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怕引起江曜的怀疑吗？我做的很保守，效果要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用力不能有哪怕一丁点过猛，否则会引起江曜警惕的。”
“别转移话题，我是在问你，她的情况，为什么在好转？”
“回光返照这个词，夏小姐没有听说过吗？”
“哦？”夏璇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些，耐下性子问。
“为了让那些相克的食材，和中药材，在她体内起相反作用，我让江曜一天十几次的帮她翻身，促进血液循环和新陈代谢，这样药效才稍微快些。”
“那她还有多久脑瘫或者死亡？”
“迟则半个月，快的话，十天左右。”
夏璇终于吃了颗定心丸，语气轻快起来：“方主任，谢啦。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
“不必，你别把我暴露出去就行了。”
五天后，夜小豚可以自己坐起来了。
再过两天，她勉强可以下床走几步路，尽管，虚软得双腿打颤，累出一身一脸的虚汗。
江曜惊喜不已，目光粲亮的看着她，双手始终张开，亦步亦趋跟着她，随时随地处于防备她跌倒的状态。
只要她稍微蹙眉，或者闷哼一声，他立即会抱起她，小心翼翼放回床上，结束她的康复锻炼。
当再次因为体力不支，被放回床上后，洛羽灵有些懊恼：“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得像个正常人啊？”
“别急，这样已经很好了。”江曜扶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抚，眼眶泛红，欣慰又心疼。
方云川站在病房门口，手抄在口袋里，静静地看着他俩的互动。
他的思绪，有些放空。
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也像夜小豚一样倔强，坚韧。
身处最穷困上不起学的绝境，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学业。
哪怕是在胃癌恶化到不能忍受的境地，躺在病床上，几乎一动不能动，只要一息尚存，她就还在默默回想书本上的知识，不断的预习复习，反复巩固。
明明初三还没有上完，就因为家庭负担辍学，可她硬是辗转托关系，去了大城市做佣人，在打工之余，一天也不间断的自学。
他给她找来的各种卷子，她几乎都能做到全对。
以她最后阶段的成绩来看，考上帝都大学不在话下。
可他却没能等到她考上的那一天，因为在他出国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胃肠肿瘤深造时，她遭遇不测。
等他回来，只收到了她的骨灰。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过，甚至，她只字片语都没有留下。
不知道是她真的不想留给他任何有关她的记忆，还是，谋夺她心脏的夏璇，消除了她留下的一切痕迹。
自从查到她的真正死因开始，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替她报仇，让谋害她的元凶，血债血偿。
只是他个人的力量太单薄了，蛰伏这么多年，都没能动夏璇一指头。
眼前的夜小豚，和他的女友，有不少的相似之处，都被夏璇惦记着。
都有严重的胃肠道疾病，只不过，夜小豚还不到癌变的程度，可也好不了多少。
因为，她身体太虚，不单单是胃肠太差，肝脾肾等器官，也都在衰竭。
夏璇不是一心想置夜小豚于死地吗，那他偏要好好调理她的肠胃，让她逐步好转些。
夜小豚好过一点，夏璇就不好过了。那他的女友，在九泉之下，也许，会稍微瞑目一点。
在他陷入沉思时，江曜忽然出声：“方主任，现在小豚可以每隔半天换一次药吗？”
“可以。勤换药，可以让伤口愈合得更快些，不过，千万得小心，别拉扯到伤口。”
方云川说着上前帮忙，小心翼翼揭开纱布，江曜则是半抱着洛羽灵，配合着医生的动作，调整她的姿势，以便换药更快更容易些，减少疼痛。
见他涂抹的药膏，和之前的有所不同，江曜警惕的蹙眉：“为什么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