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的肉身一震。
随即,嘴角流出一股黑血。
“唉。”
风清叹气:“血都黑了,真是没救了。”
“我回到他身上,会不会好一点儿?”
那男人问风清。
“你想什么呢?”
阴差一抖铁链:“你不过是鬼魂!你使得动一腔黑血,一身臭肉吗?要想活命,来世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做儿子,比什么都强!”
“唉。”
男人流泪:“我本在一个好人家的儿子,可是我不知道珍惜,胡作乱闹的,真是不孝之极。”
“哦?”
风清很感兴趣:“你是哪个好人家的儿子啊?”
“我是大帅盘古神居的儿子。我的名字叫做盘古令牌,却给自己改了名字叫盘古为非。那是要为非作歹,不走正路的意思。”
盘古为非目光哀伤:“我到这一刻,才知自己是多么的荒唐,多么的无用,又是多么的可笑。”
“嗯,原来你是盘古神居的儿子。”
风清点点头。
他也听说过盘古神居的名号。
盘古神居是孙文远的弟子,高辛王的好朋友。
高辛王登基之后,提拔盘古神居做了神州的大元帅。
“现在后悔,可来不及啦。”
阴差一抖铁链:“你有什么遗愿快点告诉这个位好心人,我们可没有太多时间等你。”
“这位兄弟,你贵姓高名?”
盘古为非向风清抱拳。
“我姓白,你有话就说吧。”
风清微微一笑:“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我这个人是个热心肠,一天不帮助别人就心里难受。”
“白兄弟,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盘古为非心里难过,看看了惨死的肉体,一时语塞。
“没事儿,你慢慢想,慢慢说,这两个阴差大人会通融一下的。”
风清安慰盘古为非:“死亡也没那么可怕,阴间也是一个很好的修炼场所。你用心修炼,一定会弥补前生的遗憾的。”
“白兄弟,我做的错事可是太多了。”
盘古为非擦擦眼泪:“怎么说都晚了。我走之后,麻烦你拔出我肉身上的降龙木,去送给我爸爸。他一直想得到这个紫降龙木,算是我临死时为他老人家尽了一点儿孝心吧。”
“我就对他说,这是你儿子让我转交的,别的什么也不用多说了吧。”
风清瞅了瞅那根插在盘古为非肉体上的降龙木。
“我其实是在山崖上看到这颗降龙木,掰断它时意外跌落山崖,结果碰巧将降龙木扎在了自己的身上。”
盘古为非想想就窝火:“我一身武功,死的如此窝囊,真是丢人丟到家了。你到帝都见了我爸爸妈妈,千万不要说我死了。你就说我去海外修仙了,上昆仑山学道了,说什么都行。我虽然是个混蛋,但毕竟也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们知道我死了,不知会有多难过呢。”
“嗯……。”
风清考虑着。
“好啦!走吧!”
阴差拖拽着盘古为非:“你遗愿也说了,再来反抗,别说我给的苦头吃啦!”
“白兄弟!”
盘古为非对着风清抱拳:“你大名叫什么?请告诉我,我在下面天天保佑你。”
“那不重要。”
风清嘿嘿一笑:“你安心上路吧。这是小事,我会办好的。”
他目送阴差拖着盘古为非消失在风雪中,呼唤白雨露,白香子出来:“雨露,香子,你们看怎么办好?”
“一根降龙木而已,送过去就好了。只要不说盘古为非死了就成。”
白香子微笑:“这也值得你喊我们出来?”
“我有个想法。”
风清咧嘴笑了:“我变成盘古为非的样子去见他爸爸妈妈,做个听话的好儿子。是不是能挺好玩?还能积德行善。”
“随便你。”
白雨露和白香子都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想假装我死掉了,看看明月她们的反应如何。”
风清笑眯眯。
“你最好不要去试探人心。”
白香子警告:“你真的装死,她们的表现可能会让你失望。有几个女子能为死掉的丈夫守贞?更何况她们也不是寻常的女子,本来也没有从一而终的观念。”
“我也没想她们为我从一而终啊。”
风清一笑:“她们遇到更好的人,有了更好的靠山,我也高兴不是?”
“你要这么搞,出现了什么后果,你可自己担着。”
白香子事先声明:“我和雨露在你身体里忙活,可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着和白雨露穿行进风清的体内。
风清眼见天色已黑,动手拔出盘古为非肉身上的降龙木。
他分开积雪,挖开冻土,将盘古为非的肉身掩埋了。
风清变成盘古为非的模样,在风雪中转道向西,直奔帝都的方向而去。
午夜时分。
风清在荒野中搭了一个简易的石屋,进去卧雪而眠。
天光初亮之时。
风清回到体内吃了白香子做的早饭。
他返回石屋,手持降龙木继续赶路。
这时,风消雪止,东山升起红日。
风清正行走间,听见山谷里咕咕的野鸡鸣叫。
风清心里大动:很久没吃烧野鸡了。抓来两只烧着吃,喝上一壶白酒,那不是美透了吗?
