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太子殿下来了。”锦绣已经把房中的宫女都打发出去,只有皇后在屋子里坐着,“这会儿正和蓝大小姐说话呢。”
面色苍白的皇后用手揉着眉心,“本宫知道了,那些药你一定要去盯着,让他们快点,加紧送过来。”
锦绣上前去给皇后按摩额头,“奴婢晓得,一直再催,约莫下午就能送过来。娘娘要是不舒服的厉害,要不要等到吃过药,好点了再跟太子殿下说,省得您再耗心力。”
皇后闭着眼睛,“不可,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如果不抓紧,等陛下圣旨下了,太子便真的没机会了。”
“奴婢也知道,只是除了太子,还有蓝大小姐那里……”锦绣小心地说着自己的担忧,“太子性格温厚,又是个孝顺的孩子,奴婢是怕蓝大小姐会不高兴。”
皇后挥手让锦绣停下按摩,她坐起来,盯着自己身上的正红锦缎凤袍,低声道:“那也没办法,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她也得知道轻重高低,主要太子好,让本宫做什么都可以。”
“行了,你去把太子喊过来,让倩儿回丞相府吧,再把前几日得的那支人参一并让倩儿带回去,路夫人大病初愈,得好好补身子。”
皇后等到慕楚然到来之后,只有他们母子两人在场,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慕楚然十分震惊,“母后,你让我去求娶那位西洲公主?可是父皇是属意小舅舅的……”
“本宫当然知道陛下的想法,昨夜本宫已经问好了,陛下喊了丞相和几位肱骨大臣商议人选,这两日便要定下来。”皇后耐心地告诉慕楚然她得知的消息,“虽然西洲王想要裴连钰,可是按年纪来说,你更合适。又是一国太子,地位更加尊崇,若是你去求亲,西洲王一定会答应的。”
“可是母后,父皇是想让儿臣娶安浔……”
皇后打断了慕楚然的话,“你别提安浔了,你可知这次太医查出来了什么,安浔那个孩子,也是命运多舛,她的身子太弱,没什么机会绵延子嗣了。现在就算安浔是个天仙,本宫也不答应。”
安浔的身子差,慕楚然是知道的,可是无法生育这个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不可能吧,这……”
“有什么不可能的,难道太医还会骗人,这样毁坏一个女子的名声,太医不想要命了。”皇后也是在安浔出宫后,才在太医院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其实她心里一直有数,只是没想到会流传来,现在这个消息已经传开了。
慕楚然面上露出难过不舍的黯然神情,皇后叹气道:“本宫知道你喜欢安浔,但是万事要以大局为重。本宫耗尽心血把你养大,可不是为了让你娶这样一个女子,你是储君,安浔这种情况能当太子妃,能当一国之母的皇后吗?”
“儿臣……儿臣知道了。”慕楚然低头答应。
皇后上身倾向慕楚然,柔声劝着:“你真的喜欢也不打紧,等上两年,西洲公主诞下嫡子,你可以娶回来做良娣,那时你说了算,母后不会再多言。”
“你自己想想,安国公府这次因为那个二小姐安莲的事情,很不得陛下的心,已经没落了,安浔现在的情况也说不到什么好人家,给你做了良娣,以你们俩从小青梅竹马的情谊,你一定不会亏待她。西洲公主诞下嫡子后地位稳固,也不会去理会你宠爱谁。”
皇后拿出来莹贵妃说话,“莹贵妃是你的生母,本宫从来也没有避讳过你什么。但是为什么你要养在本宫膝下,她可是贵妃,仅次于本宫之下,她要不愿意,本宫也没办法。可她主动把你送过来让我教养,是以为她身子实在是弱,一年到头没有几天是不吃药的。她又懂事又顾大局,别说是陛下,本宫都是把她当成亲妹妹来看待。”
慕楚然还是心里不愿意,他连正妻的名号都不想给别人,在他心里,正妻永远都是安浔一人。
可他不得不承认,皇后说得句句在理,他无法反驳。
“喊你来,是为了让你知道有这回事,不用你出面,本宫已经找过丞相,丞相也觉得这样会去给陛下提议,陛下一定会问你的意思,你知道到时候应该怎么说。”皇后说了这么多话,只觉头疼得更厉害,她强撑着保持着仪态,被慕楚然看了出来。
慕楚然赶忙喊了锦绣进来伺候,他去烟雪亭里坐着,等皇后好些了再走。
此时有个人快步到他面前,慕楚然一看,原来是蓝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