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战死沙场
肖正华2025-11-11 16:526,751

  在仇八爷的大力鼓动和组织下,边庄自卫队没过多久就又一次组建起来了。这里的人们大多数都在边庄生活了大半辈子,边庄简直就是他们心目中的“世外桃源”,人们希望它一直保持固有的安定。

  前些年,兵慌马乱不断时,边庄曾屡遭土匪来袭,这里的人们多多少少都饱受过匪患。有被土匪抢走钱财的,有被土匪抢走宝贝的,有被土匪霸占房屋的,还有被土匪抢走漂亮老婆的。土匪就是土匪,一下山,跟狼崽子差不多,贪婪之极,惨无人道。边庄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不痛恨土匪。

  如今,虽然说仇家是边庄里的第一大家族,但仇家的人上上下下人品都不怎么样,平时仇家人仗着家业大、钱财多,没少横行乡里,欺压百姓。可一码归一码,土匪夜抢仇家大院儿对整个边庄来说,并不见得是件好事儿。

  如果这土匪专打地主豪绅们的主意也就罢了,好歹也能替贫苦老百姓们出口他们自个儿不敢出的恶气,但以边庄人这么多年与各路土匪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是不可能的。

  现在这些土匪见到好的就下手,无论你是达官贵人、地主土豪也好,还是贫苦农民也罢,土匪们没有谁愿意跟你讲义气,只要有钱财,有好宝贝,有漂亮的女人,不论你是什么地位,土匪们都只管抢他们想要得到的钱财、宝贝和女人。

  所以,土匪夜抢仇八爷的洞房这件事对于整个边庄的人们来说,就等于是土匪即将入侵整个边庄的信号,是万万不能打马虎眼的。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边庄里的所有人在这个时候,谁都没有自私自利,心里头都盼望着反土匪突击队能够早点把来犯的土匪给赶跑,好早点还整个边庄一片安宁。

  按照庄子里几十年来的老规矩,这反土匪突击队组建起来后,全庄子的人会像每年腊八节这天举行公赌大会一样,聚集在一起举行誓师大会。留守在庄子里的男女老少们,在这个时候要为参加反土匪突击队的壮士们送行。这情形就如同战乱年月里,某支大部队开拔前举行的誓师大会一样,庄严而正式。

  边庄里的人们男女老少都很迷信,一生下来就信神信鬼的。比如说,庄子里的人出远门要特地请人看日子,掐算掐算是不是黄道吉日;庄子里的人建房屋,要特地请人看风水,看宅基利不利于主人飞黄腾达;庄子里的人选墓地,要特地请人先看看墓地,看祖坟能不能保佑子孙后代幸福平安。

  这反土匪突击队的壮士们出发前去剿匪前也一样。首先要请先生(那种能通鬼联神的高人)给选个好日子,便于出行的黄道吉日。日子定下来了,队伍出发剿匪前的最后一个环节就是举行誓师大会了。

  誓师大会这天,前来给壮士们送行的人们穿着都有小讲究,多半都会穿大红大紫的衣服,白色或黑色的基本不穿,用庄子里的规矩来说,穿这样颜色的衣服兆头不好。各家各户给自家要去剿匪的男人准备食物时候,也有小讲究,多半会给男人们准备些饺子,因为饺子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像古时的银子,边庄的人喜欢叫它“元宝”,带上这“元宝”象征着圆圆满满。

  除此之外,队伍正式准备开拔前,边庄的人们还会临时搭建一个祭坛,像逢年过节祭祀祖先和神灵一样,要在坛中央神位前摆上大猪头之类的祭品,最前面还得备上好几个大香炉。一般礼仪性的誓师大会结束后,各家各户的代表都会走上前去,给诸位神灵叩头上香,目的就是祈祷神灵,希望神灵们保佑这些壮士们能够凯旋归来,万无一失。

  当整个庄子里的人都在为要出征的壮士们送行时,秦太太早已经来庄子外的王家寨好多天了。边庄反土匪突击队什么时候建成,什么时候要前往王家寨剿灭王胡子这群无恶不做的土匪,秦太太心里头都一清二楚。

