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到下午的时候,咖啡馆老板贡献出了老板娘自酿的葡萄酒,味道比调味酒还甜,但也更醇厚些。金多宝只觉得喝起来像是加了很多糖的果汁,忍不住多喝了一些。没想到喝的时候没事,半个小时以后,她就头昏脑涨,看人重影了。
自酿酒后劲太足,场馆里好些人都喝晕了。还好,住的酒店就在附近,读者们三五成群地一起回去,也没什么大碍。
沈松原自己喝了酒没法开车,便打电话叫秘书来接,他看看坐在高脚凳上犯迷糊的金多宝,过去拍了拍她肩:“顺路,捎你回去吧?”
金多宝下地试着走了两步路,有些脚软,便鞠了个接近九十度的躬致谢:“麻烦您了!”
沈松原看她那样子觉得好笑,等了一会儿等到秘书来了,就让女秘书搀着她坐在了副驾驶位上,自己则拉开后车门坐进去:“小江,周末还让你加班,辛苦了。”
江秘书递了瓶醒酒药丸过去:“沈总,需要吗?”
“不必,喝得不多。”沈松原摆手,告诉她先去C大,又补充道,“给她系上安全带。”
金多宝昏昏沉沉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渐渐变得熟悉,太阳也越落越低,然后就接到了邱天的电话。
“什么时候下班?”
“正往回走。”金多宝忽然想起上次邱天看见沈总送自己回来的时候貌似不太高兴,一个激灵,清醒了好几分,便对开车的江秘书说,“您把我放在北门就行。”
说完,她才想起还接着电话呢,赶紧又知会邱天:“马上就回去了。”
“嗯。”邱天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就往北门走。
差不多他刚走到北门,就看见金多宝从一辆商务车上下来,就是不久前才看过的那辆车。邱天心里头有些恼火,手插在运动裤兜里站着等她,看她开开心心地跑过来,却将身体让开了,不高兴地问:“谁送你回来的?”
“同事。”金多宝说完觉得不够准确,又说道,“大老板!”
她的补充让邱天脸又臭了几分:“男的?”
金多宝敏感地察觉到了邱天的不高兴,并不回答,直往他怀里扑,却被邱天一手按在脑门上推开:“严肃点,先说事。”
脑袋上的大手温温的,金多宝歪头拿脸蹭了蹭他的手掌,弱弱地答:“哦。”
“不要撒娇,站好了。”邱天把手收回去,一副很认真的口吻,“你知道错了吗?”
金多宝站正,迷茫地看着他,眼睛水润润的。
邱天终于在凛冽的寒风里闻到了些许温热的气息,眉一皱:“你还喝酒了?”
金多宝两手交握,似乎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又想往邱天怀里扑,然后再次被邱天无情地推脑门推开。
“你一个女生,自己在外面怎么能喝酒呢?就算喝了酒,为什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邱天耐着性子和她讲道理,“让别的男人送你回来,还是喝醉的情况下,万一他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呢?”
金多宝脑袋又热又胀,只想躺在床上睡一觉,本来站在门口就被风吹得难受,邱天还一直在训她。她委屈地第三次扑向邱天怀里,这次邱天没推开她,只绷着脸问她:“你知道错了吗?”
金多宝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知道了。”
“……”他在很认真地讲道理,她这么卖萌,他怎么还能板着脸?
