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风清面色凝重:“我去睡觉了。”
“带他到前台登记。”
李锦兆吩咐女服务员。
“登记?登什么记?”
风清听说登记,警惕地停住脚步。
”就是登记您的姓名,户籍证件,个人编码啊。”
女服务员微笑解释:“您是一路走过来的吗?没人要求您提供这些吗?”
“我是飞过来的。”
风清呵呵一笑:“除了我的姓名。其他的东西,我还真没有,我看我还是回到沙滩上去住吧。那里暖和,也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客人至上!”
李锦兆声音朗朗的:“怎么能让客人住沙滩呢?登记可以省略一点儿,客房都为您准备好啦。”
风清到前台登记了名字,随服务员来到三楼。
他住进302客房。
客房里面干净舒适,电话电视俱全。
风清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心想: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啊。干点什么呢?
邦邦邦。
有人敲门。
风清刚刚坐起,房门已经开了。
“你好,先生。”
一个妙龄女郎声音软糯地打招呼:“需要按摩服务吗?”
“不需要。”
风清过去关门。
“帮帮忙嘛。”
女郎低声撒娇:“我服务很到位的。”
风清关上门。
给房门上锁后,风清返回床上。
电话铃声响起。
一个女子声音甜美:“先生,一个人多寂寞呀?我们这里货好,齐全。你不喜欢年轻的,妈妈型的也有。还有母女款的,姐妹款的,随便你挑。”
“不要。”
风清挂掉电话。
他坐在床上,发动至阳功力压制至阴功力,让身体可以好受一些。
风清午夜入睡,睡到第二天十点起床。
他简单吃了口饭,来到沙滩上。
明月还是昨天的打扮,坐在昨天的位置,还在那里买冷饮。
她的目光,总是瞄向远处那个橘黄色的躺椅。
风清掏出小刀,将嘴唇周围和腮边的胡须统统刮掉。
“明月,今天生意怎么样?”
风清悄悄来到明月旁边。
“啊?”
明月明显吃了一惊:“是大叔啊?”
“嗯?”
风清习惯地摸摸下巴:“我还像个大叔吗?”
“有热水。”
明月拿出两个保温杯。
“谢谢。多少钱?”
风清接过保温杯,注视着明月。
她和昨天有一点儿不一样。
像是描了眉和眼影,菱形的嘴唇还是粉粉的自然色。
“不要钱。”
明月忙着招待别的客人。
“不要钱吗?”
风清站在冷饮摊子。
“哎呀,洒洒水啦。”
明月笑着摆摆手。
“洒洒水?”
风清将一个保温里的热水一口喝干了,另外一个保温杯放在怀里。
他到躺椅上一趟,闭眼晒着阳光。
蟹鱼宴酒店的高层里。
一个穿着花格子半袖衬衫,戴着名牌手表的肥胖男子用高倍望远镜观察着沙滩上的风清。
两名黑衣保镖,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在肥胖男子的视角里,风清的装扮是相当可笑。
一条肥大的,脏兮兮的黑色裤子。
两只黑色皮靴。
一只倒扣在沙滩上。
一只被小孩子灌满了沙子,拖出去很远。
黑色的紧身内衣,上翻到胸膛之上,可以看见绒绒的胸毛和一条黑色的项链。
最可笑的,是他居然穿着一件的鼓鼓囊囊的黑色皮夹克。
看来这人不是流浪汉,就是精神上出了什么问题。
李锦兆匆匆来到套房里。
他小心地看着肥胖男子:“老大,这个家伙在我们酒店前台登记的名字叫风清。”
“风清?不会是寒城大恶魔风清吧?”
谢老大一愣。
“不会的。”
李锦兆摇头:“他在寒城要和北王决斗呢,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他的其他资料呢?”
谢老大问。
“其他的资料,没有显示。”
李锦兆低声。
“没有显示?“
谢老大转头,一双圆圆的布满凶光的鳄鱼眼冷冷地瞪着李锦兆。
“是,查不出他是从哪里来的,要,要干什么。”
李锦兆心虚地口吃了:“我……我也很奇怪,他……他好像不是我们……我们凤凰大陆的人。”
当啷!
谢老大随手将高倍望远镜扔在茶几上:“看他也不像有多少油水的样子。晚餐给他算账,给得起钱,继续让他住。给不起钱,卖去大荒大陆。”
“是,是。”
李锦兆哈腰点头。
“那个卖冷饮的王明月,你说通了没有?”
谢老大面色阴沉地问了一句。
“她……她说她高攀不起林公子。”
李锦兆神色一紧。
“她知不知道林公子是什么人?”