  趁着娘家小兄弟结婚,要去送礼道喜的机会,秦太太一离开秦家大院儿,就托人把礼品捎回了娘家。她自己呢,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早已经偷偷地前往边庄外面的王家寨,秦太太想摸清楚女儿秦香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算一时半会儿救不出女儿,也要找机会给女儿提个醒。

  自从知道女儿秦香落在了土匪头子王胡子手里后,秦太太心里头就跟明镜儿似的。你想啊,这王胡子夜闯仇八爷的洞房,抢走了大洋不说,还强行霸占了仇八爷的六姨太,不用说也明白,仇八爷早已经对王胡子恨之入骨。再加上整个边庄的人一直以来都很痛恨土匪,仇八爷当剿匪主帅,带着家仇和全庄人的恨去剿匪,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再说了,这只要面子不顾骨肉亲情的秦八爷又当着仇八爷的面做出了承诺:如果秦香真成了土匪王的小老婆,他宁愿不要这个女儿,还要消她的祖籍。现在关心秦香生死的,只有她这个做娘的了。秦香是迫不得已才在公赌大会前夜离家潜逃的,主意是她这个做娘的出的没错,但那都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女儿被她爹当作赌注,然后输给都能给秦香当爹的仇八爷当小老婆。

  身为女人,女人的苦衷只有做女人的才能明白。

  如今这年月,男人们又有几个把咱女人放在心底啊,女人说白了就是他们的奴隶,当牛做马般伺候他们,帮他们传宗接代也就罢了,还要被这些男人们当作商品和赌注来做买卖,这也有点太不公平了。秦太太心里头这样想着,所以在敌我双方未正式开战前,她得想尽一切办法跟女儿秦香见个面,那怕提醒她在双方交战时留点心眼也好。

  秦太太来到王家寨后,躲在李家布坊外仔细观察了大半天,总算把王胡子这帮土匪们一天的活动规律给摸清楚了。在观察的过程中,秦太太注意到,每到做饭的时辰,王胡子这帮土匪都会在距离李家布坊不远的地方,找些老妈子进去帮忙,做完饭然后就马上被赶了出来。

  这些老妈子多半都是和秦太太一样,是上了年纪的老妈子,一时走也走不了,逃也逃不了,虽然受尽了土匪们的抢夺和欺凌,但因为已上了年纪,行动起来不大方便的缘故,最终还是坚持留了下来。也只有这个机会可以把握了,其他的任何时候,土匪窝子周围都有大大小小的土匪站岗,到处都有拿枪守卫的土匪崽子。

  当天晚上,秦太太就找机会摸进了距离李家布坊不远处一户人家屋中。这户人家也就只有一个老太太还在那里死守着早已经破败不堪的家。经过一番秘密交谈后,秦太太才知道,这位姓黄的老太太也是个苦命人,老伴儿前些年得了肺癌,没钱买药治病,最后给活活地病死在了家中的床上,儿子吧,刚结婚没多久,出门挣钱的时候惹了一场是非,被恶人给活活地打死了。

  这样一来,家里头就只剩下眼前这个老太太和那还算年轻漂亮的儿媳妇了。可谁曾想到,这王胡子领着众土匪一下山来,抢家劫舍了不说,还把她的儿媳妇给欺负了,王胡子他们抓了好多人家的年轻女人进去,专门供那群挨天杀的土匪们玩乐。

  “黄太太,这些土匪实在是太可恨了,抢了你的家,霸占了你的儿媳妇不说,还天天让你去给他们做饭吃。他们早就该遭天杀啊!没想到你也是个苦命人,如今被土匪残害到这种地步,听起来都叫人难受。我和你的遭遇差不多,这次无论如何请你帮我个忙,我在这里先给你磕头了。”

  秦太太边说话边跪了下来。

  “你,你,你这是在干嘛呢?怎么回事啊?你看我们家都已经这样了,我都无能为力,我还能帮你什么忙呢?”