金多宝亲完了,看他没反应,竖着食指一板一眼地说:“今日份的亲亲。”
邱天彻底没了脾气,还是等她酒醒了再和她说吧。
感觉到他心情好点了,金多宝也跟着放松,踮起脚朝着他的嘴凑过去,亲了一下,觉得他嘴唇发干,又顺便舔了一下,依旧是竖着食指说:“明日份的亲亲。”
算了算了,邱天想,她这么可爱,谁忍心说她啊。
往回走的时候金多宝开始打晃,偏偏她还急匆匆地想回去睡觉,走起路来就跟走钢丝似的,看得人提心吊胆的。邱天拉住她,走到她前边半蹲下:“我背着你吧。”
虽然天色渐晚,但是校园里还有不少吃饭、上课的学生,人来人往的,搁在平时,金多宝打死不会让他背,现在人有些迷糊,看见邱天的背就跟个小猴子似的爬上去了,胳膊圈着他的脖子,还配合地拿腿夹着他腰。
邱天尽量走人少的小道,却依旧避不开路人好奇的视线。
“我重不重?”金多宝趴在他肩上问。
“不重。”
“嘻嘻。”金多宝自得地笑,“你也不重。”
这算夸奖吗?邱天无奈地回:“谢谢。”
“不谢谢……”金多宝很有礼貌地结束了这段对话。
走平地还行,可爬六楼还真是挺累的。邱天上到四楼时就有些气喘,便把她直接放在地上:“自己走。”
金多宝从后面抱住邱天的腰,不肯动弹,耍赖似的还要背。
“背不动了。”邱天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不想理她。
她就像他的小尾巴似的,他往上走,她也能跟着上楼,只是基本靠他拖着。
邱天从来没觉得金多宝这么缠人,气她喝酒,又有点喜欢被她依赖的感觉。他低头在她嘴上用力地咬了一口,然后认命地蹲下身,又把她背上了楼。
她回来得比平时早,小云还没下班。他在她包里掏了好一阵子才掏出一串钥匙,一道道试过去,开了三道锁才把金多宝带进家门。
回了家,金多宝倒是能走路了,小跑着进了自己房间,连扯带拽地把外套脱了,扑到床上,拉过被子就要睡觉。
邱天站在她卧室门口看着她,身上被折腾出一身热气,又不能跟她理论。他倒了杯温水过去喊她喝完,帮她把外面的裤子脱了,看着她那条苹果绿的秋裤,莫名想笑;掀开她的毛衣,看到秋衣也是一套的苹果绿,他彻底笑了出来。
他把她抬起来,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帮她把毛衣脱了,然后让她穿着那套苹果绿衣服躺好,又帮她盖上被子,拉上窗帘。他伸手捏住她的腮,把她的嘴捏成小鸡嘴的模样,心情舒畅了几分,接着便吹着口哨替她关好门,回自己家了。
第六章投稿箱里的情书
第二天天刚亮,金多宝就被手机吵醒了。她先是以为上班起床的闹钟响了,反应了一会儿,发现今天好像是周末,于是躺下继续睡。
可手机坚持不懈地震动着,她不得不拿起来看了两眼,这才发现是邱天给她打的电话。
“喂……”金多宝没精神地接起来,嗓子有些干疼。
“起床。”邱天的声音清朗,显然已经起了很久了。
“周末啊……我要睡觉……”她烦躁地换了另一边耳朵接听,“让我睡觉……我好累……”
“就是因为不运动才容易累,快起床。”邱天不容拒绝地说道,“半个小时下楼,我在楼下等你。”
“你等着吧,我不下……”金多宝负隅顽抗,冷哼一声挂断了电话,继续睡觉。
躺了五分钟,金多宝越想越睡不着,抓着头发郁闷地低叫了一声,掀开被子开始穿衣服。她洗漱时,意识慢慢回笼,记起了昨天发生的一些事情,虽然记得不太完整,但还能想起来是邱天背她回来的。
好像他背不动了,她还死皮赖脸地非要他背来着?
“咳咳。”她被牙膏沫呛到了。关于昨天的事情,记起来越多,金多宝就越觉得羞愧,以后再也不能喝酒了!太丢人了!
下了楼她才知道,邱天真的是领她出来运动的,还不是简单的跑步,是和一堆学生参加定向越野。负责组织学生的老师……就是邱天他爸。
邱天看着裹得厚厚的金多宝,把比赛的地图和打卡签给她:“吃早饭没?”
“没。”金多宝好奇地看着手里的东西,摇头。
邱天背着个简易的背包。他解开绳子,拿出压缩饼干和热水瓶给她:“少吃两口,先垫垫。”
她顺从地只吃了两口,又用他的水瓶喝了水,休息了一会儿就和他一起伸胳膊伸腿地热身。
因为要保证学生们的安全,定向越野的活动区域就在学校里面,连指南针都不需要,绕着学校的各个楼跑圈加打卡就行。
邱天和金多宝跑在队伍的最后,金多宝进食才半个小时,邱天不让她跑快,两人很快就和队伍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你还记得你昨天对我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吗?”他忽然扭头看她,语气淡漠。
“啊?”金多宝想了想,笃定地答,“喝断片了,不记得了。”
“啧啧——”邱天咋舌,“你昨天不让我回家,非让我陪你睡觉,还咬着我嘴不放开,你都忘了?”
金多宝仔细想了一下,完全没印象,她不确定地问他:“骗人的吧?”
“嗯,骗人的。”邱天嘴一咧,诚恳地承认。
“喂!”金多宝气急败坏地追过去要捶他。他快跑两步,拉开距离后倒退着跑,气她:“打不着……打不着……”
金多宝使出当年体育测式跑八百米的力气去追他,却见他忽然停下,拿着两人的卡签塞进树杈上的标注箱里,念念有词道:“滴——小短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