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变成这样了，你怎么不落井下石？”辕道亭开口。
声音沙哑，气息虚弱。
就在今天早上，他还是个能呼风唤雨的人物。
一转眼就如此狼狈。
这落差说是天壤之别都不为过。
楚楠楠鼓鼓腮帮说：“因为当时你没为难我，我们之前也没结仇，犯不着这么做。”
她向来爱憎分明，有仇必报。
当年辕道亭看上她的能力想要招募她，被她拒绝后，并没有对她加以报复。
这在十三区，是比少有的事。
一般情况下，如果招募没有成功，下场就是被抹杀。
她算是比较幸运的。
“呵，”辕道亭突然笑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在这样的地方长大，你还能有这样的性子，挺难得的。”
当时为什么放过了这个小丫头，他自己都快记不清原因了。
大概是因为，有一瞬间他觉得楚楠楠很像一个人吧。
“嗐，您可别这么夸我，我清楚自己也不什么好东西。能在十三区活下去的人，有几个是干净的？”
说到这，楚楠楠微顿，小脸上带着一丝郁闷。
“我就想问问您，为什么不服软啊？只要服个软，说不定可以少受些罪。脸面对你们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她不太明白这些强者在想什么。
活着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如果死了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辕道亭笑着摇摇头：“你是个机灵孩子。我看你跟在司楚南身边，以为你对他有多了解才投奔的他。看来你对他一无所有啊。”
看来是他想多了。
“哈哈，我和他之间有点儿误会，我算是来解除误会的吧。”楚楠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如果当时没有扒衣服，情况可能没这么糟糕。
听到这话，辕道亭眸光微沉，开口道：“司楚南的身份，你知道吗？”
只要是踏入异能界的人，应该都听说过司这姓氏。
司家是异能界最强的三大家族之一，目前位列三大家族之首。
无数异能者挤破脑袋也想得到司家的青睐。
“嗯，大概知道一些。司楚南是司家嫡子，他还有个大哥，是非正室生的。不过听说，权势也挺大的。”楚楠楠回答。
外面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
辕道亭微微点头补充道：“司楚南性格阴晴不定、手段狠毒、死在他手下的异能者不计其数！是个名副其实的冷血疯子。”
“他那样的性格，就算我服软他也不会放过我。更何况一山不容二虎，他做事必定斩草除根。”
“你现在跟在他身边，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更有甚着生不如死。如果有机会，你就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他向楚楠楠传达着司楚南的可怕之处。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更不能跑了。先不说我跑后，我那些兄弟会怎么样，我能不能跑掉都是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她无奈地说着。
那人的实力，她已窥见一斑。
实力差距过大，根本逃不出对方的手掌心。
更何况，她手上还戴着一个用途不明的单戒，说不定她一逃跑，这玩意直接爆炸，把她炸成粉末，原地火化。
楚楠楠伸手从路边的花坛扯下片叶子在手里搓着，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
“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被抓的？”
好歹也是S级的强者，怎么说抓就被抓了？
而且，据她白天的观察，抓辕道亭的几个人，不过是几个A级别的异能者啊！怎么可能成功？
如果S级那么好抓，那岂不是早就被杀光了？
“他们用了特殊手段，很明显就是针对我训练的。恐怕针对另外三个S级别的家伙，也有相应的手段。”
“看来他在过来之前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准备，而这个准备绝对不会少于十年。”辕道亭分析着。
听到这话，楚楠楠有些傻眼，搓叶子的手都不动了。
她歪着小脑袋看向辕道亭问道：
“那他今天多大？”
看起来还挺年轻的啊，难道是什么易容术？
“22。”
“22？那岂不是从十二岁就开始准备了吗？”楚楠楠有些诧异。
小小年纪，就那么厉害了吗？
她十二岁的时候，每天还在考虑该如何生存下去。
有的人就已经开始训练可以控制S级强者的队伍了？！
这大概就是世界的参差吧。
辕道亭语气突然十分肯定，甚至带着一丝激动：“低于十年，他们不可能练到那种程度！”
绝对不可能！
不然，怎么可能控制住他？
“啊……你别激动，我没不相信你说的，我只是有些惊讶，他居然厉害到这种程度了。”楚楠楠解释着。
如果从那么早就开始策划，那么这次收服北十三区，他肯定有一套完整的计划。
不过，十年前……
辕道亭好像还没来十三区吧。
楚楠楠抓抓头发，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索性暂时放弃。
反正这对她来说只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坐这里没事和辕道亭闲聊而已。
听完她的话，辕道亭冷笑：“能够训练到那种程度，不知道拉了多少异能者当实验品。”
“小心某一天，你也会变成一个实验品，到时候生不如死。”
在那样的家伙手下做事，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可能相比较起来，死会更舒服一些。
“嗐，您可别吓唬我了。您都说是到时候了，我现在还坐在这儿，就说明时候还没到。”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做打算吧。想那么长远，其实没有太大的作用。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
楚楠楠看得倒是很开。
说完，她朝着别墅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继续搓手里的叶子。
三楼书房，司楚南的腰轻靠在书桌边上，手里拿着一本有关咒文的书。
只要微微侧目就能看见坐在路上的楚楠楠。
而此刻，他正在观察路上那个小姑娘。
那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落了一层剪影，挡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司楚南就这么安静地站在这里，收起周身的戾气，就美得像一副名师手下的绝美画卷。
独一无二、摄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