却还在这里躺着,一动未动。
“这,我们……这不是……是吧。”
“对啊,我们……就是……嗯。”
“啊?嗯嗯。”
见三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大概,谷怀仁也只是短叹一声。
“既然被人发现了,那就不用再藏着掖着的了。”
“我现在先去给德妃娘娘诊治。”
“随后去赐麟宫给淑妃娘娘号脉。”
“你们在这里看着人,哪里都不许去,知道了么?”
闻言,三人连连点头,并向人保证,绝对能完成任务。
可谷怀仁怎么想怎么不放心,总觉得他们能惹出乱子来。
“你们确定……你们能行?”
“诶呀,谷太医您放心走,这里有我们你就放心吧。”
“对啊对啊,有我们在您还不放心啊。”
“是啊,放心。”
谷怀仁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这时间快要不赶趟了。
只能简单交代三人几句后,便拿着药箱匆匆离去。
刚走出门口,就又折返回来。
三人见状,立刻走到门口不让人进屋。
“怎么谷太医,可是还有什么事?”
为首的小太医站在前面,不让人的脚踏过门槛。
“没事,只是想提醒你们,别乱摸乱动。”
“虎儿我给他喂药了,你们什么都不要动。”
“好好在这里待着就行,别乱跑啊。”
谷怀仁站在门口,又陆陆续续交代了许多事。
可在小太医耳中,就像是夜晚的风一样,呼一下就散了。
“我说的你都听清楚没?”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谷太医您就放心吧。”
“……好吧。”
事已至此,谷怀仁想不放心都不成。
只好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屋子,随后转身离去。
“诶?走了吗?”
“走了走了,看样子应该是走远了。”
“走了走了,都走远了,哦耶!”
这三人趁着谷太医离开,会搞出什么乱子呢?
而在谷怀仁离开尚药局时。
祝君儒也在去往赐麟宫的路上。
这一道,祝君儒都在想着还在昏迷的寅虎儿。【东北话】
很显然,上树摘果子这个借口有些太玩闹了。
祝君儒其实并不担心人是怎么受伤的。
他担心的是,陛下和皇后,或者朝中大臣有没有受伤。
毕竟这寅虎儿可是千牛备身,可持刀伴驾啊。
如果人真的是在与刺客的搏斗中受的伤。
那就证明,是有人迫不及待的想出手了。
就在祝君儒思考时,迎面走过来一个人。
二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差点就撞在一起。
幸好祝君儒察觉出来,提前停步喊人,才避免这场意外。
“呦,伍夫子。”
见来人是伍桓,祝君儒立刻换上一副笑脸。
可伍桓就像是没看见人一样,自顾自的往前走。
“诶?伍夫子?伍夫子!”
“嗯?”
祝君儒连喊好几声,这才让伍桓察觉出来。
“祝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我去给我女儿送药,伍夫子这是?”
“怎么?淑妃娘娘身子不舒服了?”
“没有,就是吃些安胎药而已。”
“哦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都几个月了?”
“五个月了。”
“哦,万事小心才是,切莫让她生气啊。”
“多谢伍夫子关心。”
“尤其是吃的喝的,一定要当心才是。”
“是是,一直都很小心。”
“千万要当心啊。”
“嗯,多谢夫子关心。”
祝君儒本想问人为何气鼓鼓的。
谁知伍桓岔开话题,引到自己女儿腹中胎儿的问题上了。
不愧是纵横朝堂数十载的老臣。
转移话题都是这么的悄无声息。
“行,你去看女儿要紧,我就先走了。”
“伍夫子慢走。”
还没等祝君儒重新组织语言。
伍桓便拂袖离去,留给人一个潇洒背影。
望着人远去的身影,祝君儒只觉得人活的真自在。
就在这时,太子蔡舜嗖的一下就从人身边过去。
“诶?太子!太子!”
“嗯?祝大人。”
太子一心只想着朝前走,完全没有理会这人是谁。
还是祝君儒出声喊人后,太子回眸一瞧,这才发现了人。
“祝大人,你怎么……。”
看着人提溜着的一堆中药,太子以为是人怎么地了。
“给我女儿送几副安胎药,太子这是?”
“啊,没事,既然如此,祝大人先去忙吧。”
看得出来,太子很想赶紧离开这里。
其实,太子早就看到祝君儒在这里站着。
只是人装作没看见而已,想从人身边过去。
奈何被人叫住,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人讲话。
“太子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事?”
“没事啊,没什么事,淑妃娘娘是身子不适么?”
很显然,太子撒谎遮掩的技术。
照比他师傅伍桓,还是差了些。
“太子可是在追伍夫子?”
见人识破了自己的动机,太子还想再挣扎一下。
“嗯?伍夫子来过么?什么时候的事?”
“太子莫不是又惹伍夫子生气了?”
看人不接话,太子也只好承认了这件事。
“唉,的确,是我惹伍夫子生气了。”
其实对于这师徒二人的时,大家都已见怪不怪。
伍桓要求高,偏偏太子的性格谨慎犹豫。
二人的思想观念不一,自然会爆发许多争吵。
与其说是争吵,不如说是太子站着挨骂。
等着伍桓消气后,才去和人讲道理。
至于伍桓,每次被气大过劲儿了,就离宫出走。
要搁以前,大家碰见了还会劝劝。
可久而久之发现了,不管劝不劝,伍桓还是会回来。
于是乎,再碰到这种事,大家都选择视而不见。
毕竟不管怎样,伍桓是不会放弃这个孩子的。
“太子,恕臣说一句以下犯上的话。”
“您太爱胡思乱想了。”
“有些时候,往往不会向您想的那样。”
“身为太子,还是要有些魄力在身上的。”
太子站在一旁,仔细听着人对自己的劝告。
而自己的心,却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就连人不讲话,在站着看自己都不知情。
“太子?太子。”
“啊?祝大人有事么?”
见人听自己说话还能发愣。
祝君儒明白了,为什么伍夫子会被人气个半死。
“没事,太子您慢些走,当心摔着。”
“没事,那我就先走了,祝大人慢走。”
说罢,太子嗖的一下走了,只留下了一阵风。
“唉,这俩……。”
面对这俩奇葩师徒,祝君儒也是感觉非常无奈啊。
太子这个性格,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
至于他的胡思乱想,陛下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那这……不就代表着默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