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安浔。
她悄无声息地潜入府中,恰好听到安莲目中无人的话。在众人或惊诧或好奇的目光中,她微微一笑,款款走到安莲面前,突然狠狠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脸上!
“呀!”
安浔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竟然将安莲打得飞出半丈远,惨叫的同时,她的也脸上立刻肿起骇人的巴掌印。
“一个庶出,还敢当众侮辱长姐,甚至企图染指郡主之位,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也配?!”
“你也配”三个字掷地有声。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吓住了,却没人敢站出来为安莲辩护半个字。
“你,你怎么会……”
安莲满脸震惊之色,她环视了周围一圈,不由得向后缩了缩:“长姐,我……”
“安浔,你在做什么?!”
就在此时,安国公突然大步走了进来,盯着安浔厉声道:“谁准你打莲儿的?!”
“夜不归宿,丢人现眼,你难道就不感到羞愧么?!”
闻言,安浔冷冷一笑,她早就清楚,想收拾安莲没那么简单,安国公在安莲煽动众人的时候不出现,偏偏来得刚刚好,说他是无意,鬼都不相信!
“怎么,当着诸位的面,您还想偏袒她?”
安浔面无表情撸起袖子,露出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看得众人倒抽一口冷气,不由得面面相觑。要知道,这可是未来的郡主,却被虐待成这个样子。皇上若是怪罪下来,连安国公也逃不掉!
只见安浔冷冷道:“安莲以下犯上,谋害嫡长姐,该当何罪?”
“你有什么证据?!”安国公怒道:“污蔑自己的妹妹,本国公照样可以家法处置你!”
“证据?想必诸位都听见了吧?嫡庶尊卑都想着越过,她还有什么不敢的?”安浔冷笑着说:“您要是舍不得,大可将此事禀报给皇上,让他来评评理,如何?”
此言一出,不说安国公,连其他人的脸色都立刻变了。
无论如何,安浔确实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虽说皇上未必有多么将她放在心上,可谁敢冒触怒龙颜的风险!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安国公面色铁青,他咬咬牙,忍住怒意道:“既然如此,就让莲儿去祠堂面壁,好好反省!”
“哦?这么简单?”安浔寸步不让,步步紧逼:“安莲冒犯的可是我,我是她的嫡长姐,要怎么处罚她,是我说了算!”
“你到底想怎么样?!”安国公压低声音,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记得,安国公府上,是有一处地牢吧?”
在原主的记忆中,安国公府的地牢,虽然名义上荒废多年,可安浔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倘若安国公想隐藏什么秘密,那里绝对是最佳地点!
想到这里,安浔便决定试探一番,她环顾四周,目光又落到安莲身上,轻嗤一声道:
“我听说,那地牢已经多年不用,既然如此,不如让安莲去那里面待上几天面壁思过,也好让她长点记性!”
“不,我不去!”
安浔这句话一出,安莲立刻疯了般地扑到安国公面前,拼命摇头道:“不,我不去!爹爹,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安国公阴着脸,却一言不发。见状,安浔冷笑一声,丝毫不让道:“那地牢早就废弃多年,去面壁而已,我可是顾念着姐妹情分,已经很仁慈了!”
安国公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片刻之后,他突然怒吼一声:“够了,你给我住嘴!”
“安莲,你去祠堂,给我面壁一天!”
安浔闻言拧起了眉,正欲开口,谁知下一刻,一群侍卫就蜂拥而上,不由分说地将她按住!
“安国公,你这是何意?!”有人吃了一惊。
“安莲是做得不对,可你咄咄逼人,以下犯上,将我安国公府的威严置于何地?!”安国公怒不可遏,指着安浔骂道:“本国公还好端端的,你难道还想翻出天去不成!”
“给我把她拖下去,关进地牢!”
这已经是毫不掩饰的偏袒了。有人按捺不住,试图劝说两句,可安国公铁了心,更是扔下一句令人心寒的狠话:
“她就是死了又怎样?!一个丫头片子,还以为皇上会另眼相看,真是痴人说梦!”
见安国公如此决绝,众人也不好阻拦。而安浔却并不打算动手。她身上旧伤未愈,虽然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可那样实在有些划不来。
除此之外,安浔还有些怀疑——安国公府的地牢已经废弃多年,即使待在里面也不会有什么事,为什么安国公坚持不让安莲进去?
难道说,那里面还藏着什么东西?
安浔知道安国公绝无好心,可她又确实想一探究竟,也许如此一来,她能发现一个足以摆脱如今困境的秘密!
哪怕明白这一趟会很危险,她也并不打算退缩。
想到这里,安浔干脆放弃了反抗,任由侍卫将自己带走。她看到安莲站起来躲到安国公身后,只在她被拖走时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悄无声息地说了两个字:
“贱人。”