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如此发问,费娜终于转过头来,阴恻恻地笑了。
“你既然大仇得报,为何还要占据费娜的身体?”我说。
费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突然,她撕开自己的睡衣,一把扯下文胸,胸前一片雪白露了出来。
诡异地朝我笑了笑,她哭喊着奔向别墅。
“救命啊,非礼啊。妈,表姐,有人非礼我,快救救我啊。”
她衣衫凌乱地在雨中奔跑,凄厉地喊着。
不一会李雯和曲薇都跑了出来。
李雯看见费娜衣衫不整,上身裸露,不由得大惊,上前一把抱在怀里。
“娜娜,别怕,妈在这里。”
转而看向我怒目圆睁。
“大师,我好心好意请你来帮忙,你却借机玷污我女儿。”
“妈,我害怕,你让他走。”
“好,妈这就让他走。”李雯爱怜地抚摸着费娜,随机拉下了脸。
“曲薇,你帮我把这色胆包天的骗子赶出去!”
说罢拉着费娜走进别墅。临走前费娜冷冷地看着我,眼神中透着诡异和凄厉。
见费家人对我失去了信任,我心灰意冷,无奈地转身离开。
走出别墅大门,我正茫然间,只见曲薇尾随着走了出来。
她拿出一沓钱塞在我手里。
“先去吃点东西,然后找个地方住下。”说话间她递给我一个酒店地址。
“你为何如此?”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你不会做出那种事情。你说过要保我安然无恙,我相信你。”
我胡乱在街上走着,来到一条僻静的小巷。
尽头处亮着一盏昏暗的电子灯笼,走近一看,竟是一家面馆。
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一脸络腮胡子,肥头大耳,穿着油腻的厨师服,在厨房里忙碌着。
听得我进来,老板也不抬头。
“吃面吗,八十块。吃饱了好上路。”
老板的言语中透着诡异。
我也不以为意,付了面钱。不一会一碗热气腾腾的油泼面端了上来,我胡噜胡噜地吃完,心满意足拍拍肚子。
走出小巷,正要打车前往曲薇留下的地址,只见路口站着一个红衣女孩。
正是附体在费娜身上的郝思佳。
“刘七斗,你走你的路,做你的事,费家的事情你不要管!”
“有人要费家全家的命,你想插手,先问问自己命够不够硬!”
我问道,“张小明已经被你吞噬了,怨气早已化解,你不重入轮回,还苦苦抓住费娜不放干嘛?”
“哈哈哈,你不觉得现在的身份才适合我吗?我为什么不能是大小姐?为什么不能锦衣玉食?费家全都得死,一切全都会是我的!你敢多管闲事,那就连带着让你一起陪葬吧!”
言语中透着歹毒,这才是郝思佳的真实内心。
说罢郝思佳缓缓离去。
难道我想为她化解怨气,反而帮着她一步步实现她的野心了吗?
什么是好和坏?对和错?
我沉吟良久,最终决定打车前往曲薇留给我的地址再说。
这是一个日式体验的酒店。
纯白色的榻榻米还算干净,屋角的风铃在黑暗中发出叮当叮当清脆的响声。
虽然真气损耗过巨,精神有些困乏。
但我却不敢入睡。
方才我入门的时候,就感受到这里阴气颇重,透着诡异的气息。
倒不是说曲薇找的地方不对,但这种年长日久的酒店,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脏东西。
我全神贯注戒备了许久,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寂静的深夜里只有风铃轻轻摇动的叮咚声。
“叮—叮—叮—”悦耳的风铃声如同音乐一般,规律而让人愉悦。
我心底暗暗感到一丝不妥,眼皮却慢慢变重了起来。
朦胧中,只见一个黑影径直拉开房间大门,悄无声息地向我扑来。
我认得正是那天在桥上遇见的黑衣人。
暗夜里他低着头,发出阵阵冷笑。
“本以为你有多大能耐,也不过如此。”
“你想知道为何我算准郝思佳会在那时醒来,而后跳车落桥?”
“到底是谁想要费家死绝?”
“不过这一切你都没必要知道了。”
枯瘦的双爪带着黑色的黏液,扼住了我的喉咙。双脚缠上我的身体。像八爪鱼一般趴在我身上,让我阵阵恶心。
我这才明白自己被风铃催眠了,感官上无比清晰。明明意识里想反抗,身体却丝毫提不起力气。
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发黑,身体在一点点收缩,好像被一条巨蟒缠住一般,静静等待骨骼碎裂的声音。
正在生死一刻,门外走进来面馆的老板大叔。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把切菜的小餐刀,轻轻巧巧地往黑衣人脖颈后方的位置刺了下去。
“噗嗤。”黑衣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如同气球被放气一般,短短几秒钟就变成了地上一小堆肉体。
我像一条濒死的鱼又回到水里一样,霎时呼吸到了新鲜甘冽的空气。
尸体竟是一个侏儒,身上套着一套大号的衣服,像个充气娃娃一样撑了起来。
在面馆大叔出刀之前,他早已死了,却不知用了什么邪术,让他如此行动自如,来到我床前刺杀。
刚才他问我的问题是何用意呢?他到底是谁?
看出我的疑惑,面馆大叔从身后拿出一条擀面杖一样的白色棍棒,上面细细缠着洁白的布条。
只见他举起棍棒,往尸体脸上抡去,一道黑光飞起,空中径自出现一道虚影。
地府无常,催魂出窍。
莫非这就是地府里的无常棒?
但看着大叔一脸油腻,牙缝里还带着几颗葱花,与市井之徒无异,更没有半丝地府的气息。
“我知道你是被人冤杀之后,填作这充气杀手,你告诉我,是谁做的?”
大叔从胸口袋子里拿出一撮面粉,均匀地洒在地上。
只见虚影快速飞动,在面粉上来回纷飞,不一会,出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图案。
竟是费娜的头,下身确是一条碧绿的肥虫。
我正想追问,却只见虚影渐淡,不一会化作尘霭,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