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房轲站在床前,一遍遍的望着蔡尧。
“谷太医,陛下到底有没有事啊?”
“没事的,陛下会没事的……没事的。”
虽然嘴上说着,但是谷怀仁自己心里也是没底。
毕竟陛下的身体状况,变化的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可你看,陛下刚醒没多久,怎么就又昏倒了呢?”
“许是这些天躺在床上,没吃多少东西,没有力气吧。”
面对人的说词,房轲并不在意。
房轲只求陛下平安无事的醒来就好。
“房公公,陛下身子需要静养,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听着人的话,房轲也明白,遂起身和人出去。
来到屋外,二人相视无言,不知道说些什么。
还是房轲开门见山的说道。
“谷太医,你把我叫出来,是有什么事么?”
本来因为在酝酿言辞,而有些难以开口的谷怀仁。
听人这么说,也就坦白了自己叫人出来的目的。
“房公公,陛下此次醒来时,还有什么其他的症状么?”
闻言,房轲仔细回想一下,陛下醒来时的场景。
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没有,就是和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今早我在陛下身边待着,打算中午喂陛下点粥喝。”
“就在我打算起身去拿水,要给陛下润润唇的时候。”
“陛下就醒了,然后我就去叫你来,咱俩一同进的屋。”
“看见陛下自己坐起来后,你就上前号脉。”
“确认没有问题之后,陛下就说要见皇后娘娘。”
“你先去传话,我后去的,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听人将事情经过复述一遍后,似乎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那在我走之后,陛下可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没有,就是喝了一小口水。”
“水?什么水?”
“就是堂中的水,我亲自去盛给陛下喝的,”
如果按照人没有撒谎来想的话,问题应该出现在这水上。
“或许……是水有问题,可否让我看看那水?”
“好,你随我来。”
说罢,房轲带人来到了湫樾堂存水的水缸处。
“这水缸里的水,都是从苑中水井里打上来的。”
“今早陛下醒时喝的水,就从这缸中舀出来的。”
听人说完,谷怀仁拿起水缸旁边的瓢舀一瓢水喝。
细细咂摸咂摸,再凑近闻一闻。
“这水有问题。”
对此,房轲是不相信的,毕竟这缸里的水谁都喝。
不管是陛下还是皇后,就连自己都喝过这缸里的水。
要是真有问题,自己早就出事了。
还轮到在这里安然无恙的站着,和人交谈?
“谷太医这话说的,恐怕有些猜想吧?”
“这些天来,我们喝的都是这水缸里的水。”
“就连您都喝过皮,难不成……您自己也有问题了?”
“是的。”
只见谷怀仁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随后讲出自己的判断。
“这缸水看似没什么问题,实则被人投入了夹竹桃花。”
“不过……我刚才细品了这水的味道。”
“投毒者,应该没往这缸中投放太多夹竹桃。”
“不然此水将变得异常苦涩,早就被人发现了。”
“也幸好是这夹竹桃没放太多,不然我们就……。”
虽然人解释的在理,但是房轲还是不信。
谁会胆大到,连陛下皇后一块杀。
毕竟,这水可谁都喝,真要是投毒计量大的话。
甭说陛下了,自己都得嘎巴死这。
“依照谷太医所言,是有人意欲在水中下毒?”
“从而谋害陛下,让陛下长眠不醒?”
“陛下现如今的样子,也是长期喝这水的缘故?”
“可……那人若真想置陛下于死地的话。”
“为何要选这么不占优势的方法?”
“更何况,有您在这,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此人费尽心思在这水缸里投毒的意义何在呢?”
面对人的询问,谷怀仁只能用自己的理解来回答人。
“这缸水只能证明,有人想借此来谋害陛下。”
“但并非是在这缸水里下毒,因为太显眼了。”
“或许此人前期确是想过,用这缸水来谋害陛下。”
“但是因为原因种种,最终还是放弃了。”
“不然,这水中的苦涩味会如此之淡。”
“淡到,除非是天天和药罐子一起睡的人。”
“否则是不会尝出来,这水中被人加了夹竹桃的。”
“至于陛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人为导致的。”
“我想,可能这人见在水缸里投毒不成。”
“转而又用了另外一种更隐蔽,更易成功的方式。”
“只是,目前我们不得而知罢了。”
听完人的分析,房轲也觉得有些道理。
“可……这会是谁干的呢?”
此刻,在二人的心里都有了默认的凶手。
但是二人很默契的将这个人忽略掉。
“这苑中人多手杂,保不齐是谁手脚不干净。”
“若想彻查此事,恐怕要费些功夫。”
“到时打草惊蛇,被抓住的也只是无关紧要的棋子。”
“依我所见,还是先把陛下的身子调理好。”
“等陛下彻底苏醒之后,再谈其他的事吧。”
闻言,谷怀仁赞同的点了点头,十分认可人的说法。
“对了房公公,陛下苏醒之事,都有谁知道?”
“除了你我,也就是皇后娘娘和杭夫人知道了。”
“那……用不用让仆固将军来?”
“不必了,知道陛下醒来的人越少越好。”
“最好……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
“是,怀仁知道了。”
说罢,二人互相道别后,谷怀仁回到宫中去配药。
而房轲,则回到屋内继续照看陛下。
这边二人讨论出个结果,而那边的二人却还在犯愁。
巫巽离想破脑袋都没想到,自己要怎样告诉陛下。
自己伪造诏书、参政议政的事。
“唉,若真大难临头,你且把所有事往我身上推。”
“反正我也不差这一两件了,就说是我逼你的。”
巫巽离抱着最坏的打算,跟人说着陛下醒来后的事。
“只是莲儿和荷儿还小,日后还需你多照顾照顾。”
“我走之后,桑隅跟他爷爷,自然是不会有事。”
“寅虎儿还继续当他的侍卫,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就是莲儿荷儿,没了我护着她们……唉。”
想到莲儿和荷儿,巫巽离就是止不住的担忧。
“虽然脱了奴籍,成为了我的义女。”
“但是没了我,她们指定会受人欺负。”
“届时,你一定要护着她们,保护她们。”
“等她们长大出宫了,给她们找个好人家。”
“不需要大富大贵,不受欺负就行。”
“至于我的父亲和母亲,还望你多多看望。”
“如果……陛下不牵连我母族的情况下……。”
想到自己的父母,巫巽离不禁眼泛泪花。
望着人的模样,南荼只能轻声安慰人道。
“没事的,或许事情还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不是么?”
“或许,我们还是能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的。”
面对人安慰的话语,巫巽离只觉得人是在逗自己开心。
“唉,陛下心意已决,你我都无法改变。”
“不管是谁泄密也好,还是陛下故意试探我也好。”
“等着老王爷他们来时,事情的真相就会公诸于众。”
“真到那时……唉。”
今早蔡尧的那一巴掌,完全打碎了巫巽离的心。
现在的她,已经燃不起任何斗志,没有任何想法。
唯一能想的,就是自己死了之后,该交代人做些什么。
“没关系的花椒芽,其实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有的时候,问题的答案往往就是问题本身。”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