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帝都,灯火通明。
大帅府里。
盘古神居在油灯下认真地翻阅着兵书战策。
“老头子。”
妻子汶氏喜盈盈地进来:“你猜谁回来啦?我们的儿子回来啦。”
“回来就回来吧。”
盘古神居不动声色地凝视着书简。
“儿子给你带来了生日礼物呢。”
汶氏笑眯眯地手按盘古神居的肩膀:“我们这个儿子啊,出去两年就真的出息了。说话也有礼貌了,也不那么气人了。他还是记得你的生日,还算是有良心的吧?”
“他又惹了什么祸吧?”
盘古神居沉着脸。
“瞧你说的。”
汶氏埋怨地瞪了盘古神居一眼:“儿子一直在神山上修炼,在江湖上闯荡呢。他的武功心法都有了很大的进步,不信你试试。就是前些日子生病了,嗓子还有些痛。”
“你给他煎两副药去喝喝。”
盘古神居催促。
“知道啦。”
汶氏走出房间,对着门口的风清用眼神示意他进去。
“爸。”
风清手持降龙木进去,向着盘古神居跪下磕头。
“哎,哎!我还没死呢!你这是干什么?”
盘古神居沉着脸站起来。
“爸。孩儿闯荡江湖,隐居山林,渐渐的明白了天伦人道,父母子女的感情。”
风清注视着盘古神居的面孔:“爸,您的年纪大了,我也长大不少,是该懂事了,不能再让你操心了。”
“你是我儿子吗?”
盘古神居眼中湿润,抬头看向上方:“你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我就是马上死掉也没有遗憾了。”
“爸爸,你看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喜不喜欢?”
风清将手中的降龙木递给盘古神居。
“这是啥?打狗的棒子?”
盘古神居擦擦眼泪,端详着着降龙木。
“爸,这是降龙木啊,紫色降龙木。”
风清在一旁提醒。
“啊?”
盘古神居将降龙木凑近油灯,看到棍身隐隐泛出一圈淡紫色的光晕:“真的是紫降龙木?你是怎么得到这个宝贝的?”
“我得到它,全是机缘巧合。”
风清呵呵一笑:“您不是一直想得到它吗?我就冒险取来送给您啦。”
“不是我想得到它。”
盘古神居高兴地坐回座位,双手抚摸着降龙木:“是你师爷想用它配一付药。他看到了这根降龙木,一定非常高兴。”
“反正,我把它当成礼物送给您啦。您爱送给谁,我就不管啦。”
风清拍拍手:“我的一份心意达成,就可以放心离开啦。”
“你,你。”
盘古神居盯着风清,口齿有些笨拙:“你不等我生日过完再走吗?”
“冬月二十日嘛。”
风清嘻嘻一笑:“我一定过完这个日子再走的。”
“好,好。”
盘古神居高兴地点头,将降龙木递给风清:“你明天就把这个降龙木给你师爷送去吧。”
“啊。”
风清接过降龙木,慢慢走出盘古神居的房间。
“妈给你熬了汤,快来喝吧。”
一个微胖的中年女子过来拉着风清。
“哦。”
风清眼睛直直的拎着降龙木,跟着女子走。
“你怎么搞的?出去了两年怎么神不守舍的?”
中年女子瞪着风清。
“哦,我……。”
风清听见白香子在他耳朵里说:“这个人是盘古为非的二姐,叫盘古翠玉。”
“二姐。”
风清定了定神:“我是有点儿想不明白。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搞到这个紫色降龙木送给爸爸的。他转手就让我送给师爷,这是为什么呀?”
“师徒如父子嘛。”
盘古翠玉一笑:“爸爸有了好东西,当然要送给师爷啦。”
喝汤的时候。
“妈,你知道我师爷要用这个降龙木做什么用吗?”
风清问汶氏。
“他是神医,当然是用降龙木做药品啦。”
汶氏微笑:“也说不定有其他的用途。我们也不用管那么多,听你爸爸的话,把降龙木送过去就行了。”
“你怎么还纠结这根木头出不来了?”
盘古翠玉斜眼瞅着风清:“你小时候不是家里有什么宝贝都爱送到文远医馆去的吗?现在长大了,知道送多少东西都是白搭?你永远也得不到孙翠云了是不是?”
“二姐你说什么呢?我都不记得了。”
风清笑容尴尬。
“哎呀,你忘的倒快。”
盘古翠玉拍打风清:“你五岁的时候扯着人家的裙子不松手,嚷着要孙翠云给你做老婆。把人家羞得呀,脸像红布一样。”
“有这种事?我真不记得了。”
风清喝干了汤,用手揉揉腿:“妈,我的腿有点儿抽筋了,我要回房间躺一会儿。”
“让下人抬轿子送你回房间。”
汶氏派人抬轿子过来。
风清坐着轿子回到他的房间。
不但汶氏和盘古翠玉跟来了,大姐盘古红玉和三姐盘古香玉听说小弟的腿抽筋了,也都过来看望。
“大姐,三妹,你说小弟有没有意思?”
