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奇呼地坐起来,随即打开手提灯。
他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车厢旁的白衣少女:“你是,那只白松鼠?”
“我叫白小白。”
白衣少女眼睛弯弯,笑眯眯地似乎没有恶意:“你也可以叫我小白公主,小白神仙,就是不要叫我白松鼠了。”
杜奇暗中吸气,左手暗捏法诀。
“我劝你不要有什么坏的想法呦。”
白小白语气娇嫩得要滴下水来,眼神却狡黠地透出威胁之意:“不然的话,我会让你们永远留在黑夜里的。”
“你是白森林里的神?”
杜奇暗暗泄气。
“那可不敢当呢。”
白小白笑嘻嘻地:“不过,你居然开着车在白森林里乱闯,你把白森林当成是什么地方啦?可以随意出入的菜市场吗?”
“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杜奇面色凝重:“我的外孙实在是病得不轻。我们又没有能力去凤凰城经过直通公路到达白森林医院。”
“你们可以坐飞行器去白森林医院嘛。”
白小白语气调侃。
“唉,那个能力,我们更没有了。”
杜奇垂头叹气。
“原来,你生病了呀?”
白小白瞥了风清一眼:“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风清语气淡淡地:“我只和人说话。”
白小白可爱的脸蛋上蒙上一层戾气:“臭小子,你敢惹我生气?”
“白小白大神。”
杜奇急忙作揖:“您原谅这小孩子不懂事。”
“白小白大婶。”
风清也爬起来作揖:“您原谅我小孩子不懂事。”
“你!”
白小白气得瞪圆了眼睛:“你听听,你听听,他说我什么?”
杜奇倒是没有听出来这语气之间的细微差别:“他尊敬您是大神,这也是应该的。”
“我看他就是欠打。”
白小白手把着车厢,随时要跳上车来:“哪里像有什么病?”
“唉,他现在看似好了。发病时和死了也差不多。”
杜奇看了一眼风清,语气里布满忧愁:“这孩子生下来时,背心就有一块黑色的印记。最初,我也没太在意……。”
“行啦。”
气鼓鼓的白小白可没耐心听杜奇讲述病情:“我挑明了和你说,就算你们找到了白森林医院,他们也治不了他的病。”
“为啥?”
杜奇呆住了。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可不希望这么快就破灭了。
“不为啥,他们就快完蛋啦。”
白小白生气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你们,不是一伙儿的?”
杜奇目光茫然。
“谁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白小白目光鄙夷:“他们是白森林医院,我们是白森林协会,这是两个完全不同性质的组织。”
她见杜奇一头雾水的样子,继续说:“我看你还算有点用,这次就发发慈悲吧。如果你肯加入我们白森林协会,终身为我们协会效劳呢,我们协会说不定会治治你孩子的病。”
“啊?那行啊。”
杜奇满眼希望:“白小白大神,你能保证治好我家风清的病?”
“我不能保证。”
白小白摇头:“谁也不能保证包治好。”
”白松鼠,不是有特别的神效吗?”
杜奇不能置信地瞪着白小白。
“是呀。”
白小白神色悠然:“那得生吃了我白松鼠才行,你猜猜,我会不会让他生吃呢?”
“没有其他的白松鼠吗?”
杜奇还是没有放弃希望。
“有,那也是我的兄弟姐妹呀。”
白小白面露冷笑:“我会为了救你这个小外孙,出卖他们吗?那,你得为协会做出多大的贡献哪?”
“外公,你不要和她废话啦。”
风清神色不耐:“我也没把自己病好的希望,放在一只松鼠的身上。”
“好。”
白小白目露凶光:“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有什么能耐!”
她说完纵身如电,消失在黑暗中。
“哎!”
杜奇心有不甘地望着黑暗的夜色。
“睡觉吧。”
风清懒洋洋地躺下。
“唉。”
杜奇叹气:“你说话太冲了。我们也许错过了加入白森林协会的机会。”
“外公,你睡觉吧。”
风清闭上眼睛:“这家伙明显的没安好心。白森林协会?她说你就信?你不是说潘天风才是白森林里的大神吗?她说白森林医院治不了我的病,就真的治不了啦?”
“是啊。”
杜奇点点头,觉得风清说的在理:“我们还是一门心思找白森林医院吧。如果你能得到院长潘天风大神的重视,那么这个病,十有八九还是能治愈的。”
他见风清不再搭腔,也就缓缓躺下。
黎明。
杜奇张开粘网,捕捉到几只鸟雀。
他烧开了一铁锅热水,灌满了几个保温杯。
又将鸟雀烧熟,喊风清起来:“吃饭了,吃饭了。”
风清爬起来,只喝了几口热水。
“怎么啦?”
杜奇嚼着干粮:“你不是最爱吃烧鸟肉的吗?”
“我的胃口啊。”
风清摸着肚子笑了笑:“好像只能喝点儿水了。”
“风清啊。”
杜奇审视着风清苍白而消瘦的面容:“到了医院里,你可千万要配合人家治疗啊。你只有病好了,才能多吃饭,才能多长肉啊。”
“哎呀。”
风清瘫软着身体:“我都知道啦。您要一天说上八百遍才安心啊?”
越野车,飞快地行驶在森林里的公路上。
公路上,没有其他车辆。
偶尔,只有鸟兽和不知名的怪物穿过。
杜奇手把着方向盘,有时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在开车。
又是夕阳西下的时候。
呜呜………。
公路后方开过来一辆蓝白两色的救护车。
杜奇看到救护车上印着白森林医院的字样,急忙鸣笛示意。
救护车开到前面,靠右侧停车。
杜奇也停车并下了车。
救护车里,下来一男一女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
他俩目光疑惑地望着杜奇:“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在这条公路上?”
杜奇满脸堆笑:“我是送病人去白森林医院的,不知道走的这条路对不对?”
男医生过来,瞅了瞅车厢里瘫软的风清:“他是生了什么病?”
“他小的时候啊,背心生了一块黑色印记。”
杜奇开始讲述:“我一开始也没在意。可是,后来印记慢慢地变得冰冷起来。这孩子长到十岁时,有时发病后全身都是冰冷一片,冻得他只剩下半条命。我是什么办法都试过啦,就是没有管用的。”
救护车里突然传来挣扎声和尖锐的呼叫声:“我没病!我没病啊!你们快放开我!快把我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