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瘴
草丛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笼罩在前,我紧紧地钻进了手中的钥匙,缓缓起身走向了旁边的铁笼。
笼子中的雀鸟不再像之前那样啼叫,它似乎猜测到了自己即将走向死亡。
在我身边的小福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刚要说些什么,却被王嫂拽到了一边,捂住了他的嘴巴。
我不耐烦地白了他们母子俩一眼,默默抱怨了一肚子的话。东子最近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的善心,非要带着这母子俩来下墓,一个女人一个孩子,最是累赘。而且墓里面阴气重,女人和小孩是最容易惹上脏东西的,也为我们下斗增加了一分危险。
“小福啊,这前面的白雾是毒瘴。我们这次下的墓穴里面葬的是一个古老部落,他们擅长用蛊毒巫术,所以在祖先的墓周围布置上了毒瘴,作为第一重防御,这小鸟是用来破除毒瘴的。”东子说道。
小福点了点头,一路走来,这孩子一句话都没说,倒是安静,这点让我很满意。
打开笼子,我把鸟抓了出来,用力地丢向了毒瘴中。
一声凄厉的啼叫响起,我面露喜色,可面前的毒瘴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浓了,我们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隐隐中,我模糊的辨认出了刚才的鸟已经变成了一具白骨,同时还有两个黑影一闪而过。
“这东西怎么不管用啊?”我疑惑道。
一旁的秦六一跺脚,从包中取出了一件衣服,用一条铁链缠住了腰,大吼道:“还弄个破鸟,净整那些虚的,老子去看看!”
“对了,要是你们看情况不对,就拉这条铁链拽我回来。”秦六补充道,说完,他转身钻进了白雾中。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秦六的一声闷哼,情况不对!我赶忙用力拽锁链,旁边的东子和王嫂刚想身后帮忙,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后。
锁链质量很轻,拉回来后,上面只绑着一件衣服,一股隐隐的血腥味钻进鼻中,秦六不见了!
“这毒瘴都这么厉害,里面的东西不得更……”王嫂有些退怯。
旁边的小福也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秦六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仅凭一件空衣服我不能相信他死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不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我收了东西,准备向前去,东子一把拦下了我,给我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九颗宝石
东子接下来的行为让我大惊失色,他抓起小福,用力丢向了那片白雾。
小福的叫喊声立刻从那片白雾中传了出来,王嫂狠狠地瞪了东子一眼,抽出腰间的金刚伞后,披上秦六那件衣服,一头扎进了白雾中。
“你不用质问我,本来破这毒瘴就需要一个幼童,不然你觉得我会带他们母子来?”东子说着,面前的迷雾散开了,两具摇摇晃晃的干尸从暗处走了出来。
王嫂抱起正躺在地上打滚的小福,泣不成声。
两具干尸口中吞吐着一缕缕白雾,原来那毒瘴是他们搞出来的。
“他们嗅到小孩子身上的阳气后,就会停止吞吐毒瘴,我们乘着这个机会进去!”东子快步向前冲着。
王嫂怒眼圆睁,抱起痛苦的小福,愤愤地跟在我们后面。
“王嫂,想救王哥的话,就继续跟着我们吧。放心,孩子不会死,那鲤鱼肉绝对可以治好他。”东子哈哈大笑。
也对,下斗本来就是把头拴在裤腰带上的行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常事,更何况牺牲一个孩子。我清楚地记得,早些年和东子下墓,他中了尸毒,便偷偷潜进一户农家中,找到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孩子饿的哇哇直哭,东子就拿出了早准备好的米糊涂在伤口上,孩子对着伤口吸允,把米糊和尸毒全都吸了进去。
跳进墓里后,我踩到了一块平坦又坚硬的东西上,拿出狼眼手电,我看清了周围的情况,脚下是一大块玉石,大厅四周摆满了一些奇怪的雕像,有人,有兽,也有些分不出是人还是兽,一定是古老部落的一种信仰。
“强子,你看那边!”东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指着前方惊呼出声。我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面前是一堵死墙,没什么特别的,倒是地面中央的一个由金玉宝石造成的突起物特别引人注目。
我缓缓走过去,用电筒的光驱散了突起物上面的黑暗。
一块巨大的金子,上面镶嵌了九颗颜色各异的宝石,每一颗宝石上面都刻着一个晦涩难懂的符号。
幸好我事先做过功课。
“这是部族里特有的文字。”我快速扭动着宝石们,很快,那堵死墙发出了“轰隆隆”的响声,一条墓道出现在我们面前。
明灯诡影
墓道极其宽阔,除了一个个燃着的长明灯外,空无一物。
灯影摇曳,墓道昏黄一片,气氛十分诡异,一块块铺就墓道的砖石严丝合缝,我不禁赞叹古代工匠的技艺精巧。
“明灯引,冥煞现,入百人,死九九。”我念叨着开始拉起东子步步后退。