他心动即行动,踏雪飞奔向山谷。
野鸡也没想到风清来得如此之快,它们四散逃窜时已经来不及了。
风清手中降龙木打出,击中两只野鸡。
他也不贪心,捡起两只半死不活的野鸡,飞身返回。
他暗想暂时还不饿,等会再烧野鸡。
于是继续赶路。
哪知一脚踩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
“啊!“
随着一声尖叫。
一个黑衣女子从雪中坐起,抱胸呼痛。
风清还没开口道歉,雪地里又跳出七八个黑衣人。
一名长发垂肩,带着耳环的大汉拔出弯月形的长刀,向着风清奔来。
“哎!哎!我不是故意的。”
风清连连摆手。
他手中野鸡,降龙木的架势,好像要和大汉打架一样。
“他妈的!”
大汉骂了一句脏话,手中弯到刷刷砍至。
“哎,你别动手啊!有话好说。”
风清连连躲避。
那大汉一时竟然砍他不着。
“你们他妈的还看热闹!”
那被踢的女子看见其他黑衣人站立在雪地里,气恼之极:“快点儿他妈的一起上!把他废了!”
“对付这么个臭小子,还他妈用我们出手吗?宫老大一个人就搞定啦!”
那些黑衣人一阵哄笑。
“你们他妈的也上!”
那个大汉挥刀下令。
黑衣人得令,一起拔出弯刀向风清攻击而来。
“你们这就不讲理了。”
风清穿插躲避,每每化险为夷:“我是踢了人,可是罪不至死吧?谁让你们在雪地里睡觉的?你们也不能全怪我吧?”
“你他妈的踢了我,就是该死!”
那女子皱着眉头:“宫天石!你快点杀了他呀,怎么轮到你看热闹啦?”
“我在看这小子的武功章法。”
宫天石也皱着眉头:“他好像根本就没他妈的什么章法,可是怎么躲过我们的攻击的?”
“哎!”
风清发现问题:“你们总是出口就说脏话,所以才把姑娘家家的都带坏了。”
“臭小子!我要把你大卸八块!”
宫天石纵身一跃,弯刀带惊人的风声劈向风清。
风清就地一滚。
手中野鸡被刀风扫中,羽毛乱飞。
“哈哈哈。”
风清笑嘻嘻地跪在雪地里:“各位大爷,我服了!我这两只野鸡送给你们吃好不好?”
“你到底是什么人?”
宫天石目光警惕地打量风清:“你要就死了,还能笑得出来?”
“我就要死了?”
风清装疯卖傻:“我不想死呀,我犯什么罪啦?你们就让我死?”
他突然一个翻滚,扑向那个黑衣女子。
那女子措手不及,被他扑中。
“你们赶紧把刀扔了!我看着害怕!”
风清抓野鸡的手勒着女子的脖子,拿降龙木的手横过女子的胸前。
“啊!”
女子痛得流泪:“你又碰我这里!”
“是我不对,我道歉。”
风清一本正经:“可是你们也太小题大做啦。踢人一下就要杀了我,我想不通。”
“臭小子!”
宫天石持刀逼来:“你快放开她!劫持女子算什么好汉?”
“我不放。”
风清挟持着那女子站起来:“我不是好汉,我保命要紧。你们快把刀扔了,所有人退后!不然……我可真的不客气啦。”
“宫天石,你们退后。”
两只野鸡的爪子在女子的眼前乱蹬,风清的手和降龙木又碰在了痛处,女子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你们他妈的把刀扔了!真想看见我死呀!”
宫天石等人愕然退后,将手中弯刀扔在了雪地里。
“站在这里不要动啊。”
风清眼含笑意,挟持着那女子向前方走去。
直到走出几十丈远。
宫天石他们变成了雪地里呆呆站立的小小黑点儿。
“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了。”
女子低声乞求:“他们伤害不到你啦。我也会命令他们不找你报仇的。我受了伤,算自己倒霉,我不怪你了。”
“你看看,你嘴里不说脏话了,声音还是很好听的。”
风清笑嘻嘻的瞅着那女子。
阳光的光线照在女子的侧脸上,她近乎透明的肌肤上的汗毛闪动着光泽:“原来你的模样,也还说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