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戴着点翠宝冠,穿着五色凤凰锦缎朝服,坐在凤椅上仪态万千,忙让人把安浔扶起来,“跟你说了多少次,来本宫这里,不用这样客气。锦绣,让长乐郡主坐下。”
站在皇后身旁的大宫女笑盈盈地让安浔坐到皇后下首的第一张椅子上,慕楚然坐到了第二张椅子上,早有宫女在旁边候着,等二人落座后,茶水点心陆续地端上来。
安浔道过谢后,便不说话,只等着皇后问一句,她答一句,不出一点错。
主要还是丞相府上发生的事情,看来已经传了出去,不过安浔不觉得意外,皇帝已经赏赐过她,那其余的人,稍微有点脑子也知道皇帝这是要抬举她,自然也要跟着一起来捧她。
皇后见安浔没有夸夸其谈对丞相夫人的救命之恩,说话间也十分的本分,很是满意。
“楚然,本宫给郡主也备了东西,在映雪阁上,正好你来了,去拿过来,顺便给那几株十八学士浇上水再过来。”皇后吩咐慕楚然去办事,慕楚然顺从地答应,带着一些人去了映雪阁。
安浔低首饮茶,心里在思考着皇后和慕楚然的关系,有道是生母不及养母恩,况且慕楚然看上去温文有礼,进退有度,一看便知道皇后在教养慕楚然上是花了许多心思。更何况是皇后给慕楚然谋来了太子储君的地位,母子两人关系好很正常。
让堂堂太子去浇花,慕楚然看上去已经习以为常,想来这事时常发生。
皇后是护国将军的女儿,也是那个阴险占她便宜的北安王爷裴连钰的义姐,因为裴连钰是护国将军的养子,将军府上也只有这两个孩子,年纪相差有点大,她记得有十五岁的年龄差,可是感情很好。皇后没有子嗣,却能一直稳坐中宫之位,除却本人做事周到外,与裴连钰的权势也有极大的关系。
安浔盯着茶叶看,忽听皇后道:“安浔,在本宫眼里,你和楚然是一样的,有些话本宫不能瞒你。想来陛下今日也对你提起过你的婚事,这也一直是本宫心头上的大事。只是你自小身子便弱,如今才刚刚好些,还是以保养为重。太子是国之基石,在他的事上半点不能出错,婚事也是一样的,倘若成亲之后,这第一件要紧事便是为皇家开枝散叶。”
皇后不由扶额一叹,“本宫也是年轻时不知保养,伤了身子,无法为陛下诞予子嗣。谁知偌大后宫之中,三宫六院的嫔妃里,也只有莹贵妃给陛下留下一点子骨血。就这样,还是伤了身子,这么多年了,十天里有四五天都得传太医,莫说陛下,便是本宫看到眼里,也是心疼。”
安浔听着,适时应和一声,并不搭话。皇后的意思很明显了,安浔身子不好,经常生病,这样的人是不能给慕楚然当太子妃的,让她不要多有幻想。
虽然语气慈爱,话里的内容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安浔在心里不由浮出两个字:敲打。
慕楚然速度还挺快,皇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所以慕楚然回来的时候,只觉得大殿里的气氛还不错,最起码皇后看上去心情还是很好。
“母后,那几株十八学士等到千秋宴上定会大放异彩,也算不枉费母后与儿臣对它的精心照料。”
慕楚然笑着抬手,让人端上来一个水晶缸,里面湃着一朵白色染着淡粉色的茶花,“这朵枝桠歪了,已经不能留,儿臣见开得品相还不错,便剪下来给母后摆着。”
皇后自然欢喜,但是看到安浔乖巧的样子,还是问道:“让你去取的东西呢?”
慕楚然当然不会忘,有个随他一起去的大宫女端上来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对羊脂白玉镯,安浔赶忙谢过,让白桃夭接下来。
差不多也该走了,皇后给安浔安排的住处是在御花园西边的宜月轩,已经打扫干净,安浔可以先过去休息,等待晚上的宫廷家宴。
慕楚然积极地送安浔回去,出了皇后宫中不远处,安浔不小心崴了一下脚,慕楚然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没让她摔在地上,安浔自然又是一番感谢。
等到了宜月轩,安浔的笑容在慕楚然渐渐远去后便沉下来,方才她是故意假装摔倒,为得便是她觉得慕楚然从映雪阁回来后,身上有股檀香味,她有心试探,在摔倒后她靠近慕楚然仔细闻了闻,确实是一样的味道。
安浔暗暗记下映雪阁的位置,想要以后有机会去探探。
到了宫中晚宴开席的时辰,半个时辰内都要入座,可是白桃夭急得想哭。
安浔说想要午睡,白桃夭便在外面守着,等到宫女来提醒长乐郡主该过去了,白桃夭这才敲门去找安浔。
但是只看到了空无一人的屋子,她当即将整个宜月轩上下地找了一遍,可是就是找不到人。
今晚的主角之一,她们家小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