谢老大发火了:“人家就是看她长得还可以,想和她玩玩儿。你让她知道点儿好歹!过两天,林公子来了,千万要伺候上去。要不然,把她也卖到大荒大陆!”
太阳光线,缓慢地移动着。
温度,有所下降。
风清侧了一下身子。
闭合的眼睛和俊朗的面部轮廓正对着明月这边。
他似乎还在睡梦之中,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坏笑。
一缕淡淡的花草香味,飘进他的鼻孔。
“嗯?”
风清眯着眼睛。
依稀看见,明月非常动人的身影。
大大的遮阳帽,紫色连衣裙,既普通又很不平常。
“大叔,还要热水吗?”
明月左手拿着椰子冷饮,右手递给风清保温杯。
她的眼神清澈而友好地注视着他干燥的嘴唇。
“大叔?”
风清目光疑惑地慢慢坐起来。
他已经刮掉了满腮帮的浓密胡子,露出光滑的,一条皱纹都没有的皮肤。
这,怎么看也不像大叔了吧?
风清放下上翻的黑色内衣,斜眼打量着这个表情有点儿呆萌可爱的年轻姑娘。
他一口气喝干了保温杯里的热水,拿出怀里的保温杯,把里面的热水也喝干了。
“我看,你是有些渴了。”
明月被风清看得有点儿尴尬:“要喝这杯椰子冷饮吗?很解渴的。”
“嗯……。”
风清懒洋洋地穿上一只皮靴:“是免费的吗?”
明月点了点头。
“嘿嘿。”
风清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啊,不喝凉的东西。有热水吗?给我来两杯。”
“没有……热水了。”
明月白净的脸蛋上隐隐透出粉红色。
她用吸管吸着椰子冷饮,解除尴尬的紧张情绪。
“那么,麻烦你。”
风清好像没有力气的样子:“那只皮靴,能替我捡过来吗?”
“洒洒水啦。”
明月大方地点点头,快步走向海滩边捡起皮靴。
她倒出皮靴里的沙子,拎回来扔到风清的脚边。
“你这服务态度,可不怎么好啊。”
风清悠然穿上皮靴,将裤腿塞在皮靴里。
“太臭了。”
明月禁了一下鼻子,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哦?”
风清心里一颤:“有个王家的小丫头,也说过我臭。我不就明白,我到底哪里臭了?”
“风小子,神奇的小猫。”
明月坐在风清身边,美丽的眼眸里浮现泪光:“我就是王家的小丫头,王明月啊。”
“啊。”
风清笑了笑:“我们俩有一段时间还算很熟的,我居然不知道你叫明月。你昨天为什么不认我?”
“我总要回家好好想一想啊。”
明月低头:“我外婆去世了,把冷饮摊子留给我。我爸爸也好多年没有联系了,遇到事情,只有我一个人。”
“是这样啊。”
风清心底满满的都是疼爱:“明月,你还记得你把我推倒在水里的事吗?
“嗯。”
明月点点头:“那时我发现爸爸在树林里偷看我们,我就把你推到了。我爸爸脾气不好,我怕他会打你。”
她说到这里脸色晕红:“风清哥哥,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吗?”
“我怎么不记得你?”
风清一笑:“我昨天就认出你了。可是你不承认,我也没有办法。我心里还想呢,世上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吗?如果她不是王家小丫头,那么那个王家小丫头去了哪里呢?”
“风清哥哥,你很有钱吗?”
明月的眼眸里闪现兴奋的亮光。
“钱?”
风清一愣神儿:“那种东西,我没有。”
明月跑回冷饮摊子,招待顾客。
“明月。”
明月懒洋洋地走到明月身边:“你要钱干什么呢?这个冷饮摊子能养活你,就能养活我。我们在这里过普普通通的生活,不是挺美的吗?”
“没有金币,你敢住谢老大的酒店?”
明月无法置信地瞪着风清。
“这家酒店……。”
风清瞄向远处的蟹鱼宴酒店,食宿免费的红色条幅还挂在那里:“不是食宿免费的吗?”
“你是看到食宿免费才住进去的?”
明月微笑着摇头:“天下哪有那样的好事?食宿是免费,喝的用的免费了吗?你租的那个躺椅,比租个房子都贵呢。等到算账的时候,你就知道能不能负担得起了。”
“哦?”
风清不以为然地瞄了一眼蟹鱼宴酒店。
“当然,你们有钱人是不在乎这点开销的。这点儿小钱还不是洒洒水吗?你要是没有钱哪,那你哭的时刻就要到了。”
明月目光担忧地看着风清。
“这些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风清双手抱臂,好奇地盯着明月。
“不管你有钱没钱,你带着我跑吧。”
明月靠近风清,声音小小的。
风清愕然:“跑?为什么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