盘古翠玉笑着和她们讲:“他小时候没脸没皮的总往人家医馆跑。现在老爸让他送根棍子过去,他还不好意思去了。”
“你们还记得我那个红玉的发簪吗?”
盘古红玉也想起来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了。后来我去医馆,看见孙翠云戴在头上。她说是在医馆里捡到的,戴在头上就是让丢失的人能看到。现在想起来,一定是小弟干的好事。”
姐妹们嘻嘻哈哈的,说起盘古为非小时候的一件件趣事。
“你们不要总是取笑你小弟。”
汶氏在一旁护着儿子:“你们都回去吧。他明天还要去医馆呢,今天要好好休息。”
“行了,小弟。”
盘古翠玉拍拍风清的腿:“我们也不逗你啦,有话明天再说。不过,临走二姐还是要告诉你一件事。孙翠云这么多年,可是一直没出嫁呢。听说她在和一个神仙交往,具体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你明天见了她,自己亲口问问她吧。”
“你别胡说。”
汶氏拍了盘古翠玉一掌:“我儿子怎么能娶岁数那么大的女人?她可是你们的师姑呢。”
“哎呦,妈。”
盘古红玉笑着对汶氏说:“你是没去看孙翠云有多年轻,你要是娶了这么一个儿媳妇过门,那可是天大的好福气。”
“好福气?”
汶氏推她们出去:“你们也不想想,你爸爸能让他的师妹嫁给他儿子?”
她转身回来床边:“儿子,你别听她们胡说八道的。安心睡觉,明天早点起来,你爸爸可能还要考较你的功夫呢。”
“知道了,妈。”
风清看着汶氏熄灭了灯火,出了房门。
他看着雪白的月色透过窗棂,心想:我睡着了,一打呼噜不就露馅了?
风清坐起来,盘膝修炼内功打发困意。
午夜之后,风清坐着也打了两个呼噜。
他困得难受,于是下床走出房间。
“非儿,你怎么了?”
汶氏正好走过来。
“妈,我在外面餐风露宿惯了,在房间里睡不着,还打呼噜像打雷一样。”
风清挠挠头:“我到野地里去睡吧,免得打扰到家人。”
“我就是担心你会找个理由跑出去,才担心的睡不着。”
汶氏拉着风清:“你回床上去,我有办法。”
风清只好回到房间里,重新上床躺下。
“这样和野地里有什么区别?”
汶氏打开窗户通风。
然后,按摩风清鼻子两侧的穴道:“睡前这么按按,就不会打呼噜啦。明天我再给你配点儿汤药喝喝。”
“谢谢妈,我要睡了。”
风清心中温暖,脑子里迷迷糊糊的。
“儿子,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汶氏淡淡地问。
“嗯?你怎么知道?”
风清一愣。
”哼,看面色就知道你破了童子之身啦。”
汶氏微笑:”这你还想瞒得过你娘?我在文远师父那里学医术,比你爸爸可好的多呢。”
“哦,妈……。”
风清振作一下:“我是娶了老婆。”
“什么?”
汶氏面色一沉:“这个可不能胡说啊。你在外面有多少个女人都可以,但是明媒正娶讨老婆一定要经过我和你爸爸点头才可以。你的终身大事,我们会给你安排好。你日后娶多少个妾室,我们也不来管你。”
“好,好。”
风清笑了笑:“妈,我刚回来第一天,你先让我睡觉好吗?”
“好。”
汶氏捏捏风清的鼻子:“你睡吧,娘出去了。”
风清听着汶氏走远,还是不能安心入睡。
风清穿行回身体里,直奔后背的玄玉宫。
白雨露和白香子在房间睡得正香。
风清倒在她们身边,放心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香甜。
“老公,老公。”
黎明之际,白香子推醒风清:“你还睡?外面有人叫你起床呢。”
“嗯。”
风清坐起来:“我昨夜打呼噜没有?”
白雨露和白香子一起摇头。
“看来,揉鼻子还挺管用呢。”
风清呵呵一笑,穿行回去。
他睁开眼睛,发现躺在汶氏怀里。
家丁婢女都站在房间里。
“你终于醒啦。”
汶氏眼中带泪:“我还以为是我按得哪里出了毛病。家人们说怎么喊你也喊不醒。”
“啊。”
风清伸伸懒腰:“妈,你不用担心,是我睡得太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