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太医!谷太医!”
见人刚刚苏醒就又倒了下去,急得三人是团团转。
都以为是人没完全好,打算把那碗药给人灌进去。
“我没事。”
谷怀仁生怕那碗不可名状之物,被这仨人灌进自己嘴里。
于是赶紧出声,表示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这应该是……应该是昨天吃坏肚子了。”
“再加上今天天热,有些伤暑,不打紧的。”
谷怀仁本来想将病因说出来。
可与仆固存忠眼神相对,便放弃了诉说真相。
“你看,我就说吧,是吃坏东西了。”
“我觉得吧,还是伤暑导致的谷太医昏迷。”
“哦?应该两个都有吧?”
听着仨人讨论着自己的病因。
谷怀仁欣慰之余,还有一丝丝的无奈。
就像仆固存忠说的一样,他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法是好的,可惜没有操作啊。
“行了行了,不论如何,你们还是很优秀的。”
“至于这碗药……应该是有些杂乱。”
“等我好一些后,再仔细教你们。”
“入门的第一课……就从如何分辨草药开始吧。”
在听见人终于肯教自己医术后。
这仨人高兴的击掌欢呼,就好像是天大的喜事一样。
对此,谷怀仁的眼神里,只有无尽的爱护与宠溺。
看着这四人温馨的场景,仆固存忠也有些怀念过去。
还记得在人年轻时,也有一群这样玩的来的朋友。
只可惜……长大以后各自分散。
有些是急不可耐,有些是迫不得已。
不管怎样,当初的情谊还是在的,就是不常聚了。
还记得上一次相见,也是在许多年以前了。
“好了好了,矜持一些,还有人在呢。”
经人提醒后,这仨人才算是收敛神情。
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可脸上还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对了,你们可曾向仆固将军自报家门啊?”
“没呢,这是我们几个第一次见。”
“哦,那就让仆固将军认识认识你们吧。”
说罢,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先开口。
“你去吧,你先说。”
“别别,还是你去吧,你说你说。”
“要我说,还是你俩一起去说吧。”
见三人讨论个没完,谷怀仁也是有些无奈了。
“仆固将军,这……。”
“反正今日没事,我也不着急走。”
虽然仆固存忠表示无碍,可谷怀仁倒是有些着急了。
“张长沙。”
闻言,三人之中的那名小太医上前一步。
“在呢。”
“这位叫张长沙,原本就是尚药局的……人员。”
“嘿嘿。”
虽然张长沙自称是尚药局的太医。
可实际上,就是尚药局里一名负责跑腿搬东西的。
唯一能和太医沾点边的,就是知道的药材种类多些。
可仅限于懂了,至于能治什么病么……就不得而知了。
“华元化。”
“在这呢。”
“他也是尚药局内的一名……一名重要人员。”
紧接着,谷怀仁又叫起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华元化原本是尚药局内,看守器械的侍卫。
职位异常清闲,平时喜欢琢磨一些精巧的小玩意。
懂得一些医疗器具,其他的嘛……就啥也不知道了。
“最后一个,董君异。”
“在呢。”
“他是……。”
“这个我认识,是给我指路的小太医。”
董君异,是这三人之中年龄最小的,也是最不起眼的。
其实,人的职位也不是侍卫。
而是尚药局内小庖屋里,一名打杂的小帮厨。
平时的职责,就是洗洗菜切切菜。
要说和医术沾边的事。
就只有做药膳时,能碰到那些要变成菜的草药。
“仆固将军,这就是我的三个徒弟。”
“不是徒弟,是帮手。”
“对,是帮手。”
听着人向自己介绍着,面前这三位生面孔。
仆固存忠将他们仨人的模样记在脑子里。
“行,我知道了。”
见人认识了这仨人,谷怀仁也是长舒一口气。
其实今日把这三人介绍给人,也是有一点小私心在的。
宫中势力繁杂,太医更是各方所必备的人员。
虽然十分抢手,可稍有不慎。
就会因为站错队而失去生命。
即使不站队,也会成为给别人替罪的羔羊。
就像自己师傅一样,明明没有错愣是被下大狱了。