“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就算那鲤鱼再怎么好,也不能把命搭进去吧。”我说着,忽然感到后腰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我不敢回头,只能快速转动着眼珠,屏住呼吸感受着旁边的情况。
“别怕,是我。”王嫂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我转过身,看着王嫂,她一脸惊恐,一只手扶着身后背着的小福,另一只手抵着我的后腰,另一只手僵硬地向后指着。
我拿起手电向后照去,,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铺满了白骨,遍地的猩红让我看了头皮发瘆。
一声桀桀的怪笑从远处传来,只见刚才的大厅中的一座雕像后缓缓探出了一个头,面目狰狞,整个头溃烂不堪,还滴着脓水,他嘴角扬起那丝诡异的笑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暗自思忖着:刚才王嫂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没发出一丝声音,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远处的那个“人”快步向着我们跑来,王嫂从腰间掏出了几支梅花镖顺手掷了出去。
忽然,墓道中的砖石一块升起一块落下,让人找不到丝毫规律,不知道何时我们脚下所踩的就会落下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长明灯也尽数熄灭。整个墓道内顿时伸手不见五指,我,东子,王嫂三个人手拉着手快速向前跑去,生怕走散。
每当下斗遇到危险时,每一个同伴都是最坚实的依靠。善恶先不论,毕竟人有感情,远胜过墓里那些冷血无情的“脏东西”。
突然,我脚下一空,滑坐在了地上,整个身子开始猛烈翻滚,原来是个斜坡,而且还非常陡!
林中遇险
没几秒,我感觉到身体猛地下坠,空中,我本能的护住了头部。
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茂密的树丛,奇异的花草,空气中飘着一股腥臭的气味,屏住呼吸,隐约能听到树丛中窸窣的响声,像是有什么动物在里面穿行,如果抬头看不到冰冷的石壁,我可能真的以为来到了哪个世外桃源。
“东……”我刚想开口喊东子和王嫂,一阵窒息感猛地传来,一只有力的大手捂住了我的鼻子和嘴巴。
“强子,别出声,是我。”东子轻声在我耳边说。
“草丛里好像有东西,别惊动它。”东子补充道。
我轻点头示意明白,回过头环顾一圈,我看到东子一只手反持匕首,另一只手抓着一只黑驴蹄子,小心地向前走着。
现在的地理位置对我和东子极其不利,一片空地,四周都是一人高的树,树下还有茂密的草和花,有没有毒尚不确定。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东子将手中的黑驴蹄子丢进了前方的树丛中,像是石沉大海,不见反应。
“你太敏感了,往前走吧,对了,王嫂呢?”我问东子,他摇了摇头。
“沙沙”的声音从树丛中响起,我和东子警觉地循着声音防范着。
“小心身后!”东子一把推开我,用匕首挡下了一枚飞镖。
我看着落在地上的飞镖,上面粘着紫红色的液体,一定是剧毒。
一个枯瘦的“人”站在我们面前,一头白发,整个头颅都是溃烂的,整张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小孔,蛆虫在里面钻来钻去,甚是恶心,他的服装怪异,一块大而破旧的麻布披在身上,手臂和腿上都缠着五彩的丝带,他的右手拿着一根粗重的木杖,上面缠着一条深绿色的粗丝带,不,分明是一条吐着红信子的毒蛇,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和东子。
“这一定就是守井人,我们来对地方了!”我惊喜地说。
守井人把木杖用力一挥,一道绿色的闪电向着我和东子飞来,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到手臂一阵吃痛,东子手起刀落,青蛇被斩成了两截,两段残躯灵活地在地上扭来扭去。
我中毒了,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东子用力推了我一把,一个箭步上前,跟守井人缠斗起来。渐渐地,东子落了下风,忽然,“嘭”的一声响,一片彩色在我眼前炸开。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
秦六
醒来后,我看到身旁躺着昏迷的东子,一股食物的香味钻进了鼻子里,王嫂在旁边的一个火架上烤着食物,小福不知何时醒来,安静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你醒了。”王嫂淡淡地说。
我站了起来,走到王嫂身边,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和东子怎么都昏迷了。”
这时,东子也醒了过来。
“刚才在墓道里我和你们走散了,我也不懂下斗,就乱走一气,最后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掉到了这里。又阴差阳错地在树丛中发现了昏迷的东子和中毒的你,正巧我学过医术,附近还有草药,就帮你解毒了。”王嫂看着火堆,表情木然。
我一边向王嫂表示谢意,同时脑中涌起了一连串的问号。
刚才我虽然中毒,但清楚地记得眼前炸开了一片彩色的东西,绝对不会有错。而且东子当时已经落了下风,并没有杀死守井人,依照守井人的性格,如果他不被杀死,怎么会放过我和东子?