  黄太太赶紧站起来拉秦太太起身。

  “黄太太,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我女儿秦香的事情,我刚才也已经跟你说过了,你有机会进那土匪窝子,我也不想太为难你,只需要你给我女儿秦香稍个口信儿就成。”

  秦太太把女儿秦香的遭遇告诉给黄老太太后,就跪了下来请求黄太太帮忙。

  “哎呀,秦太太,那土匪你也不是没见过,精明的很啊,万一暴露了怎么办?要是能从他们手里头救出人来,我那儿媳妇不早就被救出来了。土匪们个个心狠手辣,一旦暴露了,我,我的这条老命就保不住了呀……”

  黄太太和秦太太虽然这个时候是同病相怜,但一想起土匪们的凶残,骨子里头都直打哆嗦,哪还敢按秦太太说的那样去做呢。

  “黄太太,你我都是做娘的人,这做娘的,当自己的孩儿面临生命危险时,哪个不想方设法去救咱孩子?我刚才都给你说了,边庄的剿匪队伍马上就要开过来了,这群无恶不做的土匪马上就要完蛋了。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才能保住你儿媳妇和我女儿的命啊。我身上没带多少钱,这些大洋全部给你,外面兵慌马乱的,瞧你们这个家,早已经被土匪搜刮的差不多了,等这群土匪完蛋了,你的儿媳妇逃离了魔掌,拿这些钱去买点粮食,还能应付些日子。”

  秦太太见黄太太有些犹豫,拿出身上仅有的几块大洋,想尽法子想说服她。

  说实在的,这土匪没来前,黄太太和儿媳妇相依为命,日子过的就很拮据,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再经过王胡子这帮土匪们一洗劫,现在已经是家徒四壁了。看着秦太太手上的大洋,是想拿又有些不敢拿,她就担心一旦事情暴露了,连她这条老命也保不住了。

  “拿着!我刚才都给你说了,不会让你太为难的。你难道不想救你的儿媳妇吗?这双方一旦交上火,到处都是枪林弹雨的,哪还有活口?我们这些做娘老子的,能帮咱们闺女一把,就尽全力帮她们一把。明天你去给那些土匪做饭的时候,找个机会给我女儿和你儿媳妇报个信儿,让他们在枪响的时候长个心眼儿,趁乱赶紧逃走就是了。我们也只能这样做了,其他的还要看天命!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她们自己的造化。”

  秦太太是个江湖经验丰富的女人,各种各样的人都见过不少,眼前这黄太太的心思,她是看得出来的。随后,秦太太又详细地从黄老太太那里了解了土匪窝里的一些情况。

  为了自己的计划能够顺利地实施,秦太太又给黄太太提了很多建议,嘱咐她明天要见机行事,就带了个信儿,好让两孩子有个心理准备,边庄里的剿匪队和这帮土匪真正交起火来,能不能找机会逃出来活命,就全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仇八爷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这次王胡子这帮土匪可算是遇到对头了。仇八爷的人事先弄清楚了这帮土匪老窝后,仇八爷就带着边庄里的百来十号人马朝王家寨这边抄了过来。俗话说的好,人心齐,泰山移。边庄里的人们知道这仇八爷要亲自率队伍打土匪时,都尽各自所能地凑钱、凑物。仇八爷率领的反土匪突击队,人虽不多,但个个都是边庄里的彪形大汉,骑的是满膘肥的骏马,端的是火力和杀伤力都很强的步枪。

  仇八爷和秦八爷都是做大买卖的人物,常年走南闯北,门路自然要比一般人多。为了能一举端掉威胁边庄安全的土匪窝子,为了能亲手打死王胡子以报血海深仇,仇八爷这次在武器装备上没少操心。现在这些跟随他去打土匪的弟兄们手上端的家伙,可都是上等的货色。前去侦察敌情的兄弟们回来后,仇八爷和秦八爷同大伙儿聚在一起商议了一下剿匪的具体行动方案。

