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专和齐觉两个并排坐，正对面的屏幕上，粉丝隔空刷着屏。
【黎专独美，齐觉请自觉】
【拒绝资本捆绑，拒绝养闲人】
......
黎专唯粉追着骂齐觉的评论占了一大半，两位舆论正主坐在了一起，评论版块腥风血雨。
齐觉浅浅看了一眼，垂眸拿了桌上饮料喝，眉目里似有意见，却隐忍下。
而黎专见镜头正聚焦在他们前方玩游戏的人身上，便问身旁齐觉，“哥，你是因为粉丝网暴才要退团吗？”
齐觉今天早上才签的解约，还没有对内公布，咬着吸管，听了这话，停下饮品，但也不太惊讶，只是反问了黎专，“哪里听来的？”
黎专，“就听见了。哥，是因为我的粉丝吗？”
来N市之前，团队的人聚在了启航娱乐公司开会，散会后黎专有事找老板罗志浩，在罗志浩的办公室门外听见了。
今天的这个综艺节目，将会是齐觉最后一次和他们一起营业。
黎专本来以为齐觉是模特出身，应该是草包，可是今天的舞台，让黎专诧异了。齐觉来得晚，吃了没有粉丝基础的亏，也吃了没有舞台展现的亏，因此才被粉丝质疑。但如果因为这样就退团，黎专难免有点歉意。
齐觉痞气地咬回了吸管，若有若无地喝着水，侧了下头，答，“不是，别想多。”
退团的消息将在团队新歌发布后对外公布，一众人还不知情。
齐觉也就没有详细说。
远处，屏幕上还在刷着一边倒的评论，经纪人万江宏找人控评，拿着手机正在说话，扫了座上两个引起舆论的正主，焦头烂额地叹了口气。查了一番，他才知道有观众偷上传了今日舞台照到社交平台，粉丝看见齐觉与黎专并排C位，更加不满，认为队内人气都是黎专占大头，齐觉这是蹭队友人气，是吸血鬼。
屏幕上不堪的谩骂一堆。
万江宏忙着扑火，而公司启航娱乐的运营团队似乎嫌不够热闹，还发起各成员的人气应援，让粉丝刷票争榜。
没有理会网上的粉丝厮杀风气，黎专又问身旁的齐觉，“那为什么？我们的专辑都快发了，现在走，不觉得可惜吗？”
齐觉看了屏幕上粉丝写的“离我哥哥远一点”的话，看向了身旁人，放在右侧的手也收了收，“为了......私事。那张专辑是给你们的，我不会参加录音了。”
这是一开始就定好的。
“哥，我选秀出身还在上升期也不敢指挥粉丝，毕竟他们是衣食父母，但是他们的言论不是我的意思，我希望你知道。”
“嗯，知道。”
粉丝撕归撕，但是团员的感情并不差。
黎专又看齐觉。
齐觉见他真有点愧疚意思，带着笑，又说了一遍，“真不是因为你的粉丝，他们怎么样，我都是这个决定。跟他们没关系。”
黎专叹了口气，说，“哥，今天也谢谢你救场，我不知道你要走什么路，但是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以后能和你同台，你要是后悔，志浩哥那边我也可以帮你说话。”
齐觉唇边弯，领了情，“嗯。”
要是告诉黎专，这些套路就是罗志浩设计的，不知道黎专会怎么想，于是齐觉点头，喝完了手中王老吉，将红罐子放在桌子上，就没再多说。
“以后我们还能再见吗？”
“会的。”
黎专敬过来的酒，他接过，仰头而下。
齐觉淡然，没有将退团的事当做一件大事，但没想到团队里有温情，只好劝黎专不要多想。余光边，正巧看见不远处的人走了回来。今晚齐觉火锅吃得不多，却渴得要命，一直灌着水，心里有股火隐隐烧着，浇一浇灭了，不一会儿就又起小火苗。
齐觉重重放下酒瓶，说，“我离开下。”和黎专的话聊到一半，他人从座位上站起，往别墅内走去。
夏青他们拍完了冰湖上的画面回来，要入火锅局，编剧让了姜彭希进去，说夏青是女四号，不是节目的首发成员，需要留点节目悬念，不用出现在直播里。
夏青听了点头，然后目光梭巡了一圈座位上的人。
没看到齐觉。
“我今晚还要拍吗？”
编剧说，“今天的拍完了，暂时不用，可以先休息，辛苦了。”
夏青于是打算先上二楼房间换衣服，尽管没下雪，但是户外实在是很冷，冰湖上滑冰有趣味，可让她打了好几个喷嚏，耳朵都被冻得通红。
别墅一楼的阳台落地窗正对着拍摄地，夏青绕了一圈，从车库门进，绕厨房进客厅。
刚进门，就碰见了要从里头出来的齐觉。
夏青停了脚步，见刚刚找不到的人在这，唇翕合了下，又轻轻闭上。
齐觉从洗手间出来，看了夏青一眼，目光放在了她身上的男士外套上，外套可不是夏青来N市的时候，齐觉给的那件，他眼尾微上扬。
夏青顺着他的目光，拉下身上衣服，扯了下来，白日里被耳提面命了许多次是赞助商的衣服，不能弄脏，她于是挂在手上，不敢扔一边也不敢穿上。
站着的两人无声，只听周围咔哒咔哒的声响。
屋内的24小时摄像头运转着，正在拍着屋内情况，镜头随着人像而动，两个人也都看见了对方夹在衣内的收音麦克风。
