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隅说说叨叨。
夏西哼哼哈哈。
每一年这个时候。
主子都会去永宁寺中,折一支梅花。
再留在庄园内几天。
玄衣男子还未退下,他淡淡开口。
“还有何事?”
“今日主子,在永宁寺遇上的姑娘。”
“是虞景王府的曦云郡主。”
“也是夜昭未来的太子妃。”
“你下去吧。”
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今夜帝京之中,怕是有许多人睡不着了。
将近年关,陛下策立大皇子为储君。
其他几位皇子,想必正在猜测夜帝圣意。
不敢生出旁的心思。
大皇子并非嫡出,却自幼养在皇后膝下。
且与虞景王府,自幼便有婚约。
虞景王手握虞州十万兵马。
虞景王妃更是出身江右望族谢氏。
其子更是年少有为。
曾解晋阳之围,被封煜郡王。
红墙黛瓦,重重宫闱。
“听人说,殿下今日差人。”
“送了些东西去了虞景王府?”
一人拿着折扇,看向正在阅书的太子。
未等太子回答,便有人笑着从殿外走进。
“这大冬日的,满帝京也只有你一人手握锦扇。”
“你也非第一日见他,这扇他从不离手。”
太子听着声音,也知是姜国公府的小公子姜殊。
姜殊拿着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散了身上的冷意。
“哎,沈晏清你刚说了什么?”
他又是笑道。
“殿下差人送东西于虞景王府?”
“嗯。”
沈晏清回。
正在喝第二口茶,却被呛了一下。
“咳咳,这是真的?”
他看了沈晏清和太子的表情。
不会是真的吧。
“殿下不是于那郡主无意吗?”
“怎会想着送东西给她。”
若是平日便也罢了。
可今日,是封为太子的第一日。
这样,倒显得十分看重那位郡主。
“她大抵,也是孤未来的太子妃。”
太子停下了翻阅的动作。
“可是,她…听说那曦云郡主……。”
“并无半分世家贵女的方仪。”
“倚仗的不过是家势罢了。”
“阿殊,慎言。”
沈晏清拉了拉姜殊的衣摆。
“我说的并无不对。”
“那帝京之中,谁人不知那郡主……。”
姜殊扯回自己的衣袖。
“那前两日,皇后娘娘派去的教仪嬷嬷。”
“还不是被她给气了回来。”
太子将书放在案上,缓缓言。
“那些不过是市井之言,不必当真。”
“孤倒也想见见。”
“那位自幼,与孤定下婚约的太子妃。
”有胆子伤了皇后派去的人,也倒值得一见。
沈晏清此时想起。
“还有半月,便是曦云郡主的生辰。”
“虞景王府,自然会送请帖来。”
“届时殿下亲自前去,旁人也不会说什么。”
多年来,太子与虞景王府未有牵扯。
世人都快忘了这桩婚约,可现下看来……。
丞相府中。
沈晏清进府后,便有婢女跑去。
无双阁告诉沈双双,大公子回来了。
沈双双提着裙摆,向沈晏清跑去。
一张娇小的脸染了愁绪。
“哥哥,太子殿下…。”
沈晏清自是知晓,自家妹妹的心思。
却也只能说。
“妹妹,以后莫要想着太子殿下了。”
沈家女儿,不能为人妾侍,太子侧妃也不行。
今日太子往虞景王府送礼。
便是承认了这位太子妃。
“郡主,这是太子殿下送来的礼物。”
东宫的待从,抬着几个箱子进来。
“殿下说只是一些小玩意。”
“还望郡主瞧着高兴。”
曦云淡淡言。
“多谢太子殿下,曦云很是喜欢。”
侍从走后,曦云倚在栏杆上。
看着结冰的湖面。
那位太子,怎么好端端会送东西给她。
曦云的伤用了药,已经能走了。
站着久了,还是很疼,又回了屋子歇息。
这几日,曦云都待在王府中养伤。
瞧着话本,听着星儿说帝京之中的趣事。
夜里,曦云看书晚了。
眼睛困得都睁不开,一团黑影落在灯盏前。
曦云正要喊人。
“别说话。”
那人清冷的声音很小,曦云抬眼去看,是他。
“郡主,怎么了?”