  王胡子既精明又狡猾,土匪窝子四周到处都安插了巡视兵,如果白天行动的话,很容易暴露目标,如果所处地势不利,就更容易吃亏。这样一来,仇八爷和秦八爷最后决定还是采用夜袭的方式比较好,也给这王胡子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夜幕缓缓地降了下来。这天晚上月黑风高。天上的月亮因为有乌云的缘故时明时暗,星星也少的出奇。

  王胡子好长时间都没吃过败仗了,他带着那群土匪走到哪里都很顺利,烧杀抢掠,任由他们来。直到现在,王胡子还没遇到真正的对手。上次夜袭边庄仇八爷的洞房,虽然损失了几个兄弟,但最后他还是成功了。这就更加地增长了王胡子的嚣张气焰,这些天按王胡子的计划,属于休息调养阶段,他给弟兄们说,等吃饱了喝好了睡足了还会带领全班人马攻打边庄的,等把它攻下来后,就在边庄的四周筑上堡垒,然后安逸地在边庄那样的“世外桃源”里颐养天年。

  每天晚上,王胡子这帮土匪都会在他们的老窝里燃起一大团篝火,然后命令被他们抢来的女人围着篝火跳舞,好让这些无恶不做的土匪们边喝酒边欣赏女人跳舞。王家寨一带方圆百里的人家都被王胡子这帮土匪抢了,这些被抢的人因为胆小怕事,几乎没人敢跟王胡子对着干。

  在王胡子眼里,边庄的人和这里的人差不多都是一个类型,只要你掏出枪,顶在他脑袋上,吓唬吓唬他,保准把他们吓的屁滚尿流,这年头谁敢拿自己的小命跟装有子弹的枪开玩笑呢?可他万万没想到,懦弱的边庄人会组建反土匪突击队先来攻打他。

  夜黑如漆。

  王胡子和众土匪这时正在篝火旁边喝酒边看女人们跳舞,而仇八爷和秦八爷他们率领的反土匪突击队已经接近土匪窝子了。

  土匪窝子四周都有拿着枪站岗放哨的,王胡子这群土匪占据了有利的地势,如果强行进攻见土匪就放枪的话,难免会打草惊蛇。仇八爷事先就跟秦八爷说好了,这次他要亲自用枪打死这无恶不做的土匪头子王胡子,谁都不能跟他抢,谁跟他抢这王胡子的脑袋,他跟谁急。

  仇八爷先让秦八爷带着人躲在暗处,用弓箭瞄准土匪窝子四周那些站岗放哨的就射,先把这几个土匪解决后,等他带着人攻进去后,秦八爷再带人去土匪窝子背面,他们给这王胡子来了个两面夹击,下定决心要把这伙残害乡里的土匪给灭了。

  秦八爷积极配合着仇八爷,很快地,随着“嗖、嗖、嗖”的几支箭响,土匪窝子四周几个站岗放哨的小土匪就不声不息地倒了下去。秦八爷马上带着人,操好了家伙直奔了上去。

  土匪窝里面的人听见外面有人敲门,起初还以为是自己人呢。没想到门刚被打开,这前来开门的土匪就被秦八爷的人给一枪嘣了。王胡子这个时候正在津津有味地在篝火旁和众土匪们喝酒看女人们跳舞呢。这突如起来的枪声,顿时打破了这里胜似歌舞升平的世界。

  “弟兄们,冲啊!为了整个边庄的安宁,今天咱们一定要把王胡子这帮土匪给全灭了!”仇八爷喊道。

  土匪窝里顿时一片混乱,仇八爷带领的剿匪突击队从天而降,完全超乎了王胡子的想象。大部分土匪还没来得及操家伙,就被潮水般蜂涌而上的边庄人给打死了。黄太太把秦太太的口信传给秦香后,秦香就一直在琢磨着到时候双方打起来,该从哪里逃出去。这时候,刚一听见枪响,秦香趁着混乱就跑向了后门。当秦八爷带着人来到后门这里断后时,秦香早已经逃离了他们的视线。

  枪响后,被王胡子这帮土匪霸占的良家妇女们都缩成了一团,当仇八爷知道这些女人也遭王胡子这帮土匪祸害时,赶紧让她们往外跑,能在枪林弹雨中跑掉的都跑掉了。混乱之中,不幸的终究还是不幸。

