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驶过来的车,不是一辆,而是一排。
齐刷刷地停在俞嘉洛的车前。
灯光强烈,司机被迫停车。
温穗眯着眼看,却看不真切,之间中间的那辆车上下来一个人。随后身后跟上了好几个。
旁边的俞嘉洛冷着脸,看到车前站着的人,冷笑一声:“下去看看。”
说着,俞嘉洛打开车门下去,温穗跟在他的身后。
在前面堵着他们去路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那天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朱情。
女人已到中年,但是体态和面貌,都十分年轻。或许是自幼习武的原因,她身上的气质也很出众,眉眼间带着一抹英气。
她看向俞嘉洛身旁的温穗,眼神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朱姑姑,这大晚上的,您是要做什么。”俞嘉洛走过去打招呼,扫了一眼她身后的人。
俞嘉洛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是要打架?”
朱情的表情十分严肃,她看着俞嘉洛,说:“三少爷,我们是要抓小偷的,还请你不要插手。”
俞嘉洛挑眉,“小偷?”
俞嘉洛乐了,“什么样的小偷,能让朱姑姑亲自来抓?”
朱家相当于K州的护卫队,治安都是由朱家这一脉管理的。
现在作为顶头人物,竟然也会在大晚上的亲自出动,而目的只是为了抓一个小偷。
朱情的目光落到温穗身上,目标十分明确,那笃定的眼神就连温穗都忍不住心头一震。
朱情说:“所以,都说三少爷别插手了。”
。。。。。
当俞嘉洛说温穗就是尹露的时候起,朱情就派人去查温穗的身份了。
由于人是在外面带回来的,所以查的时候花了不少时间。
对于朱家来说,温穗的背景很容易挖。
Z国某娱乐公司的金牌经纪人,来头还不小,之前居然是温家的小/姐。虽然是收养关系,但是温家人对她也是视如己出。
而在这之前,温穗不过是个从普普通通的家庭出生的人而已。
母亲很早就离开了,剩下一个父亲,还是个烂人。
嗜赌、酗酒,后面丢了工作,还入室抢劫。沾染了du品之后,变本加厉。
甚至还因为暴力,差点儿把温穗给打死。
也正因如此,温家人才从垃圾桶里捡到了她,然后带回了温家养着。
这一路查下来,非常细致,滴水不漏,甚至当年温穗是从哪个垃圾桶里被温家人发现,带回温家的,朱情都查得一清二楚。
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尹露。
和尹家也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对于自己不是尹露这一点,温穗早就想否认了。
可是她不明白,朱情为什么说她是小偷。
—
将温穗带到朱家的局子之后,俞嘉洛和朱情就离开了。
两人有话要单独说,而温穗只能自己待在一个小房间里。
这还是温穗头一次进警局,而且朱家的警局还特别有朱家的气势,白墙四立,房内摆设很少,只有一张床。
门口站着的,是朱家的护卫队。他们手上冷热兵器都有,衣着劲装,一看就是习武的底子。
温穗很好奇,这些人一开始就生活在这里,还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居然还痴迷武术。
不过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些人都不是可以小瞧的。
待着有些无聊,也不清楚朱情和俞嘉洛两人会聊些什么。
只知道带她来的时候,朱情表示:“如果你这位未婚妻温小/姐愿意配合,把东西交出来的话,我会很快放她回去。”
可是温穗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偷了什么东西。
唯一能说偷走了的,也就冒用了一下尹露这个人的身份而已。
而且她什么都没做。
温穗闲得无聊,瞥到门口守卫腰上別的一把刀,还挺好看的,就忍不住上前搭个话。
“诶兄弟,这刀挺好看的啊。”温穗饶有兴致的,“我能试试吗。”
这刀看起来很精致,上面还纹了一些图案,有些奇怪,但是看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守卫冷着一张脸,理都没理她,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
像个木头一样,不解风情。
温穗还是头一次遭到这样的无视,“切”了一声:“不给就不给,我也不稀罕。”
。。。。。
会客厅内。
朱情坐在桌子的对面,另一边是俞嘉洛。
两人这样坐着说话,还是在六年前。朱情奉命驱逐俞嘉洛。
如今他回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又这样和她面对面地坐在一起。
男人长大了不少,从少年到青年,模样长开了许多,但是眉眼的神韵和气质都没怎么变。
那样带有迷惑性。
俞嘉洛率先开口,“朱姑姑,我们家宝贝到底偷了什么东西,以至于你要这么大动干戈,带这么多人来抓她。”
朱情一向铁面无私,有着“铁娘子”的称号。
“冒用他人身份,在K州本来就是大罪,何况她用的,还是已故尹家千金的身份。”朱情说。
看到温穗和已经逝去的白丽华长得那么像,朱情还是有过动摇的,以为尹家留有后人,心里的欢喜沸腾。
然而这些天得出的结果,却令她失望,而且十分愤怒。
俞嘉洛说:“人是我带回来的。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尹露,她都是我的未婚妻。”
他看着朱情,说:“而且她这些天一直都在我身边,没有踏出过我的别墅,又怎么在K州偷东西。”
“你带她回来的当天下午,她出现在城南区的花角巷,待到深夜才离开的。据我所知,当晚许家的六小/姐为了找自家的佣人,去了一趟花角巷。随后就把价值千万的手链给丢了。”
听完朱情说的这些话,俞嘉洛忍不住发笑。
“朱姑姑,你这话的意思,是因为许娴雅丢了一串手链,然后就认为是我家宝贝偷的呗?”
俞嘉洛的眼神有点儿冷,“按你这么说,当晚我也在场。加上我之前的那些黑历史,我不应该更有可能成为偷走那串手链的人吗。”
说这话的时候,俞嘉洛干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与他这副长相,十分违和的阴翳。
冷冰冰的,带着一丝杀意。
但是朱情却没有感觉到恐惧,她只是十分平静地说:“我们也有理由怀疑你,但当晚根据其他旁观者的描述,近了许娴雅身,甚至动手了的,只有温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