星儿听见了声响,正要推门进来。
曦云赶忙说。
“没事,只是不小心打翻了烛台。”
“郡主小心些。”
曦云松了口气。
“你下去歇息吧。”
星儿走后,曦云才发现他将她抵在墙上。
“你放开我。”
他将她放开。
曦云看见他后背,有一支折断的箭羽。
“你受伤了。”
她扶他坐下,因他戴着面具。
她不知他的面色。
却瞧见他的指尖泛白,也知他伤得很重。
曦云去找前几日用的伤药。
听母妃那日说这药很好,刀剑之伤皆可愈合。
“我给你上药吧。”
曦云刚说出口,又觉不妥。
但他伤在后背,着实不便自己上药。
她拔出箭矢,在伤口处洒上药粉。
过程中,未听见他冷哼一声。
“你不疼吗?”
她找来干净的帕子给他包扎。
他征了一下,这么多年。
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疼不疼。
伤是疼的,可心却有了一丝暖意。
他疏离道。
“多谢姑娘今日之恩。”
语气听起来却不像之前那么冷了
“无事,那日你也帮了我。”
曦云微微一笑。
“还有,你唤我曦云便好。”
阿衍、曦云。
他调息了会,内力恢复了七成。
曦云撑着脑袋,在案上睡着了。
阿衍第一次,见她睡着的模样。
小姑娘软软一只,清澈的眸子被眼睑遮着。
那张脸,甚是好看。
他将她放在床上,捻好被角,便离开了。
东宫。
“殿下,揽月楼昨夜失窃了。”
裴寒上前禀告。
楚漓听后。
“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世人只知,揽月楼中藏经纳典。
却不知,号令天下的凤鸾令也在其中。
“信阳侯连夜进宫请罪。”
“想必是丟了件贵重东西。”
“皇后呢?”
“皇后娘娘求见陛下三次,陛下皆拒之不见。”
“呵。”
楚漓吩咐裴寒。
“若是皇后的人来了,便说孤去了城外军营。”
“是。”
裴寒退了出去。
不久,皇后身边的侍女来了。
“裴侍卫,婢子有急事求见殿下。”
“今日清晨,殿下便去了城外军营。”
“若有何事,还需等殿下回来。”
裴寒说道。
侍女脸上露了难色,却也只能回宫。
临行前,她言。
“殿下若是回来了。”
“还望殿下能进一趟宫,为信阳侯求个情。”
“裴某定会如实相告。”
待侍女走后,裴寒进了临渊殿。
“走了?”
太子未抬眼,便知是裴寒进来了。
“嗯。”
裴寒知道皇后的心思。
方才那侍女的话,也未转述给殿下。
这些年,明面上,皇后是个慈母。
暗地里可从未放过殿下。
心中,便只有她那亲生儿子楚萧。
信阳侯负责城西那一块。
揽月楼正在城西。
信阳侯一听,揽月楼丢的东西。
是第七层玉华阁中的黑匣子。
惊得汗珠从额前滚落。
滴入眼睛也未擦拭。
这东西甚少有人知道。
夜诏举国,知之不逾五数。
廊曲小径之中。
一女子朝着亭月阁走去。
路上的侍女瞧见。
是楚国公府的小姐。
唤着清玥小姐。
星儿正在外面。
见着来人,含笑说。
“郡主在里头呢。”
清玥小声道。
“嘘,我来吓吓她。”
说完便入了亭月阁。
放轻脚步。
曦云正瞧着画作入神。
眼睛忽然被一双手遮住。
“清玥,别闹。”
“你怎知是我?”
清玥放开手,坐在曦云身旁。
“除了你还能有谁。”
曦云缓缓将画作收起。
清玥叹了口气,也是哦。
“哎,还有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
“想要什么礼物?”
“随意吧。”
“我瞧着聚宝斋新近的紫玉狼毫倒是不错。”
“你写字时也可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