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颜书诺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她看得出秦铭夜眼底对她的痴迷，她也知道秦铭夜是一心一意地爱着她，但是这种畸形的爱，颜书诺宁可不要。
让颜书诺一直不明了的是，秦铭夜为何突然间变得如此疯狂，难道就因为那一次与雷诺公爵的对话吗？那秦铭夜对她的信任也不过如此。
她闭了闭眼睛，嘴里说着无比残忍的话：“你这样没有意义的，我不是你圈养在笼中的一只漂亮的金丝雀，我也做不到像你那般的要求，在王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夫教子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颜书诺扯开嘴角轻声笑了笑，转首凝视着秦铭夜说道：“我做不到。”
“我不会用这些约束你的，诺诺。”秦铭夜扳正颜书诺的身体，一字一句地说着：“你嫁给我之后，你还是会像之前一样，掌管你的凌烟阁，看你想看的书，去你想去的地方，只要让我一直陪着你就好。”他也不忍心看着颜书诺变成那般死气沉沉的模样。
可在颜书诺看来，这些与监视没有什么分别。一举一动都要活在秦铭夜的耳目下，颜书诺觉得自己一定会窒息。
“那你现在就给我解药，放我走！”颜书诺忍无可忍，低吼出声。
“不可能！”听到她说这个，秦铭夜一下子收起了温柔的面孔，一把松开握着颜书诺肩膀的手掌，拧着身子转到一边，冷声说道：“颜书诺，你想都不要想。”他怎么可能放颜书诺走，让她出去与雷诺公爵幽会？
一想到那日的场景，秦铭夜还是会气的冒火。
“所以你是打算一辈子都将我囚禁在你身边了？”颜书诺心如死灰。
秦铭夜却被“囚禁”这个词刺得眼前一疼，“我说了，这不是囚禁，只是让你这段时间待在这里而已！”
颜书诺摇了摇头，嘲讽地笑了笑，多么好的解释啊，说的怕是连他自己都信了吧。
“秦铭夜，这样真的挺没意思的。”她看着窗户外面自由的鸟儿，她才明白自己是这么不喜欢束缚。
“没有意思便没有意思。”秦铭夜冷着脸站起身，“只要你我在一起就好了。”
他正要出门吩咐下人准备洗澡水，颜书诺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他愣在了原地。
“我不会与你成亲的！”颜书诺以为秦铭夜要走，他若是走了，计划便进行不下去了。看着秦铭夜停下的背影，颜书诺便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咬着牙继续说道：“回到王都之后，我便将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尽数告知父皇，让他取消这门婚事，从此以后，你我一刀两断、各不相干！”
秦铭夜感觉他的心碎了一地，头一回把心交托给一个人，却落得这么个下场。他仰了仰头，强忍着怒火与冲动，颤抖着声音说道：“那便看看，父皇是会答应你的那点要求，还是我的？”
这话激得颜书诺一阵冷笑，秦铭夜怕是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吧，父皇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境地，一定不会任由秦铭夜这样胡作非为下去的。
“你觉得父皇会冒着与武林盟主交恶的风险去逼我成婚吗？”颜书诺搬出义父的名号来压他，“父皇苦心经营多年才换来江湖与朝廷的平衡，会因为你一个人的私欲就将这么多年的成果付之一炬吗？别天真了。”
秦铭夜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只要能得到颜书诺，背上这全天下的骂名又有何妨。自己已经为大楚做了那么多年的将军，这回他想做他自己。从小到大他从来不敢说出自己想要什么，这一次他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倘若我已兵权相逼呢？”秦铭夜回首望着颜书诺，眼底的决绝是她未曾看到过的。
“你疯了？”颜书诺惊呼出声，倚着软垫的身体差点要跌落下来。这不就是变相的逼宫吗！这可是要杀头的死罪，秦铭夜难道是魔怔了吗？“你兢兢业业为大楚戍守边疆这么多年，一身的荣耀，何必为了我而背上骂名？”
“是，我是疯了！”秦铭夜一拳砸在桌子上，前些日子留下来的疤痕还没有完全褪去，这会儿又再一次迸裂开来。“为了你，我什么事情做不到？”他恨声说道。
“你这又是何必？”颜书诺一脸的难以置信，摇着头不停地说着：“这样不值得，你……”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觉得值得就好。”秦铭夜承认，在他听到颜书诺说要回京面圣取消婚约的时候，他慌了。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像这般慌张过。
