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九十九•哦呀哦呀
师灼兰2025-09-24 12:352,508

  “来个新的。”

  “好。”

  夏西望着桑隅,桑隅也看着人。

  “赵家娘子,今日怎的这么晚还不收摊?天将黑了。”

  临摊卖鱼的王大娘,总唤我一起归家。

  可今日我却不能同她一起了。

  我摇头,手上继续摊着饼子。

  “大娘先回,我要为夫君挣盘缠哩!”

  挽着竹筐的何姐姐叹道。

  “赵会员好福气,有你如此为他!”

  我抿唇不语,她们不懂,我才好福气。

  夫君对我甚好,我自要帮他的。

  直至星夜上行,行人无几。

  我才揉着酸痛的腰身,收了摊回家。

  今日净赚七百文,便够我夫君在京城小住几日。

  听闻京城繁华,想来要用银子的地方有许多。

  我数了数,家中总共能捡出来十八两银。

  这十八两,是带着我的聘礼与嫁妆的。

  我摸摸盒子最上头的银簪子。

  这是我娘给我的嫁妆,不能给出去。

  其余的,便都要给夫君带走了。

  月已上树梢,夫君才归家。

  他进门便眉眼含笑的唤我。

  “娘子,今日与张兄论学,晚归了,娘子莫气。”

  我怎会生气,夫君说过。

  他求学是为我们能苦尽甘来。

  苦尽甘来,夫君说,意思是不用再辛苦求日子过。

  可穿金戴银,山珍海味。可我其实并不很欢喜。

  只是觉着夫君心里有我,我便开心。

  只一点,夫君口中的张兄张途顺,实在算不得好人。

  我曾亲眼见他进了河对面的万花楼。

  许多姑娘拥着他,当真是品行不端。

  可我同夫君说起时,夫君说。

  男子如此,甚是常见,只让我信他不会如此便是了。

  我于是便不在多说,我是相信夫君的。

  我捧了热饭来,弯着眼睛笑。

  “不气,还有一月余便是殿试,苦些是应该的。”

  夫君似有感动,如往常一般的拉我的手,带着笑道。

  “娘子总是愿意体谅。”

  “只一样,我去京城要一月有余。”

  “可不许看别家好看的儿郎。”

  我抿唇笑。

  “见不得别人,只见得你。”

  夫君为我爹娘寻医治病,有恩于我家。

  却不挟恩图报,依旧下了聘娶我入门。

  又教我认字写字,我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人了。

  自然见不得旁人。

  是夜,我轻手轻脚的收拾好行囊。

  又坐在床边看了他许久,终是有些不舍的。

  成婚三年,他待我如珍似宝。

  家中贫困,他又要读书。

  我便捏着银钱不让他管,只日日给他几文钱零用。

  他却总能隔一段时间。

  用攒下来的银钱为我买个福运楼的点心。

  又或是样式好看的木角梳。

  我从未与他分开过,而今却要一月多不能见面了。

  想着,我犹豫了许久。

  还是将娘亲给的银簪子放进了他的行李中。

  多一分银钱,便多一分保障。

  我想,他总不会让我失望的,以防万一罢了。

  次日,我早早的起来,为他煮了许多鸡蛋带着。

  路途遥远,怕是会饿。

  夫君哭笑不得。

  “傻娘子,三月阳春,路途三日。”

  “这许多鸡蛋怕是不知几时便坏了。”

  我不愿抬头,怕眼泪流出来,只闷声道。

  “坏了便途径农家投去喂狗,总要多带些才安心。”

  他只好依了我,忍着不舍,乘着日出,上路了。

  夫君不在,日子一样要过。

  我摊饼子卖至今也一月有余了。

  有许多人觉着香,日日来买,生意竟也渐渐好起来。

  说来,摊这饼子还是夫君从书上看到的法子。

  本是胡乱一试,不想竟真成了。

  王大娘杀着鱼,手脚利索。

  “赵家娘子,赵会员可去了半月有余了。”

  “再有多久归家?”

  我撒着香料,有些惆怅。

  “再有半月,应当便可回家了。”

  何姐姐的胭脂摊这会儿子没什么人。

  她便撑着下巴看话本子,头都未抬道。

  “这男人真不是个东西,竟抛妻弃子,只要荣华富贵!”

