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
看着人犹豫不前的动作,董君异有些疑惑。
“没事,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缠。”
“嗯?”
“不是,就是我会缠,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绑好。”
“哦哦。”
这边两人正忙活的热火朝天。
那边俩人却显得异常平静。
“元化兄,他应该没事吧?”
“没事,就是麻沸散喝多了,缓一缓就好了。”
在配合人把张长沙抬到床上去后。
郎月也是有机会,能和华元化闲聊几句。
“听君异说,你们是哥三个?正好我也有俩兄弟。”
“是么?是亲兄弟么?”
“是啊,我有俩弟弟,我是老大。”
“哦哦,我们是认得干亲,但是比血亲还要亲啊。”
听人的语气,似乎是有些什么故事。
郎月并没有多言,而是等人自己把话讲出来。
“我们哥仨从小就在一起了,就和亲兄弟一样。”
“学医,也是我们三个商量以后决定好出来的。”
“只不过……一开始我们三个人都不想学医。”
听人这么说,郎月也有些好奇。
“嗯?都不想学医,那怎么现在又学医了呢?”
“这个嘛……那就说来话长了。”
华元化笑了笑,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们哥三个,也算是订过娃娃亲了。”
“当初,我们三个人的父母是从小长到大的。”
“包括我们的祖辈,也都是生活在一起的好朋友。”
“我们父母结亲的时候,是在同一天结的。”
“当时不光结亲,还互相认了干亲。”
“而且,还没怀我们的时候,我们仨的父母就定好了。”
“如果都是男孩,那就互相结拜为兄弟。”
“如果都是女孩,那就互相结拜为姐妹。”
“如果有男有女,那就结为夫妻。”
“我们哥仨个呢,是一年挨着一年出生的。”
“三家父母一看,生的全是男孩儿。”
“都说好,这样谁家也不吃亏。”
“我们哥仨,就在君异的满月酒上,拜了把子。”
郎月一边听着,一边频频点头附和。
“后来我们长大之后,家里就给我安排。”
“想让我们参加科举,参加武举都行。”
“可我们哥仨谁也不愿意,都不想去学。”
“请来的先生,都被我们联手给赶跑了。”
“家里没有办法,就问我们想要干什么。”
“那个时候,长沙想当一名教书先生。”
“我呢,想开一间典当铺或者买一些珠宝首饰。”
“君异就更有想法了,他想尝遍天下美食。”
“家里人一听,当场就翻了脸,说什么也不同意。”
“为这事,还大打出手,给我们哥仨打个半死。”
“后来我们连夜跑出来,改名换姓离家出走了。”
说到这,华元化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有些心虚的看向人。
而郎月,则就像没听见一样,一脸懵懂的看着人。
其实,郎月是听那句话的。
可碍于这是人的秘密,因此就没有主动提起。
看人不问,华元化就当人没有听见,遂继续说下去。
“我们本来没想入宫,就想是自己筹备点资金。”
“正好这个时候,宫里招人,给的银钱也多。”
“我们哥仨心动了,就入了宫。”
“谁知道……说的和给我们的一点都不一样。”
说到这,华元化的脸上是无奈与愤懑。
“当时招人时,说的可好了。”
“干活不累不脏,每个月还都有休息。”
“睡的是独门独屋,吃的是一菜一汤。”
“每人每月一贯钱,这也算不少了。”
“可来了才知道,想来得到这些都是有要求的。”
“说我们不符合要求,只能去干最底层的活。”
“而且说的是大通铺,吃饭更是剩什么吃什么。”
“钱也不是每月一贯,而是一年一贯,真是气死了。”
“你说,有这么骗人的么?有么?”
提起这个事,华元化是越说越气愤,越说声音越大。
对此,郎月也深有感触,都是一个样。
但是还是要劝劝人,别让人动怒。
“你也别生气,谁不都是这样被骗进来的。”
“不为了有口饭吃,谁能来这啊,你说是不?”
闻言,华元化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唉,反正我们哥仨就在这宫里带下来了。”
“干了几天苦活后,事情就有了转机。”
“那个时候,我们是在内侍省的奚官局当差。”
“正好尚药局缺人,让内侍省拨一批人过来。”
“本来是没有我们什么事的,毕竟我们是刚来的么。”
“但是,我们哥仨遇到了大贵人,房轲房公公。”
听人提起房公公,郎月也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我们哥仨和房公公都没见过,但是人就是善良。”
“说,既然尚药局要人,那肯定是需要懂药理的。”
“就命令内侍省,从奚官局调人过去。”
“人数都规定好了,人都选好了,没我们三个。”
“可房公公大手一挥,就给我们三个添上了。”
“说,尚药局需要一些新人,不能老用老人。”
“正好奚官局新来三个人,就当过去学习去了。”
“这样,我们哥仨才来到尚药局的。”
听人说完,郎月不由得在心中感叹,房公公真是个好人。
“来到尚药局后,我们干的活也就轻松多了。”
“也住上独门独屋了,也吃上一菜一汤了。”
“而且干的活,还都和我们想干的类似。”
“就像长沙,他不想当一名教书先生么。”
“来到尚药局后,就帮人记东西去了。”
“都是舞文弄墨的,大差不差算是了。”
“我呢,就被安排去看守银针银牌。”
“也算是和金银珠宝打上交道了。”
“君异去庖屋当帮工,天天和美食在一个屋子里。”
“虽然钱没多,但是待遇好了,干的活也轻巧了。”
“我们哥仨也不是不知足的人,也就这么地了。”
“再后来,就是遇到了谷太医,我们第二个贵人。”
提起谷怀仁,华元化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前些日子,我们哥三个犯了些错,被谷太医知道了。”
“人二话没说,就替我们把这件事给拦了下来。”
“还把我们调到他身边去,给他当帮手。”
“把我们引荐牛避疾牛老御医,让他收我们当徒弟。”
“有好事替我们想着,有坏着替我们兜着。”
“真是个好人啊。”
听人说到这,郎月却没有关心人说了些什么。
当然提到牛避疾的时候,郎月的心就飞出去了。
“等等,你是说,你们仨都是牛老御医的徒弟?”
“是啊。”
“那你们一定也见过牛老御医喽?”
“见过一面,怎么了?”
“那你还能见到他么?”
郎月之所以这么心急,纯粹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弟弟。
郎星的心肺之病,除了牛老御医其他人都束手无策。
就连谷太医,都对这病摇头。
自己曾问遍所有自己认识的人。
都不知道牛老御医在哪里。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知道牛老御医在哪里。
说不着急那是假的。
“这个……其实我们也是在谷太医的引荐下才见到的。”
“至于牛老御医在哪里,着我们还真不知道。”
“如果你想找牛老御医的话,我建议你们去找谷太医。”
“他肯定知道牛老御医在哪里。”
闻言,郎月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不为别的,自己找过谷太医不止两三次。
请求人让自己见见牛老御医。
或者替自己跟牛老御医说说。
看看能不能赐个药方什么的。
可换来的,是谷太医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与摇头。
问人为什么,人说不知道。
起初郎月不信,但被拒绝几次后,也就信了。
现在看来,人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