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只有女人会口是心非,男人也会。
而且一本正经,自欺欺人。
宁解捏着她的下巴,眸中似有光影,难辨喜怒。
温穗看着他,挂在他腰上的腿,又将人往下拉了几分。宁解高挺的鼻差点就擦到她的鼻尖上了,气息相交。
宁解抓住她不安分的腿,眼神中透着一丝警告。温穗想抽回来,也都动不了了。
再抬眸对视的时候,温穗已经瞪着眼看他了,颇像炸毛的猫咪。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酵,暗潮涌动,几乎就要喷薄而出。
温穗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人往下拉,嘴唇要触碰到的时候,宁解忽然侧头躲开了。
温穗不服气,作势要起。宁解一时松懈,竟让她起身了
触碰到的,是他冰冷的外套。
见他已被自己禁锢,温穗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伸手便要解开他的外套。
他穿衣服从来都是这样严谨、一丝不苟,扣子一颗一颗的,系到最上面那一颗。
宁解眼神一紧,反应很快,将人的手给抓住。
“你今晚跑不掉。”
宁解只是平静地反问:“是吗?”
看着如此动人的她,他几乎是坐怀不乱。眼眸平静得如一潭深渊,面色清冷,像极了外面的夜色。
温穗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头到尾,她都看不清这个男人。
当他回来的那一刻,知道他就是宁解的那一刻,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第一时间放弃一切朝他奔赴。
他冷漠的态度,以及那些羞辱,她都明白,也能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
她忍。
可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已经委曲求全这么久了,为什么他还是这副态度?
故意放出消息说他没有来俄罗斯,不会亲自来找她回去,即便派人过来看着,也不会强行带她回去,只是礼貌性地问一句:“温小/姐,您什么时候想回去?”
随后再无下文。
真当她是一条狗了吗?
这么笃定她真的还会回去吗?
其实温穗不敢赌,她怕自己在宁解眼里,连他养的一条狗都不如。
她爱他,可是她也没法做到这样一直放弃自己的自尊心。
现在宁解出现在这里,温穗脑海中忽然有什么东西,就渐渐地清晰了。
——为什么霜的仇家会一时间突然都找上门来。
霜被仇家惦记着,这事儿温穗也知道,但是他们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霜的具体下落。
现在一拥而上,怕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将消息泄露出去了吧?
霜是她的老朋友,难不成就不是他的旧识了吗?
温穗冷笑一声,说:“是你干的吧?”
她问得很简单,想必宁解也知道她问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从她那晚醉酒,无意打伤了他派来的那几个人,宁解应该就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脾性了。
这是一场试探。
对温穗的试探。
宁解没有否认,只是看着她白嫩的肩膀,然后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哑声道:“平安就好。”
短短的四个字,就让温穗想发了疯一样。
胸腔中怒火燃烧,温穗有些气急败坏,甩开了他的手。
宁解却将人抓了回来。
但是这一碰,却触及了火药桶似的,温穗反手一个巴掌拍了过去。
宁解没有躲,耳光响亮。
温穗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宁解的脸上都变了。
她想解释,但是话到嘴边,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
这时宁解的电话响了,两人对视两秒,宁解选择了先接电话。
阳台冷,宁解也就干脆在她面前接了。
宁解说话从来言简意赅,回答的都是“嗯”,“好”,“随你”,“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就好”。
像是一堆废话,根本就不想表态。
温穗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电话那头说话的,是个女人。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宁解的这个号码是私人号码,能打过来的,绝不是什么简单的女人。
想到这儿,温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
“想好好谈谈?”宁解的一双眼睛,光里没有多少温度。
刚才片刻的温情虽然有几分暧/昧,可是温穗看到他这双眼睛,才清醒过来。
这个男人是没有多少感情的。
温穗离他远一点,坐在床上,笑着说:“好啊,谈谈。”语气里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说是要谈谈,其实无非就是想让人听他的话。
宁解看着她还只是裹着一条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的浴巾,便说:“先把衣服穿上吧。”
温穗嗤笑一声,偏不听他的话,“怎么了,我这样有什么不妥吗?我喜欢这样,你要是想谈就谈,不想谈可以离开。”
宁解拧起眉头,气压有点儿低,“温穗。”
像是要警告她。
还以为她能被唬住呢。
温穗说:“宁先生是怕看到我这个样子,会把持不住吗?家里有未婚妻,就别出来招惹人啊。现在这么晚跑到我的房间里,算什么意思?”
温穗轻轻地笑着,目光十分温和。
她说:“怕沾腥就走,宁先生,晚安。”
“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宁解看来是没有多少耐心了。
温穗也说:“不然宁先生怎么理解我的意思?是怪我不懂事,自己跑出来玩就不愿意再回去了吗?”
她为什么离开,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们两个,彼此心知肚明。
“宁解,这儿没外人,就别装了。”
温穗是有些生气,不过现在也没那么生气了。她笑了一下,“不过也沾了那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次。是这个意思吗?宁先生。”
。。。。。
第二天早上八点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
客厅里依旧狼藉一片,根本就没有人收拾。
温穗躺在床上,一整夜没睡的她,感觉有些酸疼。
真就感觉上了年纪,不像之前那样可以肆无忌惮的熬夜了。
不过在浴室里那么折腾,她还没有感冒,多亏了前几天还有比这更冷的遭遇,所以也没有感觉多冷。
宁解的衣服全湿了,裤子也是,扔在浴室里没人收拾。
温穗心里还怨恨着,故意将这湿透了的衣服还从窗外扔下去。
“这么狠?”
回头的时候,宁解正好躺在床上看着她做这件事情。
被抓包了,温穗也丝毫不心虚,只是笑着说:“最毒妇人心,你没听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