  一场激烈的枪战过后,王胡子的人因为事先没多少准备,死的都差不多了。仇八爷这才发现,地下躺着的,都没见王胡子。李家布坊院子大,房屋多,这王胡子八成是躲起来了。

  “弟兄们,给我搜,今天就算是把这里掀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把王胡子给找到。我要亲手杀了他!”仇八爷吩咐道,然后手下人兵分几路,到处查找王胡子的下落。

  仇八爷见一个拐角处有一个偏房,门是虚掩着的,他二话没说,就一人提着枪走了过去。推开门进去,原来是堆杂物的小屋子,里面除了一些破簸箕之类的东西外,什么也没见着。

  仇八爷正准备转身出来时,突然发现了门右侧一处有响动,马上朝那里乱开了一枪,只听见“哎呀”一声,破簸箕落下来后,王胡子倒在了地上。

  仇八爷以为他那一枪已经击毙了王胡子,见血都流出来了,八成是击中了要害,然后就放心地走了过去。可让仇八爷这个时候万万没想到的是,王胡子手里头竟然也捏着枪,当仇八爷靠近他,正准备俯下身来仔细端详他死的样子时,他突然从身子底下伸出手来还击了仇八爷一枪,仇八爷随即也倒在了血泊里。

  边庄的反土匪突击队一举端了王胡子的土匪窝子,可不幸的是,就在这最后迎接胜利的时刻,反土匪突击队的一把手仇八爷牺牲了。

  仇八爷在生命最后那一刻,眼睁睁地看着及时赶来的兄弟用乱枪把王胡子打死,嘴里却不停地念叨着:“我仇八爷这辈子千算万算,怎么就算错了今天这一步啊?没想到,错这一步把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

  仇八爷临死前说的话的确不假,他这辈子不管是在家里头,还是在公赌大会上跟秦八爷赌,事事都是精于算计的,可谓是精明之极。可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亲手用枪打死土匪头子王胡子这一次,竟然失算了。

  仇八爷原本以为击中了王胡子的要害,趁着王胡子还有最后一口气在,走过去用枪抵着王胡子的头,好让王胡子这个马上就要断气的人好好地看看,打死他王胡子的人是谁。这辈子他仇八爷从来就没被人用枪抵过脑袋,王胡子那天晚上夜袭洞房,还是第一个。王胡子没杀他仇八爷,算他王胡子笨,这仇八爷一旦报起仇来,注定血债血还。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仇八爷算计来算计去,算计了整整一辈子,眼下就跟在公赌大会上他想尽办法来算计秦八爷一样,到最后关键的关键他还是失算了。仇八爷在公赌大会上不知道算计了秦八爷多少回,每次都成功了。

  可他没想到,最后连他自己也死在了算计上,他的命也丢在了他的算计里。如果生命也是一场赌局的话,在这场赌局中,仇八爷输了,彻底地输了,这也算是在赌局上爬滚了一辈子的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失算吧。

  仇八爷死后,整个仇家管事儿的就是他的大太太了。这仇八爷一走,丢下四房姨太太,孩子当中,下面带把儿的也就只有二太太的亲生儿子仇蛋蛋,只不过这二姨太因为与其他的男人私会,早就被仇八爷给打死了。这仇蛋一天到晚好吃懒做不说,还喜欢到处粘花惹草。整个一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混混。

  仇八爷还算是家里头的顶梁柱,他在世的时候,还能震慑住这个家里头的每一个人。可现在仇八爷死了,仇蛋又老不成气,四个媳妇个个都年轻貌美,又正值狼虎之年。仇八爷在世时她们都不大老实,到处勾引身强力庄的男人,现在仇八爷死了,谁个还愿意守活寡呢?

  仇家快要亡了,自从这仇八爷战死沙场后,整个仇家就跟群龙无首的队伍一般,上上下下全乱套了。在边庄里叱咤一时的大家族—仇家,慢慢地就像倒了屋脊的房屋,眼看着马上就要塌下来了。

  

继续阅读:第九章 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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