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谷和主子已经派人去找了。”月淑的神情十分的严峻,一向姣好的面目上笼罩着戾气,“云涵少爷是装扮成一般小厮的模样,还做了简单的易容,不是自己人根本不知道是他在车上。桃夭更不用说,只是一个受伤的小丫鬟,而且她受伤也只有几个人知道……”
安浔听懂了月淑的意思,白桃夭她是以回家探亲的名义放出去的,她一家都在田庄上,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再说白桃夭只是一个小丫鬟,也没人在意。
云涵那边是跟太医院报备了要给皇帝制作天山荣养丸,需要取用天山上的水,云涵往年也常常去,况且也派了替身过去,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难怪月淑这个反应,这不是说明,乾坤阁里有内贼吗?
她身边一直跟着月淑,也没有其他人出现,那知道云涵带着桃夭出去养伤的只有裴连钰的人,现在两人中了埋伏……
“那裴连……王爷怎么说?”安浔想了想在称呼上还是对裴连钰尊敬点吧,这种口头之争的小事她能让就让了。
月淑没有注意安浔对裴连钰称呼的改变,而是凝眉说道:“大夏那边出兵演练,主子也带着两队人出关演练,给大夏放出去了消息,大夏退了回去……”
也就是说,裴连钰正在和大夏周旋,没有时间出来管云涵的事情,安浔刚这么想,只听月淑说道:“主子让陈先生回来了,和老阁主一起商量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安浔之前也从月淑口中听过这个陈先生的名字,据说是裴连钰的授业恩师,但是安浔听得出来,这个陈先生应该是裴连钰的幕僚军师才对。
“那你也过去吧,我这边有的是小丫鬟,我再挑两个在身边使唤着就行。”安浔一面说一面让月淑跟着她回到内室,拿出一个瓷枕头大小的樟木雕四季君子的小箱子,“这里面是王爷半个月的药,还有我定制的器皿,里面写明白了用法,只要按照我写的方法来用,便可以给王爷做出来他每日要服用的药。”
之前必须安浔来做,是需要用到安浔的血,安浔想了个法子,把她的血混进米粒大小的半日莲药丸里,只要制作的时候直接加一粒便可。
“里面有个装胭脂的珐琅瓷盒,一定要用夹子加起来放进药里,不要用手触碰,用量能够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得见到王爷,才好给他确定下一步的用药。”
半日莲有剧毒,是她自己从种的那些药草里摘下来自己做的,她的血里有毒,不怕这个,可是寻常人如果用手触碰,则会皮肤溃烂,但是加到药里正好是一味引子。
月淑大吃一惊,她把安浔给她的樟木小箱子捧在怀里,却是摇着头拒绝道:“不行,我怎么能离开你身边,那谁来保护你,照顾你?”
安浔心里有暖流涌过,她笑着说道:“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现在安国公重病,云香阁那里也没人顾得上我。再说我在陛下面前时过了明面的人,安国公不敢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我,我每日去云香阁请安点卯,做出个样子来,其他时候我就在这里待着,那里也不去。”
“可是……”月淑还是不放心,她的任务是保护安浔,没有她,安浔的消息网也就断了。
安浔微笑点头,说道:“我没事的,你还是快去吧,真的不用担心我。”她给月淑分析利弊,“既然云涵和桃夭的行踪那么隐蔽,还是泄露出去,可见这其中的猫腻,如果这时候你不回去,万一老阁主再出了什么事,在边关的你家主子岂不是后院着火,腹背受敌?”
安浔的一番话让月淑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安浔道:“到底是谁冲着云涵和桃夭下的手,我们根本不知道,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谁能保证,这不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呢?”
话已经说到这里,月淑也不再犹豫,她捧着箱子对着安浔福了一福,“那你……你在府上千万小心一点,轻易不要出门。”
怕月淑担心,安浔把皇帝赐给她的金牌拿了出来,笑着说道:“你看,这是陛下给我出入宫禁的令牌,还有你家主子之前也给了我金牌,我这边有多少暗器毒药你也知道,谁要是还敢翻我的房间,我定让他有去无回!”
自从温泉小馆安浔被抓后,裴连钰让月淑给她送了许多暗器,她在上面淬了毒。
月淑这才稍微放心些,事不宜迟,她捧着箱子挽着包袱,对外说安浔要她去大相国寺祈福,出了国公府的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