如果再不做点儿什么，颜书诺可能真的会离开，两个人天各一方，他有可能再也见不到颜书诺了。这个念头一直在秦铭夜脑海里回荡着，撞击着他随时会破碎的灵魂，他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笃定吗？”秦铭夜一步一步地上前，拳头缩在宽大的衣袖里，依旧紧攥着。不等颜书诺回答，他又自己接了下去：“现在王都里人人都传，我回去的第一天，父皇便会收回我的兵权，但我不在乎。”
“没有那枚虎符又能怎样？我带领楚军这么多年，你觉得信任我的将士会有多少？”秦铭夜丝毫不惧怕将这些话告诉颜书诺，“就算虎符易主，有了别人统领他们，但只要我一声令下，楚军必定千呼百应。”
“江湖和朝堂的平衡，与皇上宝座的主人，你觉得父皇会怎么选择呢。”秦铭夜走到了颜书诺的面前，弯下腰捏起她那张好看的脸，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嗯？诺诺？”
颜书诺只觉得眼前的秦铭夜和疯了没什么两样，但他说的话倒是一点也不假。秦铭夜在楚军中的地位非同小可，军中将士无一不把他当做战神来膜拜。
但她只觉得心痛，她不想见到万人唾骂秦铭夜的那一日。
“没有用的秦铭夜。”颜书诺扬起骄傲的脖颈，直视着他，冷笑道：“你就算娶了我又怎样，你得到的不过只是我这幅躯壳罢了。”
秦铭夜一下子被这句话刺红了双眼，他的指尖用力，瞬间就在颜书诺的下巴上留下两道红印。他红着眼睛俯身，强装着镇静，但颤抖地指尖与声线还是出卖了他，“只有躯壳又怎样，总有一天你的心也会是我的。”
他倒是自信，从前颜书诺很喜欢秦铭夜的这份自信。但今时不同往日。
“是我想错了。”颜书诺移开她的下巴，惨笑着说道：“煜王殿下想要的一直都是我的身子吧？”
颜书诺如愿以偿地看到了秦铭夜痛苦的表情，她现在只觉得畅快无比，这些比起她经受的还差得远。
她笑得妖娆，双臂攀着秦铭夜的胳膊慢慢挺起身来，仰着脑袋靠近他，“所以殿下才不会在乎我的感受呢，随随便便就给我下药，废去我的行动力，将我囚禁在你的身旁。”
“殿下你是怎么想的，我全都知道。”颜书诺在他耳边低语，“你是怕我见到其他的男人吧，尤其是雷诺公爵，不是吗？”
她将半立着的身子靠在秦铭夜的身上，下巴抵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红唇轻启，说着极尽残忍的话。这个角度看过去，颜书诺刚好能看到地上连成一串的血滴——那是秦铭夜适才怒极砸到桌子上弄伤流出的血迹。
“你那日听到了我俩的全部对话，是吗？”颜书诺的心快要被这醒目的红色刺穿了，也在一滴一滴的流着鲜血，可她竟然感到了一丝报复的快乐来。“那我不妨告诉殿下，你的猜想都没有错。”
“早在商议通商的大会上，我们就已经暗生情愫了，只是你们听不懂西洋话罢了，他还亲吻了我的手，你们都看到了不是吗？”颜书诺低声笑着，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尝到了一丝咸涩的味道。
“这样心里爱着别人的颜书诺，再也装不进别人了，她真的值得你那样做吗？就算你做了，也不会换来她心里的一席之地。”颜书诺这话说的残忍，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话音刚落，颜书诺就被一股大力扔在了床上。额头磕到坚硬的床板，撞得她一阵晕眩。待到晕眩感稍稍过去一点后，秦铭夜已经趴在了她的上方。
“你说的对，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你的身子而已。”秦铭夜气极了，忍着心痛说着：“你除了这张脸和身子好看点儿还有别的优点吗？先前我还以为是坊间的话本夸张，现在看来，倒像是真的。”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扯开了颜书诺的腰带，然后是衣衫。动作粗暴至极，勒的颜书诺生疼。仿佛只有手上粗重的动作才能缓解秦铭夜心上的疼痛。“我秦铭夜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别国的公主、朝中重臣的嫡女，哪个不想嫁给我？”
“有多少人抢着要把她们的心送给我，你以为我会稀罕你的吗？”秦铭夜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衣衫完整，只是稍稍解开了一根腰带。他第一回知道，原来心痛到极致竟是这般滋味。
他冷哼一声接着说道：“你只是我初出军营碰上的第一个女人而已，你以为你有什么特别？颜书诺，有点自知之明吧。”
说罢，秦铭夜俯下身来，而后便是狂风暴雨般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