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给你介绍一下。”
杜奇拉着风清的手对着云熙：“这是我的外孙风清，你叫他小风就行。”
杜奇看了小熊一眼。
“哦。”
小熊连忙自我介绍：“我才是小熊，就叫我小熊吧。”
“这是我给你找的外婆，她叫丰云熙，她的丰是三横一竖的丰。”
杜奇给风清介绍云熙。
“啊。”
风清满脸笑容：“外婆你什么时候从坟里爬出来的？还变得这么漂亮？”
“哎呦！大过年的，说这么吓人的话！”
云熙不见外地打了风清一下：“都是一家人，叫我姐姐就行了。”
“我可以叫你姐姐。”
风清笑：“但是说死也不能叫我外公姐夫。”
一家人哈哈笑着来到一楼餐厅。
“简单准备了些。都是一家人，谁也不能见外啊。”
云熙笑呵呵地摆好饭菜。
“谢谢外婆。”
风清落坐，转头对着抱着孩子的小熊：“你抱着我小姨，可要小心些。”
“知道啦！金贵着呢。”
小熊抱着笑嘻嘻的小孩儿：“动若，动若，你叫动若是什么意思呀？”
风清边吃早餐边把这五年的大致情况向外公描述了一边。
“早听说白森林医院的机器人厉害，想不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杜奇叹息：“我说他们来禺牙结婚时就有点古怪。我本来是不愿意的，说风清年龄太小了，不宜成家。可是潘霜儿说她已经怀孕了，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啦。后来你们也不回来看我，我也生气啦。风清啊，那个孩子是你的吗？”
“孩子是我的，就是对我不亲。”
风清黯然。
“你又不在他身边，你让他怎么亲哪？”
杜奇的神色也黯然：“这些都是小事。现在，关键是你的病。等过了年，一定要去大医院好好看看。”
“还有比白森林医院更好的医院吗？”
风清问。
”那当然是没有啦。”
杜奇语气低沉：“所以说，不管你对潘霜儿的感情深浅，在外界看来，你们还是夫妻，还有个儿子。你有病，一定要回白森林医院去看才行。你也忍耐一下，让她给你看好了病再说。”
“外公，这件事，我自有主意。”
风清微笑：“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我们快快乐乐的过年，不说其他的。”
“你外公见你回来了，自然是非常快乐的。”
云熙插嘴：“可是我们是一家人。你有什么主意，说出来大家参谋参谋，也好完善完善。不然要一家人干什么？就是吃吃饭，喝喝酒吗？”
“是呀，风清大哥。”
小熊一手抱着动若，一手搭在风清肩膀上：“你有什么主意？说出来啊，别人不支持你，我支持你呀。”
“嗯……。”
风清沉吟一下，看着杜奇：“外公，我的这个病，我要你来看。”
“我看过啦。”
杜奇没懂什么意思：“但是人的判断是有误差的，怎么能和机器检测相比？就是机器检测，也存在误差啊。”
“我是说，你给我做手术。”
风清目光坚定：“这个肿瘤就在肚子的右侧，摸都摸的到，硬硬的一块。”
“风清啊？你说着玩儿呢？”
杜奇瞪大了眼睛：“你也真是瞧得起你外公！你外公从来也没给人做过手术啊，你以为外公什么都行？”
“你不做。”
风清笑了：“我就亲自把这个肿瘤拿出来。”
“风清，你不要闹了。”
云熙插话：“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医院没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都不敢动刀，何况是你外公了？”
“小外婆。”
风清笑眯眯的：“我还能活多久啊？怎么都是死，我不想死在冰冷的医院里。”
“风清，但有一丝希望，外公也不能同意你这么做。”
杜奇流下痛苦的眼泪：“你得的是绝症，绝症啊。”
“小外婆，麻烦你给我租一家干净的民宿。”
风清倒是看得开：”初一清早，我就搬过去。外公要招待初一来拜年的人，就晚上来给我做手术吧。手术之后，我就在民宿里养着，你们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住处。有人来打听我，你们就说我走了。”
“我家街道对面就是一家民宿，我这就去给你问问。”
云熙立刻动身。
不多功夫。
云熙回来：“他家二楼有三间民宿，靠北边这间从窗户就能看到我家。”
“其他两间有人住吗？”
风清问。
“没有。”
云熙一笑：“一楼有个客人，我给他双倍价钱让他去别的家了。这个老板在村东开台球厅，没有时间打理这边。我说我都租下了，钱的方面，他找我算。”
“嗯。都租下好。”
杜奇点头赞许。
“上午没什么事，你和小熊过去看看，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云熙对风清说。
“不用了，小外婆办的事，我还能不放心？”
风清笑了：“我想趁着今天不太疼，再多睡一会儿。”
“那也行。”
云熙手脚麻利地收拾桌子：“让你外公在家带孩子，我和小熊再去归置归置，添点必要的东西。”
风清想要劝她行动隐秘一些，又想想算了。
他想：如果是潘霜儿，白小白，黑小黑她们找过来，自己藏着有什么用？除非像上次那样一跃万里到了寒城才行。
杜奇给风清熬制镇痛的草药。
风清回到二楼继续睡觉。
”风清大哥，风清大哥。”
傍晚时分，小熊轻轻推醒风清：“你还睡啊？”
“嗯，小熊。”
风清懒洋洋地笑了，一把将小熊紧紧搂抱在怀里：“我要习惯睡在黑暗里呀，以后可能就永远这么沉睡下去了。”
“不会的。”
小熊摸着风清的头发，胡子：“风清大哥，你不要这么说，小熊会很难过的。”
“哈哈。”
风清笑了：“也许死后我就成了神呢？有什么好难过的？”
“我觉得那是另外的世界，我们再遇见的机会就非常小了。”
小熊流泪：“如果你死了，我也去死，我要紧紧地跟着你。”
“小熊，小熊，你听我说。”
风清擦掉小熊的泪水：“过年对我们人类来说，是很重要的节日。我们不哭，要高高兴兴的过年，知道吗？还有，我死了，是我的事。你要好好活着，去遇见更有趣的人。”
“不。”
小熊目光坚定地摇头：“我就要跟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