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隅不紧不慢。
夏西一直听着。
“谢谢白桦姐姐。”
月歌吟收下了,在马车车厢里。
换好了干净的衣物。
手里一直抓着,母亲给的香囊不放手。
“这个都已经脏成这样了。”
“你怎么还那么珍惜呢?”
“这个对你很重要吗?”
月歌吟点点头,她细细抚摸着手里的香囊。
“这个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是她生前,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
“也是唯一真正留给我的。”
“母亲的嫁妆,被爹和大夫人藏起来了。”
“烧了母亲的遗嘱,不承认母亲留给我。”
白桦看到月歌吟那么难受。
似乎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她有些束手无策,只能握住她的手。
想递点力量给她。
月歌吟没有多说什么。
摇摇晃晃之中,她累的闭上了眼睛。
靠在那里休息。
王妃给白桦使了个眼色。
白桦拿来一件薄薄的披风。
轻轻的给她盖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桦将她叫醒。
“我们已经到王府啦!”
“刚才娘娘说看你睡得熟,就没让我叫你。”
“快下来!”
“啊!我来了!”
月歌吟连忙跳下马车。
“白桦姐姐,王妃娘娘会不会怪罪下来!”
白桦眨巴着眼睛,有些奇怪。
“王妃娘娘不会怪罪的。”
“她是我见过最心善的主子!”
虽然主子不会怪罪下来。
但是月歌吟,还是脚下生风。
跟着白桦一起,跑进王府。
白桦拉着月歌吟,在门口停了下来。
“我们等下再进去,现在王爷在里面呢!”
摄政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月歌吟只听母亲说过。
他是当今圣上的第九个弟弟。
也是最小的那个。
在当今圣上,还没有被立太子的时候。
只有摄政王一个人同他交好。
当时都说,摄政王是一个宫女所生。
封号,也是九个兄弟里面最低的。
当时的他,只被封了一个安平王。
是个空有名号的王。
没有什么实权。
因为辅佐当今圣上登基。
圣上极其宠爱他。
圣上和摄政王相差了十七岁。
可能人到中年。
就喜欢对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好。
所以特许摄政大权。
给自己的弟弟,一切他想要的荣华富贵。
但就是因为。
他是这么多王爷里,最年轻的。
和圣上的太子年纪相仿。
坊间传言。
圣上设立摄政王,是要把王位传给他。
因为肃北王朝,自古以来的规矩。
除非圣上无所出,否则不会立摄政王。
所以太子对于这个叔父。
也是不服气和防着的。
这也能侧方面看出来。
当今圣上对于自己的小弟弟。
是多么宠爱。
过了一会儿,屋内响起声音。
白桦拉着月歌吟一起跪下。
屋内的王妃也打开门。
身着深蓝色绫缎华服的男人。
从内室里面出来了。
他余光扫到了,跪在白桦身后的月歌吟。
她低着头,但是他还是认出了她。
因为很陌生,王府的人并不多。
他大都见过。
“你可是今日,楚亦带回来的女子?”
摄政王的声音极具磁性。
温柔但却有力,即使是没有看见他的模样。
月歌吟也能感受到。
他是一个极为和善之人。
他说的话很简洁但却直击重点。
“回王爷。”
“她就是楚大人,从竹林里带回来的女子。”
“王妃娘娘将她要过来伺候了。”
白桦怕月歌吟不知道怎么回答。
便回应了摄政王。
“你好好教一下她王府的规矩。”
“既然在王妃身边做事情,便要灵光一些。”
“奴婢明白。”
摄政王和几个随从离开了。
王妃在内室里,叫她们进来。
白桦和月歌吟进入了内室。
毕恭毕敬给王妃行了礼。
“吟儿可有看过王府?”