“王嫂,井就在附近,我和东子都恢复的差不多了,这里不宜久留。”我说道。
王嫂顿了顿,点了下头,转身去收拾背包。
我看准时机,快速弯下腰,一个反关节技擒住了王嫂,她惊讶地大喊道:“你干什么?疯了吧。”
“我没疯,你来这里的目的绝对不只是救你丈夫这么简单吧?”我用力地扭了一下她的手腕,她长长的指甲露了出来,缝隙里面都是彩色的粉末残留物。
“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是个经常下墓的土夫子,而且擅用蛊毒,刚才的守井人也是你杀死的对吧。”我一脸得意。
“没错!”王嫂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忽然,我的肩膀处一阵疼痛,我用力侧过头,发现一只黑蜈蚣趴在我的肩膀上,有力地颚牙一张一合,瞬间,我的肩膀处又一阵吃痛,同时手臂一阵抽搐。王嫂趁着空子,翻过身用膝盖用力定了一下我的腹部,随即将我反擒拿。
前方的东子见状不对,疾奔过来,掏出手枪指着王嫂。小福一直抓着王嫂的衣角,紧紧地闭着双眼。
王嫂非但没有恐慌,反而嘴角扬起一丝神秘的笑。
“东子小心后面!”我大喊道。
东子想都没想,转过身朝后面就开了一枪,秦六马上要刺下的尖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下,倒在了血泊中。
千鲤井
“早就猜到秦六这小子有猫腻,刚才他的衣服里面的血液分布的非常均匀,但人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血肉量是不一样的,所以可见刚才他被毒瘴吞噬掉的那一幕是伪造的,我早就知道他在这里,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我对着远处的东子大喊。
“王嫂刚才也救了我们不是吗?停手吧,强子。”东子把枪丢在地上,缓缓走向了王嫂。
我顿了顿,说:“不好意思,刚才是我莽撞了,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下这个墓的真实目的。”
王嫂口中念了一句晦涩的话,随后松开了我并递给我一个药瓶,应该是蜈蚣毒的解药,为了表示诚意,我没犹豫就吞了下去。
“你们受了谁的委托?”王嫂反问我们。
“没人委托我们。据野史记载,这座墓是一个秦朝时期古老部落的墓,族人淳朴善良,与世无争。他们族中有一块禁地,除了族长谁都不能进,禁地里面有一口井,据说里面有成千条金色鲤鱼,只要抓出来一条吃掉,可以增寿一百年,如果连续吃一百条,还可以羽化成仙,但从没有人试过,因为族人视它们为圣物。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秘密还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于是秦始皇便派军队来讨伐了这个部落,那些将士抓到鲤鱼后,纷纷像是着了魔一样生吞活咬,最后都葬身在了这里,无一人生还,同时,整个部落也被血洗,族人所剩无几。据传井里面还剩下最后一条鲤鱼,我们就来试试。”东子说。
“我们家老王常年卧病在床,我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死了。无论怎样我都要试一试。”王嫂眼神坚定。
王嫂的话总是让我难以相信,又有一串问号从我的脑海中涌出,她如果是来救丈夫,为什么要带着小福这个孩子下斗,难道是为了解除毒瘴?一个母亲不会这么残忍。已经确定了她是个土夫子,那么究竟是什么男人会容忍自己的妻子不在家相夫教子,而每天打洞盗墓做个土夫子呢?还有,刚才王嫂看到秦六以后丝毫没有惊讶,难道她和秦六是串通好的?反正现在秦六死了,死无对证。
我们来到了这片森林的中心,一棵特别粗壮的老槐树下,东子示意我、王嫂还有小福退后,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长长的砍刀,对着槐树的树干竖劈下去。
“哗啦”一声,老槐树树干的整张树皮像脱衣服一样褪了下来,里面居然不是木头,而是一大堆死去的人!
