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嗯嗯。”
其实这个问题,郎星是想烂在肚子里的。
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将这件事重新提起来了。
“其实早在以前,我就知道了自己身体有些问题。”
“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在掖庭局住着呢。”
“我就发现,自己有些不一样。”
“别人能轻松抬起来的东西,到我这里就很重。”
“起初,我以为是饿的,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还是房公公发现了不对劲。”
“带我去尚药局看病。”
“当时的奉御还是牛避疾牛老御医。”
“牛老御医说,我这是先天孱弱,心肺气虚。”
“此属顽疾,极难根治,一般人还真就束手无策。”
“不过,牛老御医是什么人啊?自然是有方法。”
“给我开了一副药,还把这副药的药方给了我。”
“跟我说,让我按照药方上的吃。”
“只要一直吃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吃了一段时间后,确实有些好转。”
“身上有了力气,也不病歪歪的了,就不吃了。”
“这也怪我,要是坚持吃下去也就……唉。”
说到这,郎星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再后来,这病复发,药方还被我搞丢了”
“想抓药都不知道该怎么抓。”
“再去尚药局,牛老御医早就归乡养老去了。”
“当时的奉御是薄太医,他对此病也是束手无策。”
“给我开了几副药,说是让我先吃着试试看。”
“我试了,吃了一段时间,一点用都没有。”
“也别说没有用吧,最起码不会比以前更坏了。”
“吃着吃着,薄太医开的这几副药也都不顶事了。”
“我再去找时,得知薄太医故去了。”
“其他太医对我这个情况,也是毫无办法。”
“没办法,我就一直挺着,挺到现在这个样子。”
“身形佝偻、双眼无神,就好像要死了一样。”
说到这,郎星语气倒是十分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再后来,尚药局新来了一位奉御。”
“听说是牛老御医的亲传弟子,医术造诣了得。”
“我就去找他去了,可他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问他是怎么了,是不是我要死了?”
“他说不是,说他自己学艺不精。”
“没有学到牛老御医的精髓。”
“因此对我这个病,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医治方法。”
“不过,给我开了几副药,让我先试着吃着。”
“虽然不能彻底根治,但是能帮我缓解一下痛苦。”
“确实,吃上之后呼吸比以前顺畅许多。”
“我一直在吃,现在可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觉得还可以,不好也不坏,就这样吧。”
“只要死不了就行呗。”
“而且,大哥一直在跟我讲,叫我不要去想这些事。”
“既然老天爷不收我,那就证明我命不该绝。”
“与其病怏怏的,毫无精神头的活着。”
“倒不如开开心心的活着。”
“活一天算一天,活一天挣一天。”
听着人如此云淡风轻地,将这些事说了出来。
荷儿的心里是止不住的心疼与难过。
自己的这位二哥哥真的是命苦。
换做旁人,早就哭天抹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像郎星这种,特别泰然的面对自己身上治不了的病。
一般人还真没有这个胆识。
“对了,我们就在这等他们回来么?还是要……。”
“其实我是觉得,可以变通的嘛。”
“听他们的安排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不行。”
“但是,你也知道。”
“我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干不了事的人。”
“俗话说得好,三个臭裨将,赛过诸葛亮。”
“就咱俩被扔在这里,是不是……屈才了?”
郎星似笑非笑的看着人,荷儿瞬间明白了人的想法。
“二哥这话有道理,没有咱俩是他们的损失。”
“把我们这俩大将放在这里,真是暴殄天物啊。”
“既然二哥哥有这意思。”
“不如我们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不知二哥哥……是什么意思?”
闻言,郎星默默点了点头,随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见此,荷儿也和人一样笑起来。
而在另一边,莲儿和冬北正在朝尚药局赶去。
一路上,莲儿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稳。
不为别的,她还是担心荷儿的安全。
毕竟郎星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好人。
“嗯?怎么了这是?”
冬北看人有些不高兴,于是上前问问。
“没事的……没事的。”
莲儿笑着看着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事情。
走着走着,冬北看着有些陌生道路,陷入沉思。
“这条路……是奔尚药局去的路么?”
“不是啊,我们先去另一个地方。”
“另一个地方?怎么还有另一个地方?”
“我们还有两个人在那里等着呢”
“还有两个人?”
“是啊。”
“那咱们到底有几个人啊?”
“这个嘛……算我五个人。”
听见自己这边的人数这么多,冬北瞬间有了底气。
就连走路都是昂首阔步,十分神气。
“呦呵,怎么了这是?”
“就凭我们六个人,还收拾不了那俩小毛贼?”
“俩?是两个人啊?”
“是啊。两个人。”
莲儿没想到,真应了自己所想的,这贼还真是两个人。
“还真和我想的一样,这两个人肯定是蓄谋已久。
“一个潜伏在宫中做内应。”
“另一个等待时机好溜进来。”
“二人里应外合,这才能瞒天过海。”
闻言,冬北对莲儿的话表示非常赞同。
“你说的没错,一定是有个人做内应。”
“要是没有内应。”
“他怎么能如此轻易的,绕过宫门看守的侍卫?”
“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这汤中下毒?”
“不过,按照你说的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们这边四个人,他们那边才两个人。”
“物众而智穷,寡不胜众。”
“我就不信,三个人耗他一个还耗不死他?”
现在,冬北可谓是信心满满,斗志昂扬。
而一旁的莲儿则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不为别的,马上就要到了约定地点。
可应该出现的人,却没有出现。
“莲儿姑娘,我们是不是走过头了?”
“这人呢?我咋没看见呢?”
面对人的询问,莲儿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只能应付着和人继续往前走着。
“走吧,可能是还没到吧。”
越往前走,莲儿的脸色就愈发的难看。
心里万分焦急,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可即使这样,也还是被人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了这是?是出什么事了么?”
闻言,莲儿知道自己是隐瞒不下去了。
深吸一口气后,想染坦白事情的真相。
“没,其实……我们没走过。”
“那人没来,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面对人的说辞,冬北一开始是不相信的。
“不是,你再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没走错,就是这里,他们俩没来。”
“你确定吗?是不是有什么事能来的晚一些。”
“没,他俩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也不清楚。”
见人的表情不像说谎,冬北的神情立马蔫了下去。
“怎么了这是?别失去信心啊。”
“就凭咱俩,能打的过么?这不是去送死么。”
“不止我俩,还有人呢。”
“还有人?”
“对啊,还有人。”
冬北刚想高兴一下,却又蔫了下去。
“是啊,可不是还有人,可是没带来啊。”
“没,不是荷儿他俩,还有俩人。”
“还有俩?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着人一个两个的,冬北有些懵了。
“我们一共七个人,有两个人提前去尚药局去了。”
“荷儿和星儿在哪里等着,你是见过他俩的。”
“剩下的俩人,就是我来这要找的俩人。”
“只是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估摸着应该没什么大事,不会有危险的。”
“我们可以先去尚药局,去跟那两个人汇合。”
冬北听人说了一大堆,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
走了俩、丢了俩、不动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