还好有当今皇后帮扶,才得以免去牢狱之苦。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选择帮助皇后的原因。
可这是自己的选择,出了什么后果由自己承担。
但…这仨孩子,还是涉世未深的小白羊。
他们不能跟着自己去选择,而是要自己去选择。
自己能做的,就是帮仨人去选一个值得效忠的人。
比如仆固存忠,这位手握兵权的怀化大将军。
掌管着京城内的安防,深受陛下信任。
跟了他,就相当于是跟了皇上,那就不会有错。
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这种机会。
能在皇上宠臣面前露脸,还能给人一下子。
这说明了,仆固存忠对这仨人算不上厌烦。
既然有此机遇,那不妨来个顺水推舟。
日后他们出事了,自己还能帮忙兜着点。
若是自己出事了……也希望他们能念及今日之恩。
在关键时刻,帮自己美言几句就行了。
“既然如此,你们快去给仆固将军取些乌梅浆来。”
“要冰镇过的,不然喝的不痛快。”
谷怀仁刚说完,这仨便马不停蹄的去寻这乌梅浆去了。
待着仨人走后,谷怀仁才和人讨论起今日之事。
“谷太医,是没细问,你这是?”
“按照我目前的症状,应该是中毒了。”
“中毒?我是在赐麟宫外看见你的,莫非……。”
“没错,就是在那里。”
谷怀仁仔细想过,自己确实没有误食过什么。
今日唯一吃进肚里的,就是那杯凉掉的热茶。
“我是在喝下淑妃娘娘宫里的茶后,才成这个样子的。”
“在那之前,我没有吃过或者喝过任何东西。”
“依我看……应该是有人在茶里下毒。”
“碰巧被我喝下,不然……。”
听完人的猜想,仆固存忠倒是给出了不一样的见解。
“依我看,事情并非如此。”
“若是在茶中下毒,刺客敢保证淑妃娘娘一定会喝么?”
“即使会喝,就一定能喝中被下毒的那一杯么?”
“若是所有的茶杯都被下毒,那刺客怎么办?”
“而且,就目前来看,刺客应该是没有成功。”
“不然……淑妃娘娘早就该腹痛不止,呕吐昏厥了。”
听完人的分析,谷怀仁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既然如此,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不可,此事到此为止。”
闻言,谷怀仁有些疑惑的看人。
“仆固将军这是何意?”
面对人的疑问,仆固存忠并没有正面回答。
“这其中的事,不是你我能妄加议论的。”
“弯弯绕绕是非曲折,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讲的清的。”
“你还是早些休息的好,不用去合计这些事情。”
“至于旁人问起,我想谷太医应该懂得怎么回答。”
说罢,仆固存忠转身离开,没给人开口的机会。
看着人离去的背影,谷怀仁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就在人思索,自己中的到底是什么毒时。
那仨人端着三碗乌梅浆,急匆匆的就赶了回来。
“谷太医,乌梅浆取来了,冰镇的。”
“是啊是啊,可凉了。”
“诶?仆固将军呢?”
三人进屋后,并没有发现仆固存忠的身影。
反倒是看见了谷怀仁落寞的神情。
“怎么了?是他欺负你了?”
“先喝点东西吧,开心一些嘛。”
“诶?这是什么东西?”
张长沙和华元化正劝说着人,让人不要伤心。
而董君异却在脚底下,发现一张被折好的信纸。
“这……好像是一封信。”
“嗯?”
说着,董君异拾起这封信交给了人。
谷怀仁接过信后,先大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姓名。
想着拆开看看,却又怕这信里写的是自己不该看的。
于是将这信揣进怀里,就当没看见过。
“这封信你们就当没见过,听见没?”
“嗯嗯。”
见三人答应下来后,谷怀仁也是倒在床上歇着。
看人躺下后,这仨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能一人捧着一碗乌梅浆,站在人面前等候指令。
“你们喝了吧,我现在还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