  我心头一跳,片刻才反应过来。

  何姐姐说的是话本子里的事。

  可不知怎的,我却有些不安了。

  每日忙着,便不觉时间过的慢。

  一晃眼,便也到了夫君告诉我该归来的日子。

  是以今日我并未出摊,只早早的起来等着。

  自清早太阳未出,我便搬着凳子在门口坐着。

  我想,夫君回来,我定要给他看看。

  这一月,我竟净赚了二十两呢。

  比我们过去三年攒的银子都多。

  果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

  时至晌午,夫君还是没有回来。

  我自己摊了个饼子,就继续坐在门口等。

  已是晚上了,我想,走夜路不安全。

  他怎的不把我的话放到心里去呢?

  等他回来,我定要好好说说他。

  可直至月亮西沉,我也没有等到我的夫君。

  恍恍惚惚地,我被鸡啼声惊醒。

  才惊觉我竟就这么坐着睡了过去。

  天还未亮,夫君依旧未归。

  我想,或许路途遥远,再晚一日归来也属正常。

  我又等了一日,依旧没有等到。

  罢了,或许与同行好友相伴。

  路上看着风景,行的慢,误了些日子。

  等他回来,我要跟他说不可再让我这般担心了。

  可我连等了七日,依旧没有等到。

  连一封书信也没有等到。

  何姐姐说,难不成真像话本子里那样。

  要弃我而去了?

  王大娘怕我伤心,斥她乱说。

  末了,我揉了揉脸,去找找张途顺吧,他或许知道呢?

  张途顺见了我来,有些惊讶。

  听我道明来意,也只是皱着眉头看我。

  “我不知赵兄竟至今未归,殿试早余十日前结束。”

  “连榜单也应该是早早就放了。”

  我不语,却实在担心夫君安危。

  张途顺叹了口气,道。

  “罢了,嫂夫人如此担心,我便为嫂夫人指路。”

  “只是你若想去,只得自己去,我却不能相送了。”

  我连忙谢他相助,如此言行有度。

  看来往日是我看他忒刻薄了些。

  我带着家中盘缠,并租了一辆马车,直奔京城而去。

  路途颠簸,鸡蛋不过放一日,便隐隐有些臭味。

  我有些不舍得扔,却也不敢再吃。

  只好在途径农家时,扔过去喂了狗。

  那家主人对我笑,说。

  “多谢娘子,月前也有人扔了几个鸡蛋。”

  “我家老狗却是捡了两次便宜。”

  马车疾行,我未来得及问问那人长什么样。

  便奔出去许远,也就只好作罢。

  三日后,我总算进了京城。

  京城果真繁华。

  似乎连街上卖糖葫芦的小贩,穿的亦不知道比我好多少。

  我有些局促,这下真真是一个人都不认识了。

  我只好先找了一家客栈,放了行李,吃点东西。

  正吃着,就听闻旁桌两人闲聊起了今科状元。

  “都说探花郎俊,状元郎老。”

  “我竟觉得今年的状元郎,比探花郎还要俊俏几分。”

  “谁说不是?放榜那日我去看了。”

  “皇上亲自派人来接,好不气派!”

  “要说也难怪相府小姐青睐,不知几时便大婚咯!”

  “相府小姐一向善良,皇上又把她当公主养着。”

  “这若是大婚,岂不是要城中大摆筵席。”

  “或许咱还能吃上一顿喜宴呢!”

  “可不是……。”

  我听了许久。

  直到听得他们开始说,相府小姐如何天人之姿。

  才站起来,僵硬的笑道。

  “二位公子,我今日方从外地来。”

  “方才听您二位说起状元郎,我有些好奇。”

  “不知这状元郎,是何名讳呢?”

  那二人打量我一眼,似是觉得有些奇怪。

  却还是热心的同我说。

  “姑娘有所不知,今科状元名叫赵清晏。”

  “当真是俊俏无双,咱们这些粗人,可实在羡慕不来。”

  他们再说什么,我都听不见了。

继续阅读:卷二百•都二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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