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解的鼻子埋进她刚刚洗过的秀发间,心里顿时柔软得一大糊涂。将人抱了个满怀,他糟乱的心情这才慢慢平复。
喉结微滚,宁解应了一声:“嗯。”
温穗就这么被他抱着,也知道这一路他肯定担心得不行。
只能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背,“我没事。”
“如果你有事的话,我不会对她客气。”宁解忽然冷酷地说道。
他口中的“她”,温穗心里大概能猜到是谁了。
她挣脱了宁解的怀抱,一脸沉静地看着宁解的眼睛,那里深不见底,但是看到了倒映出来的,两个小小的她。
温穗说:“她应该是我的双生姐姐。”
宁解的瞳孔一紧,抿着薄唇,英俊的面容微微有些冷意。
“她对你如何?”宁解说。
温穗摇摇头。
她醒来之后,行动匆忙,当时马易莫还想叫元滦,但是她的行动,根本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所以情急之下,她打晕了马易莫,然后一个快速地翻窗开车跑了。
期间,她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自然也不知道宁解跑去了西区找她。
直到她刚才跟元滦通了个电话,说自己先回中心区了,有紧急的事情。脑子可能睡懵了,打了马易莫一拳,让他不要记怪。
回忆起那天去找尹温的场景,温穗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并没有对我怎么样,也没有说什么,我知道她想要跟我说的,以及在梦境中了。”温穗说,“但是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像清羽对自己的妹妹那样对我。”
Sha掉第二个清羽,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清羽了。
尹温是否也想要,独一无二的尹露?
然而宁解确实神色一凛,说:“不可能。”
温穗不解:“为什么?”
“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宁解慢慢地说,“费这么大力气把你带来k州,一定是对她有所获益。现在真正的获益人出现了,可是目的,不可能这么简单。”
温穗看着他,心中顿时一片了然。
的确,如果尹温想成为独一无二的尹家继承人,并且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双生子的身份的话,直接在境外就可以把她做掉了。
神不知鬼不觉。
哪里有必要费这么大力气把她弄来K州,还让她坐到了这个位置上。这样引人耳目,对于她之后想接手尹家,并不容易。
然而另外一个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温穗的心却又是一沉。
“如果不是为了尹家,立场一换,是为了双生家族呢?”温穗抬头问他。
宁解却沉默了。
“她不sha我,不动我,虽然下了‘双生梦境’的毒,却不至于要了性命。我记得之前清羽说,这种毒无药可解,但是会十分痛苦,每一次毒发都会加重,但是不会si。不会si,就是要让我活着。——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温穗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想到双生梦境中闪现的那些画面,连串起来,不难猜到尹温的心中所想到底是什么。
甚至,她能产生一丝共鸣。
这种想法是极为可怖的。
但是温穗不得不承认,确实存在这个可能。
温穗说:“是为了等她回来,回到K州,两个人一起站在阳光底下,所有人的面前。”
宣告,尹家其实也有双生子。
这必然引起轰动。
颠覆不可摧折的神话。
要知道,多少武力值大佬,都出自尹家。可是谁能想到,被他们奉为神人般的尹家人,其实也是他们最鄙夷,最看不上的双生子。
不是说还有亲近择配吗?
为了追求极致的基因,尹家不是没有做过这种疯狂的事情,如今,冒出一对双生子,似乎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温穗手脚都有些发凉了。
手背忽然一暖,温穗低头,看到宁解已经捉住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包裹着。
“她是要做疯狂的事。”宁解说。虽然语气仍旧带着一丝寒意,但是温穗清楚,面对威胁的时候,他总是这样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然后眼角眉梢,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染着一丝寒意。
可是握着她的手心,确实十分温暖和有安全感的。
宁解说:“但我们不是那种疯狂的人。”
他抬眸,看着温穗,说:“她说你怀孕了,是真的吗?”
温穗愣了片刻,稍微缓了一下,思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之后,温穗才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怀孕了?”温穗皱着眉,“我不知道。”
这些天,她确实有过不正常的反应,呕吐得厉害。可是这跟怀孕是不是有关,温穗自己并不清楚,而且她当时以为是毒发带来的不良反应。
宁解的黑眸很沉,盯着她的时候,宛如一汪深潭。
经宁解这么一说,温穗在心里掐算了一下自己的生理期,确实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
但是......
温穗不确定地开口:“但是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服药,而且因为这个毒的原因,对身体的影响确实不小。”
所以,要怀孕,应该是很困难的。即便真的意外怀上了,估计这个孩子......遭受了这么多折磨,应该也难以活下来了。
她话里的意思,宁解也听懂了。
眉头皱得很紧,难怪尹温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说:“宁解,恭喜你要当父亲了。”
这个女人,怎么可能真心地祝福他呢?
宁解握着温穗的手,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一些。
温穗说:“我明天去检查一下。”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得先确认一下。
之前那个孩子,已经在他们俩心中都留下了不浅的伤痕,这一次,温穗不想再这样对不起他。
宁解忽然轻轻地将温穗拥入怀中,“嗯。”
难得的温顺柔软,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也有让人心疼的时候。温穗无声地勾起了唇角,笑容确实苦涩的。
宁解说:“不过你别误会了,我最担心和最在意的人,还是你。”
温穗有些想笑,“我是这样醋的人?”
宁解用沉默回答了。
晚上是两个人在温穗原来的那个房间一起睡的。
此时已经过了凌晨了,可是因为近期压着的这些事儿,两个人都睡得并不怎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