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缠枝暗纹缎面锦盒,长长窄窄,是宫中最常见的样式。
安浔见东西也不出格,便让月淑收下,出宫的时辰是事先上报过,可以早出门,但是不能迟到,安浔感谢慕楚然赠礼后,便和月淑离开。
慕楚然在原地看着安浔的身影消失在花木深处,这才转身去往坤宁殿。
路上从小跟着慕楚然长大的随侍太监小六子看慕楚然的神色,心中猜想应该是在想安浔,便说道:“如今长乐郡主变化着实大,倘若奴才在宫中遇上了,都不敢认呢,感觉……感觉以前是朵花骨朵,在宫里并不出奇,现在花期到了,一下子把周围那些花都比了下去。还是殿下眼光独到,慧眼识珠。”
慕楚然拍了一下小六子的后脑勺,“郡主也是你能妄议的,我看你的脑袋是越来越不安分。”
小六子没听出来慕楚然生气的意思,于是大着胆子笑问道:“殿下对长乐郡主如此青睐,何不让娘娘禀告了陛下,给殿下赐婚,岂不是一桩美谈。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哦,郎骑竹马来,青梅竹马。”
慕楚然停下脚步,面上浮起几分黯然,他岂非不想让父皇赐婚,只是那日父皇提起后,安浔话里话外都是拒绝的意思,他担心安浔直接拒绝惹怒父皇,这才急忙出面,把这个话题先搁起不提。
现如今安浔在国公府竟然被陷害受伤,他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心中更是自责,也想让安浔先安心地休养身体,婚姻是大事,他可以一直等着安浔。
只是慕楚然觉得现在的安浔有些奇怪,虽然他对她的心意从未说破,但是之前安浔见到他时,也是十分欢喜,每次分开也是依依不舍。他也用话试探过安浔的意思,安浔没有责怪他冒犯,只是红着脸不说话……
现在的安浔见到他不卑不亢,对待他如对其他任何人一样,礼数周到,客气尊重,再也没有了小女儿的情态。他隐约感觉到安浔变了许多,并非是相貌上更加娇美,而是……气场不一样了。
小六子见慕楚然停下脚步后,站在原地半晌没说话,似乎在发呆,也不敢打扰,只在一旁候着,可是他也看明白了太子的心事。这些年来他跟在太子身边,从没见太子对任何一女子能有对安浔郡主一样,这般上心,看来以后他见到安浔郡主,一定要小心伺候才行。
慕楚然回过神来,不在提安浔的事情,加快脚步去了坤宁殿,进门后大宫女锦绣忙对他打手势噤声,拉着慕楚然到一旁悄悄地说道:“娘娘刚服下药睡着了,殿下此时万不可去惊扰到娘娘。”
“怎么,母后又头疼了吗?”慕楚然知道皇后一直有头痛的老毛病,只是这些年发作的次数少,他还以为快好了,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又严重起来。
锦绣点点头,轻叹道:“因为这头疼的老毛病犯了,今日心情也不好,一早从陛下那里回来便喊着头疼,本想等殿下来劝慰一番,娘娘见到殿下心里高兴能好一些,可偏偏没赶上。”
慕楚然不免愧疚道:“都是我的不是,我去送安浔妹妹了,路上耽搁了些时间,这才晚了。”
“殿下去送了安浔郡主?”锦绣十分惊讶,“不是说郡主已经出宫休养身体去了,娘娘早就回来了,郡主怎么会才出发吗?”
慕楚然坐到椅子上,对站着的锦绣说道:“估计这会子也才到宫门口,没乘软轿,走着过去会慢些。”
既然皇后已经服药睡下,慕楚然坐了坐也离开了,他还有功课要做,现在皇帝已经把一些简单的奏章拿去给慕楚然看,然后考校他的应对之策,又快到考校的日子了,他要赶紧去准备一番。
锦绣送慕楚然出坤宁殿,又叮嘱小六子一定要好好伺候太子殿下,随后才回到内殿。
只见在贵妃榻上歪着一个女子正在看书,正是说因为头疼已经喝药睡下的皇后,皇后抬抬眼皮,语速慢慢冷冷地问道:“太子走了?”
“太子殿下又不知道娘娘的谋划,自然是随着心意来,安浔长得确实也好看,谁不喜欢好看的人呢。”锦绣又给皇后身后加了两个软垫,“倩儿小姐自然是顶好的,只是有时候性子急,哪像安浔笨笨傻傻的只知道听话,这男子都喜欢柔顺的人。”
皇后冷哼一声,“听话?本宫看安浔现在是根本不知道听话两个字怎么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