金鲤鱼
一阵腐臭的气味蔓延开来,见了空气以后,那些死去的人瞬间变成了一具具白骨。。
我们越过白骨,来到了树干前,一口用玉石砌成的井在树干最底部,井的构造有些特别,最上方的井沿均匀分布着三个圆形的凹槽,像是放什么东西用的。
井中的水很清澈,一只金色的鲤鱼在里面游来游去,肥硕的身子摆动的很灵活,金光闪闪的鳞片整齐有致,一看就不是俗物。
不过这井里的水居然只有半人高,最下方垫着的,是一堆堆白骨,死去人骨的堆积把水位抬高了,可见当初那场战争的惨烈。
“咕嘟”一声,东子把手伸进了井里,没几下就抓到了那条鲤鱼,他举起鲤鱼,看着鲤鱼呼哧呼哧吐气的嘴巴,哈哈大笑起来:“终于抓到你了!”
“呲啦”鲤鱼的身子上开始冒出丝丝白烟,灼的东子松开了手,鲤鱼重新掉进了井里,甩了一下尾巴,潜进井底。
“这鱼怎么回事?”没等东子回答我的问题,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景象,一片彩色在我眼前炸开,眩晕的感觉接踵而至。
王嫂抱起小福,把他丢进了井里,井水很浅,小福的头和肩膀还露在外面。
经过井水的浸泡,小福的脸变得铁青,看起来非常可怕,活像…活像一个僵尸!
这时,从远处走过来一个“人”,他一头白发,整个头颅都是溃烂的,肩上扛着秦六的尸体,是之前的守井人!
他没有被王嫂杀死?
守井人走到王嫂身边,两个人像是同伴。
“反正你们都要死了,就让你们死个明白。从前古老部落的族人留有幸存者,很幸运,我们就是那幸存者的后代,我们避开世人,在小村庄里安静度日,没想到还是遭受到了劫难,于是我和丈夫不得不重新来探这老祖宗的斗!你们还记得不记得十年前你们害的那个婴孩!他就是小福!他吸了你的尸毒后,奄奄一息,我丈夫为了救他也染上了尸毒,我用部落里传承下来的古法,只能压制住尸毒,根本无法彻底解开,翻阅古籍,终于查到了那鲤鱼是至阳之物,可以祛除所有邪气,也是它镇守着这座墓,压制着所有的阴灵恶鬼。不得已之下,我们只能四处散播金鲤鱼的消息,经过村里的人辨认,你们俩就是当年潜入村子里的盗墓者!那鲤鱼是至阳之物,需要三个男子的头颅为引,流出的至阳之血为精,通过金鲤鱼这个媒介渡出,才可以洗去我家小福身上的尸毒。”王嫂咬牙切齿地说,满眼怨恨。
原来小福是个半人半尸,意识模糊,只懂得机械地跟随王嫂,这也是他全程不说话的原因,秦六被杀死后,王嫂的那句难懂的话,显然是部落里的方言,在暗示守墓人先离开,还有玉石大厅柱子后的鬼影……总之我心里所有的问号都被解开了,原来我们三个从下了斗的那一刻就变成了瓮中之鳖。
尾声
起初我们还自作聪明地觉得带着他们母子,一个可以破除毒瘴,一个关键时刻可以做挡箭牌,没想到却钻进了别人的圈套里。
秦六和东子的头都被割了下来放在井沿上,我在自己腰后用力拍了一下,长舒了一口气:“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们动手吧。”
我屏住呼吸,感受着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我不想伤害无辜的人,你也有罪,就是当年没阻拦你的朋友,但罪不至死。东子必须死,秦六居心叵测,罪有应得,而这第三个头,应该用我的。”守井人支吾的吐着难辨的字句,手中的尖刀一闪而过,割下了自己的头颅。
王嫂没有表示出丝毫伤心,她看了我一眼,将最后一个头也放在了井沿上。
看着小福的脸由青转白,我和王嫂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欣慰的笑。
“孩子解完毒了。王嫂,你一定要在半小时之内带着小福离开,算是我最后一个请求。”我说。
王嫂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她抱起小福和丈夫的头颅,缓缓走远。
看着周围残破不堪的一切,我轻轻闭上双眼,听着身后传来的“滴滴”声。
我开启了身上早就绑好的定时炸弹。
少部分的土夫子下墓喜欢带着定时炸弹,因为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有些人宁可死无全尸,也不愿意死后变成僵尸游荡在古墓中残害他人。
半小时后,就让这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千鲤井的传说不再存在,我们和王嫂一家的恩怨,也由此而止,希望她们母子俩一生平安。
王嫂的彩色迷香药效还没有散去,我有些撑不住了,眼皮开始发沉,缓缓睡去。
我知道,我这一睡去,便再也不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