“我看你很懂规矩。”
“学起来规矩想必也是快的。”
王妃端起桌上的药,轻轻吹了吹。
深褐色的药上,飘起了细细的水雾。
看起来就很烫。
月歌吟没有学过。
这些下人的礼仪。
但是在相府的时。
,她刚见过母亲。
给相府大夫人行礼。
和她的下人。
给自己行礼是一模一样。
“吟儿不曾学过。”
“愿意跟着白桦姐姐好好学。”
“还希望白桦姐姐指点我。”
白桦似乎非常高兴。
“王妃娘娘,奴婢愿意教吟儿。”
“她人生的漂亮又聪慧。”
“白桦教起来定是不费劲的。”
王妃是很宠着白桦的。
她膝下无子。
一直把白桦,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
看见白桦这般高兴,她也就应允了。
一个婢女鬼鬼祟祟。
步履匆匆的从廊下走过。
白桦瞥了一眼,她穿着一袭紫衣。
一看就是云夫人那边的人。
“她又要鬼鬼祟祟做什么?”
白桦看着溜走的人,嘴里嘀咕着。
南璃茉抬起头,看见了闪进墙角都紫衣女子。
“不过是云夫人那边的人,来听墙根罢了。”
“你们莫要主动生事。特别是你,白桦。”
“知道了王妃娘娘~。”
“奴婢就是替您打抱不平嘛。”
“奴婢是自小跟着您的。”
“自然是处处为您着想了。”
“云夫人专宠,嚣张跋扈。”
“您竟然也不跟王爷提一提。”
“她平日里是如何欺负您的。”
白桦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不屑的神情。
云夫人云烟?月歌吟想到了。
她是相府大夫人的表妹。
自从她表妹嫁入王府之后。
相府的大夫人,便更加的目中无人。
看来,月歌吟势必要与云夫人有争锋了。
看见出神的月歌吟。
白桦轻轻的把手,在她眼前摇晃着。
过了一会儿,月歌吟才回过神。
“吟儿,你在想什么呀这么认真。”
月歌吟没有回答白桦。
转向在那里,与汤药奋斗的王妃。
“娘娘,奴婢想请问白桦姐姐口中。”
“所说的云夫人。”
“可是相府的大夫人之妹,云烟?”
南璃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看着月歌吟,放下了手中的药碗。
“确实是,不过你是如何知晓的?”
“王妃娘娘为人和善,待下人厚道。”
“吟儿也不会隐瞒您。”
“奴婢曾是相府二小姐。”
“是国相大人的妾室所生之女。”
南璃茉的手在发抖,眼神一紧。
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伸出手抚摸着月歌吟的脸。
声音都有些哽咽。
“你就是福熙的孩子啊……。”
“都已经那么大了,你娘怎么样了。”
“许久不见,可还好吗?”
“我娘她……今日出殡了。”
月歌吟垂下眼睑,眼神里带着忧伤和怒火。
恨意已经布满了她的眼球。
南璃茉听到这个消息。
心头一疼,坐在了地上。
“福熙她……当年就不应该嫁给唐成泰!”
南璃茉似乎和福熙公主交好。
她坐在那里,眼眶已经被泪水侵占。
“王妃娘娘,您和吟儿的娘亲是故交吗!”
“我们曾经是互为知己的好友。”
“福熙公主来到肃北的时候。”
“家父曾带我,一起前去接福熙公主的车马。”
“我在那里见到了福熙公主。”
“大家骨子里都认为,沛国是蛮夷之地。”
“我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福熙。”
“一下子把我,对于沛国人的偏见给抹去了。”
“她仪态万千,婀娜多姿。”
“沛国的人和我们肃北。”
“最大的区别就是,她们的女子都有水蛇腰。”
“能歌善舞且服装精美。”
“福熙跟我交谈的时候,谈吐不凡。”
“看得出来是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南璃茉看着月歌吟的脸,感叹着。
月歌吟流下了不争气的泪水。
她想自己的娘亲,想家。
“难道您说的女子,是吟儿的娘亲?”
白桦似乎是才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