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上的人不是风水师就是道士和尚,再怎么稀松也有几分真本事,到头来却无一幸免,我猜测,这别墅里肯定有大凶之物,遇之则死。”
“为今之计,只能由你去帮我查探这些死者的八字,我以风水相术算上一卦,或许能找出点头绪。”
我沉吟良久,对着孟归说道。
“我去查探?兄弟,你凭什么觉得我比名单上的人厉害,比他们命大。”孟归连连摆手。
“不如你跟李雯简单交代一下,咱哥俩拿点外快就算了,这凶物恐怕不是你我能对付的。”
“就你这胆子,我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后门才当上的阴差。”我冷笑着说。
“看这些人的死状,无一不是死于蛇虫鼠蚁,跟当天在古战场暗算我们的巫蛊师手法一模一样,我相信就算不是同一个人也离中不远,我必须找到她,帮我解除蛊毒。不如此,你的必死之局也无法彻底解除,你想坑李雯的钱,可你想过有命花吗?”
“既然你已下了决心,那哥哥我也不是泥捏的,我跑一趟就是了。”孟归听得能破自己的必死之局,便拍着胸脯首说道。
孟归离去不多时,我的手机响了。
哦,是费凡的手机。
“费凡,你现在马上到假山这里见我。”电话里的声音低沉而嘶哑,透着阴森森的气息。
“你是何人?”
“费凡,你心知肚明,你若装疯卖傻想要赖账,自己想想你们家请的驱妖师傅的下场!”
挂断电话,我已猜出七八。
驱妖师傅的横死,应该跟电话里的人脱不了干系,难道是费凡一手策划了这一切?
那我肉身腹中的蛊毒是否就是他所为呢?
看来我只能跑一趟以解答心中的疑问了。
费家人并未发现我的离开,我一路小跑着来到穴眼所在的假山之处。
假山背后转出来一名全身黑衣的老妇,干枯瘦小,形容怪异。
看得我走近,老妇咧开无牙的瘪嘴,阴恻恻的说道。
“那样东西我早已送入别墅之内,费家全家上下,是逃不过今晚了。”
“你答应给我的两千万,现在可以转账了。”
我没有理会老妇的话语,伸出两根手指。
“你先告诉我那样东西是什么东西,然后你再说一次我们的约定,我为何要给你两千万。”
“嘿嘿,你自己做了什么,还需要问我吗?”
老妇桀桀怪笑。
“你若今天不兑现那两千万,我敢保证,你和那些驱妖师傅一样,惨死当场!”
“是吗?我不信。”我摇了摇头。
“咯咯咯,死到临头还嘴硬。你是不是觉得身体里血液流动似乎比平时更快了?”
“是有一点。不过我马上就解决这个问题。”我微运真气感受了一下全身,冷笑着说。
说话间我拉起左脚裤腿,只见一条体型巨大通体透明的水蛭正吸附在我小腿之上,拼命地吸血,身体已经因为吸入血液过多膨胀了好几倍,透明的皮肤也变得殷红无比。
鬼蛭!
我一眼看出端倪。正是这种风水师豢养的鬼蛭,吸血之时不痛不痒,能够吸入相当于自己体型十几倍的鲜血,等到发现的时候,被吸血的人往往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昏迷,乃至死亡。
而这种鬼蛭有一个特性,不能用手强行扯断,他会分成几截,瞬间变成几条鬼蛭同时吸血。
我自然不会贸然去扯下鬼蛭,丹田默运真气,凝于掌心,我在大腿上拍了一掌。
真气充盈,经脉震动,那鬼蛭在我护体真气的攻击之下,被震得飞出一米开外,肚破肠流,地下一大滩鲜血。
“噗!”本命鬼蛭丧命,老妇心有所感,不由得狂喷了一口鲜血,神色萎靡跌坐地上。
“你不是费凡,费凡如何能破我的本命鬼蛭!你到底是谁!”老妇惊恐之下,大声喊道。
“你先不管我是谁,我刚才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我俯身目光灼灼地看着老妇,一股巨大的威压感将她牢牢罩住。
“是费凡找到的我,要我破坏此地风水,找来厉鬼,扰乱费家,最后全家一个不留。”
我深知此等情形之下,老妇绝无说谎之理。但她的术法修为,不过是初窥门径,怎么会有藤蔓相缠,假山镇穴的本事?
“你背后除了费凡,可还有别的指使之人?”我料定老妇无此手段,便继续问道。
“背后,没有人指使我啊。”
老妇疑惑不解。
我见她不似说谎,无奈地叹了口气。
兜兜转转,我查找巫蛊之人至此,线索似乎全都断了。
我知老妇的本命鬼蛭被我所迫,半年之内必定归西,便无意为难她,手一挥,正待放她离去。
突然老妇跌坐之处,泥土微微颤动,鼓起巨包而后裂开。
一条通体黝黑的巨蟒盘旋而来,电光石火间一把将老妇死死缠住。
只听骨节咔咔作响,一个呼吸间老妇全身骨头尽裂,眼珠凸起,嘴巴半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舌头长长的吊在嘴边,耳鼻嘴角都渗出鲜血,眼见已经不活了。
巨蟒将老妇缠毙,松开了她的尸身,掉头转来,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我,不时吐出半米多长的红色信子。
我手心微微出汗,强自镇定跟巨蟒对峙着。
不多时,巨蟒按捺不住,巨目圆睁,蛇尾扫起一阵腥风,硕大的身子弹射般朝我袭来,只一瞬间就来到我面前,狰狞的蛇头眼看就要咬到我身上。
我微微侧身,聚力一拳击出。
正中蛇头两眼之间的地方。
只听“嗷”的一声巨响,巨蟒触电般的倒退而去,赤练般的身子卷动了几下,霎时消失在阴气重重的泥土深处。
四周一片死寂。
世间阴物,见我低首的说法再次得到验证。
松了一口气之余,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我的心头。
我从小在爷爷的施法之下,凭借鬼竹之力,封锁阳气,躲避天命而独生,下山以来无论是阴灵索魂还是远古巨蟒都奈何不了我,那我自己,又是什么样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