“我换衣服。”
“嗯，我就上洗手间。”
两人互相侧身而过，身上的衣料发出了轻轻的摩挲声，然后一个从别墅走了出去，一个则往别墅二楼走。
二楼的女生宿舍衣帽间没有放摄像设备，夏青进去后，就发信息给齐觉。
夏：「我晚上去找你，你住哪间酒店？」
她发了信息便将手机放在梳妆台上，等了会儿，短信没回复。接着夏青又换了衣服，将身上赞助商的衣服叠在了旁边，换上休闲服。再回来梳妆台脱耳饰的时候，齐觉的短信也是没回。
是因为拍摄中，手机没拿吗？
夏：「晓惠，我登下熊猫平台“G市野玫瑰”的账号，你发下验证码给我。」
佟晓惠：「好的。」
熊猫平台上，楼下庭院的情况正在实时播放，“X爆炸团“的账号，镜头专门对准在五个人身上，导演正让他们说新年愿望，镜头一一扫过每个人，每个人笑着，气氛不错。
而手机屏幕上的实时评论却是两极，夏青看着，往下翻了翻，皱了眉头。
【齐觉，劝你善良，不要薅我家哥哥的流量】
【拒绝捆绑营业，黎专独美】
【今天怎么不给自己砸票了，是默认了之前是自己投的了吧。】
【拒绝资本，拒绝捆绑】
【为什么禁我言，老娘换小号跟你们拼了，黑幕！】
大部分的评论都是在攻击齐觉的，夏青看着生气，抓着一条就举报一条，但是删也删不完，“为什么都抓着齐觉不放啊，过分。”
而屏幕上的齐觉坐在边角的位置，话不多，偶尔听了嘉宾话题笑一笑，目光抬了又落下，人似乎被评论影响，不一会儿就站了起来，与旁边的人换了位置，垂低着头，情绪看起来不高。
夏青的手机震了下。
觉：「做什么？」
夏：「？不明显吗？」
觉：「嗯，你跟别人在一起挺明显的，还在冰湖绕圈圈，一眼就看到了。」
夏：「地址，我去找你，当面说。」
觉：「今晚就回G市，没有地址。」
齐觉换了位置回复短信，他指节触在屏幕上，等着夏青回复，干净指尖的每一下，都透着燥，拒绝了夏青要地址的要求后，夏青就没有再回复。
就不能再坚持下吗？
为什么每次都不再坚持一下。
齐觉抬眼看了眼前的摄像组，直播正在拍着，屏幕上还在说他耍脾气，和团队的人分开坐，单独在一旁。
是坐一起骂，不坐一起也骂。
齐觉转了转手机，看向人群里的经纪人万江宏，万江宏正在接电话，目光朝着他，嘴型里，齐觉隐约可以辨认是说了解约两个字。
应该是罗志浩的电话。
这些天，他解约的消息将会传遍内部渠道，接着两周后团队正式推出专辑后，他就功成身退去国外找夏青，除了最后一项，其他都是事先计划好的，但，齐觉没想到，都不用两周，在这个恋综节目上竟然能看见夏青，而且还是作为女嘉宾参演的夏青。
他的烦躁在蔓延。
能与别人拍节目，那么在公共场合冷落他是怎么回事。
跟那个一起去拍冰湖的人就不用顾忌吗？
拉着手滑冰倒是滑得挺好啊......
齐觉的脸色暗淡了下，手心里的手机还是暗的，就如远处的冰面，吞噬着些许理智，他看了一眼坐在边缘与夏青一起出去的人。
挺好，那人还长得人模狗样的。
齐觉又一次靠在了椅子上，万江宏接完了电话没有像刚刚那样提醒他，让他不准这么坐，而是随他。
齐觉想，罗志浩看来是真告诉他了。
启航娱乐公司的老板罗志浩与他是大学前后辈，两人同是石瑞明的关门弟子，只不过一个走娱乐产业道路，一个传承衣钵。罗志浩运营商业有一手，从运营齐觉的曲子中窥探到了门道，现在创立新公司，剑走偏锋。
齐觉现下心有点不畅。
觉：「罗志浩，这么大的新闻效应，骂我的那么多，你得给我跪着。」
罗志浩：「笑脸.jpg。那不是你自己说的最快引起舆论的方式吗？这是最快的了，还不满意啊。另外，股份修改的确认合同早就发你邮箱了，有空看看，签了给我。今年争取让你在首都买第二套房。」
觉：「真会灭火.jpg」
罗志浩都做到滴水不漏了，齐觉关了手机，便算了。
而齐觉无所谓，在别墅内的夏青看着粉丝的评论，却越看越生气。
她打了电话给佟晓惠，“晓惠，你账户上有30万吗？帮我投个榜？”她粗算了下齐觉粉丝的投榜情况，榜单是成员专属的购物链接购买情况定的，大概30万就能超过队里的黎专。
佟晓惠在电话那头，说，“没有，我是月光族。很急吗？这么晚了找人借可能有点慢。”
夏青点头，“嗯，十万火急，要给人争口气。”
夏青想起自己的设计作品，之前有人问过价，就说，“上次谁在工作室里指名要买《童年印象》来着，按他开的价，他资金宽裕，时间来得及。你问下。”
佟晓惠一听，“这是给谁争口气啊？之前不是不卖吗？是国内的吗？”佟晓惠看着国内的陌生手机号码，不是境外电话，而且夏青明显要的是人民币，就问，“你在国内吗？”
夏青，“晚点说，你快去吧。”
佟晓惠，“好的，我马上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